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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中人雜,又各自不拘節(jié)禮,兵將除了自家的兵頭,其它多不認識,只看著各色著裝來分已是很尋常的事情。 小兵不服:“我認得周將軍的,長著胡子的那個,面色冷冷的,每次都會在這里站挺久,有時候還會趴在這里往下邊勾著腦袋看,真擔心他會掉下去?!?/br> 順著小兵指的位置子桑也探頭去看,這里正是轉(zhuǎn)風的口,懸崖不是往外峭,而是往里凹進去,只有趴下來才可以看到崖壁的情況。 子桑也趴下來看,被左副將拉住盔甲說了聲小心。 崖壁凹進去許多,而且壁面很不規(guī)整比較斜。 左副將:“周載說,若是有心的話,可以容易打樁釘,再架梯上來,而且很難防?!?/br> 沒有辦法往下射箭或投石,只有等敵人爬上來了才能進攻。 細思之下,子桑猶是打了個冷戰(zhàn),爬起身來,此處風口處看不見先民冢的森林,只有盤旋回轉(zhuǎn)的風聲,嘯叫著。 回程時李巨力總算可以騎馬了,跨到馬上還特地策馬跑了一段給子???。 “以前哪里有機會騎馬,在軍中天天幫著給人家洗馬,于是學會了?!?/br> 李巨力是普通的輕甲兵本身是沒資格配戰(zhàn)馬的。 也正是為了得到這么回騎馬的機會,所以才不畏辛苦,特地去要了這么個送補給的機會。 子??粗杠S的背影,不得不承認確實騎得挺好。 以前去山里打獵時,抓了獵物都是李巨力扛回去,練得一身好力氣,身子也越長越壯實,其實是個打仗的好苗子。 在前邊等了子桑跟上后,李巨力又是從身上撥了大刀出來揮了揮,一副恨不得馬上沖鋒前線的興奮勁。 子桑沒多少興趣看這傻小子亂砍一氣的把勢,只是略一轉(zhuǎn)頭便見到他劍鞘旁邊還插著一支箭。 “不求長刀無敵,只求踏馬歸安?!?/br> 正是她臨別時隨手送給李巨力的那支箭簇,沒想到他會隨身帶著。 “李大叔大娘都還好嗎?” “好著吶,我娘還上葉子家給我問了親事,她爹娘都允了?!?/br> “那葉子怎么說?” “哎,葉子能說什么,她天天兒地看著院里那幾棵樹發(fā)呆?!?/br> 村里人都說葉子瘋顛了,因著書生給她說了太多文縐縐的話。 可李巨力不管這些,他能看見葉子就覺得心里滿足。 村里年輕些的男人都和李巨力說,葉子這樣的女人不好,心里有人。 李巨力便說,等我當了兵頭回來,葉子心里就會換人。 子桑本來也想過要勸李巨力,不過后來想想,人吶,難得心頭一執(zhí)念。 葉子有葉子的執(zhí)念,李巨力也有李巨力的,有個盼頭也好。 李巨力每次說到葉子都眼睛發(fā)亮,想著自個成為英雄歸村的日子。 回了營地時,正趕上一干精騎兵正于校場策馬對砍。 仗著跨下有馬,李巨力一下子也沖了進去,腰微是一彎就抽了把試練用的大刀上了場。 精騎之所以稱為精騎都是經(jīng)過長期訓練而且多有戰(zhàn)場訓練經(jīng)騎的驍勇。 李巨力只想著都是對砍,自己力氣大,馬又騎得還不錯,血氣方剛就想著要在人前氣意一下了。 其它人見他只穿著輕甲便有些哂笑,不愿意與他打:“小子人都還沒殺過吧?!?/br> “人沒殺過,熊啊野豬殺得多?!崩罹蘖φ諏嵳f的,像在肥獵窩里遇到灰熊他都是仗著力氣壯直接對砍。 好在遇到的機會也不多,每次運氣 也還好,不是很兇悍的巨熊把他給得意的。 見他氣性大,子桑也沒攔,反正她最近也是天天與精騎兵們對練,沒少挨打,冰樁子都劈了快過百根了。 教頭也正從她面前過,遞了個討好的笑臉。 再怎么說也是將軍身邊的隨侍,剛開始看她沒本事,兇得有理,后來實在是怕了她這種不要命的日練夜練,慢慢打從心底里敬了這位將軍身邊的小哥。 拿大刀指了好幾個人都不屑于和他對練,李巨力有些囧。 他全部都指著一些高壯的大個子兵人家看他個頭小自是都不理睬。 于是只好把方向指到其中一個身量差不多的男子身上。 那個男子腮上長著小胡子,約摸是見不得李巨力在場上轉(zhuǎn)悠半天的樣子,捉了□□喝了聲便往前沖來。 嘭的一聲,如子桑所預料的那樣,李巨力應聲而落,跌得四腳朝天。 對方頭也不回就又去另尋對手了。 李巨力穿的是輕甲,胸口被重重地掃了一槍自然不輕松,好半天才回過神從地上爬起來。 子桑知道這點傷李巨力受得住,不過這虧李巨力吃不下。 不等李巨力再上馬,子桑就把他揪了過來:“好了,光有力氣,沒有眼力勁也沒用,再多練練吧。以后晚上我們對練?!?/br> “和你?” 李巨力被人收拾了,面上有些過不去:“就你那身板,力氣沒我一半大?!?/br> 自小一起長大,山里家里的粗活向來都是李巨力粘手,子桑也就拉拉弓,準頭再怎么好在李巨力眼里都不過是個女子,再者和她對練,自己也下不去手。 “可別小看我,剛才那個把你打下馬的是我手下敗將呢?!?/br> 其中也就前兩天終于贏了一次,十幾場中的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