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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肥獵窩那些日子,有時候她們都沒得吃,也得想著給兩狼兒弄吃的,幸好慢慢兒長大了便會能自個去林中咬些東西吃,好養(yǎng)了許多。 吉佰聽著便想入非非起來:“要是有那機會,我也去林中掏兩只養(yǎng)。” 子桑伸手一掌便拍在吉佰腦袋上:“哪里有那容易的事,那時值大雪,母狼又正好死在外邊,剩了兩只才給白允沫看見的,尋常運氣差些的話,大概就成了狼的大餐了?!?/br> “嘿嘿,運氣這東西說不準的,指不定我也能遇上的?!?/br> 再又是問:“為何這只叫大雪,白允沫那只叫阿飄的?!?/br> 笑:“當時天上飄著大雪?!?/br> 白允沫那么小個人,哪里有心思想名字,見著雪兒飄飄,便很是襯景,一本正經地取了兩名兒罷。 大叔取名啞巴大叔,對了,啞巴他娘就變成了好人婆婆。 白允沫小時可喜歡抖機靈了,那般好玩的人,現在反倒一本正經地做了個小醫(yī)官。 幸而都是討人喜的,不管是穿甚衣裳,甚身份,正經或而不正經都是暖心的人兒。 喜的還是她總能一心從了你的那份真執(zhí)罷。 第二十六章 正應帝王遲暮 于是還是連著幾日都往朝上去的,去了也不說甚話,就聽著,朝臣們便也慢慢習慣了。 久了大約只把她當個閑客,或當個放在高臺上供觀賞的花瓶般極少去提及世郡這么個身份。 下了朝,子桑還是那個喜歡鉆了廚房看火煎藥的人,每日傍時到奉藥王前。 慶僖公也就這么會時候能稍稍閑下來些,吃下一碗苦藥,面上卻甜甜兒的:“我與御史等人商議,覺得還是應當給你把名份正了,如此以防他日有人為難于你,你也好有個身份?!?/br> 所謂的正名,便是把她從世郡扶成南涼世郡殿下。 世郡的名頭,不過是侯爺的女兒,身份其實還是不如方仲侯一干人等的,也沒得職權,一朝慶僖公不在了,這世郡的身份自是甚也不算。 有了殿下之名,下邊的人多少還是要偏讓著些,那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亦有號令百官的職權。 只身上職權越大,風險也就越大,必然會成為爭權風口浪尖上的人物。 慶僖面色沉重,扶須說來:“現在的局勢,即是立了你為殿下,怕也不能順位的?!?/br> 雖有公儀槿為女君實例在先,可當年盛世公儀槿繼位時有外戚幫權,內又有太后力壓,再加上她自身文治武勇,天下聞名,于是登大位時雖朝綱雖禍亂,可到底也只是小打小鬧。 如今子桑的形勢完全不能與之相比,論出身以及自身教養(yǎng),處處都是紕漏,即是坐上了大位,朝內兩幫大勢力,更有一些遠番舊侯私下蠢蠢欲要自立。 兩相權蘅,殿下之位實則只是給她一個護身的名頭,畢竟欺壓殿下也是為天下人所不容。 明面的意思就是有了殿下這個名頭,她死得或而不會太慘,或者想要她死的人不敢那般張揚。 慶僖公倒沒太多敢想,讓子桑來承大統(tǒng)。 這么個人若真成了王,就怕她整日閑閑散散的樣子朝都不上罷,或而上了朝也要打瞌睡的,下邊一干人造反就更有由頭了。 給慶僖公這般大致說了利弊后,想想關乎到自身性命,雖然多加個殿下對她沒什么感覺,可實用,子桑便也應了:“聽王爺爺吩咐便是。” 二日便有詔令遍及各州,世郡即日即為世郡殿下,舉國嘩然。 有人拿公儀槿的槿康之治來說事,也有人把前些日子各處傳來公子桑四處流連酒色的事情拿來說。 世上哪能再出公儀槿呢,槿康當年女子能拜相,現下滿朝文武可還有女子為官? 不過這些話在百姓只是勾欄笑聞,到了朝堂上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文武中人都叫嚷嚷的,吵了三天仍是諫言不止,諫君司的折子堆得老高,慶僖公每日帶病批到深夜,觸目所及都是世郡殿下女子云云之類。 在這些文武百官的眼里,世郡今日成了殿下,他日便定然是南涼國君了。 再看眼高臺上,御下三階處白袍金冠又微瞇著眼打盹的世郡,大家都暗只唾著口水。 誰個愿一介女子踩在堂堂男兒的頭上呢。 紛擾之余,民間甚至已然有謠傳說慶僖公應該學古人禪位讓賢于方仲侯。 慶僖公一拍案頭大喝:“寡人還沒死呢,你們就急著想后事了?” 朝堂上靜默半晌,爾后又不知哪個說:“江山大統(tǒng),傳承乃為根本?!?/br> “那寡人立自家骨rou血親為殿下又有何不妥?!?/br> “世郡一介女子,又正年少,現南涼本就是內憂外患,多事之秋,應當推舉能擔大任的人?!?/br> “那讓你來做如何?” 如此下頭又噤聲不敢再言,可旁側立時便跪下來一班大臣:“方仲侯同為先帝血脈,是最為適宜之人選?!?/br> 未及慶僖公開口,下頭又再跪下來大片的人:“這般說來,中郎將同是先帝血親,且于公于私,績效卓著,人又少年方剛,正是大任所需?!?/br> 如此吵鬧下來,又是如常地被慶僖公揮手喝斥散了朝,身為新封殿下的子桑留了下來,扶慶僖公下得王座。 “有時候寡人真想把這幫兔仔子的腦袋當廷一個一個地擰下來,就什么事也沒有了?!睉c僖公一下得座回到四下無外人的內殿后便開始咳個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