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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做劍客的,從來都是只想著一件事,那便是聽家主的,殺死該殺之人。 她本可以輕易地殺死周載。 可是,可是周載是南涼的將軍,南涼與她一個劍客沒多大關(guān)系,可是南涼是家主慶僖公的國。 劍客不能做有損家主的事情,這是劍客自小就日夜背誦的使命要令,早已刻記在心。 更何況,若她殺了周載,子桑又將如何看她,她總也殺人,殺她身邊的人。 一手美人圖,一手染血劍,千斤不止。 第六十四章 是樣樣都好的 命月以來, 天頭漸暖, 冰雪也慢慢有消融的跡象, 原本yingying的地面,一腳下去,總能踩出些許濕氣。 軍中仍像往時那樣各軍除了駐守在崖鏡線上的士兵都每日晨起cao練。 回風谷口邊沿受損, 無法立人射箭,子桑除了不時與周載去邊巡便只能回到軍中和士兵對陣cao練。 本身就有山中長期狩獵累積下來的敏銳, 再又連著兩個多月都在每日挽弓手上力道大了許多, 與人馬上對砍的勝率也漸好。 “昭和?!崩罹蘖h遠招手來喊子桑, 他最近大概是堆磚磚上了癮,除了吃飯時間, 平常都是在崖鏡線上忙活,難得回到營地。 子桑下了馬把練習用的劍架回劍架,李巨力就這么會功夫就沖到了她面前:“來,好吃的?!?/br> 兩人走回到帳中, 白允沫和石竹已然開吃了,桌上放著好些rou干。 “你家里托人送的?” “可不是,不然軍中哪里會有這等好吃的。” 李巨力家中主食都是rou,時常把山中獵到的rou做各種花樣的吃的, 子桑少時吃得慣了, 這回見到亦是不自覺地咽口水。 “有些化雪,你們砌的冰磚結(jié)實嗎?”子桑坐在白允沫旁邊, 掰了rou便咬起來。 rou里全是山里的味道,天頭好獵, 求準頭甚好,忽就很懷念曾經(jīng)那種打獵喝酒曬太陽的日子。 李巨力吃得更大口,想到了家里娘親和老爹的,還有那位葉子姑娘,眼圈都有些紅,不過很快便定下聲來,裝出大男人的氣概說:“沒事,再挺半個多月沒事,到時候可能會有些化水,到時候正好用磚砸死那幫銀耗子?!?/br> 銀耗子是南涼甲士給東池士兵取的措號,誰讓這些人天天就鉆墻挖土呢。 石竹吃得滿嘴都是油,吧唧吧唧,時不時吐出塊骨頭扔到大雪面前:“現(xiàn)在外頭都在說人太少了,這仗打不贏,昭和你天天跟著將軍,到底有沒有援軍你應該知道吧?” 這種事情影響軍心,軍中都不敢明說,李巨力傾身過來,低聲問子桑:“你老實說,這援軍是真不來了?” “君無戲言,葑州的援軍已在路上,不日就會到?!?/br> 子桑說的是實話,心里卻也是虛得很,派出去的百十號人現(xiàn)在也沒個回信。 李巨力向來心大,聽了有子桑的話,便安下心來:“嗨,我就說嘛,哪里能讓六萬多人去跟人家近三十萬人打?!?/br> 混身是膽也不夠打的。 白允沫專門分了一些rou出來放到旁邊,石竹剛好還嘴饞看到她收起來好些,便緊巴著臉說:“哎,你干嘛藏下?” 白允沫打開石竹伸過來的手:“我吃得少,藏一些下次吃,你看看你面前那堆骨頭再吃肚子可以犯脹氣了。” 等石竹滿身怨氣地和吃得心滿意足的李巨力走后,子桑也有些不解,笑問:“是專門為我藏的?” 不然按白允沫那樣的身份,什么東西還值得藏的。 “不是,我給南無留著?!卑自誓卺t(yī)箱里倒騰一劑藥沫出來。 藥沫呈透白狀,裝在一個白瓷瓶里。 子桑湊上前問:“這是什么?” “小心,別過來?!卑自誓瓌e開頭,微微往外吐了口氣,然后裝著少許藥粉的紙疊好后才連吸兩口氣。 “毒藥?” “嗯,算是吧?!?/br> 白允沫解釋說:“聞了后就會全身發(fā)軟無力。” 子桑搞不懂白允沫的意圖,擰眉問:“那你裝在身上是要?” “吶,這個rou呢,是帶給南無的,藥,也是?!?/br> 白允沫收拾妥后拉著子桑手,一副哀怨的模樣:“我呀,就是那等愛吃酸的人,想著去收拾收拾某人的舊交。” 子桑大約想到白允沫的意圖。 南無近日進食很少不說,身體也看起來更為瘦弱,甚至還有些咳嗽,想是受了寒涼,可總也不讓人近身給她看病,白允沫這藥應當就是想讓南無聽話的。 見白允沫裝出一副矯柔做作的姿態(tài),子桑抬手就捏了她的臉蛋:“虧你想得出來,我的小神醫(yī),那要不要本郡陪同前往呢?” “不?!?/br> 白允沫掙開子桑拎了東西就往外跑:“每次你一見她就滿臉痛惜,見不得?!?/br> 知你心里只我,也見不得。 子桑無奈,只好隨了她,也正這時聽見有人在邊外高呼:“將軍,王都急報?!?/br> 周載正于營中與部將們小議備戰(zhàn)之事,聽得王都急報都奔出帳來。 子桑出來時便看見馬上的甲士翻而下,身上穿的盔甲呈暗銅色,應該是王都護位陳庭派來的。 心便一時往下沉,想到了最壞的事情。 周載將氣喘不已的甲士扶起拎進了帳內(nèi),同時揮手把其它無關(guān)部將遣散。 看了眼跟進來的子桑,周載想到的是同一件壞事,把那個從王都來的甲士護正,正色道:“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