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心云來出演《KQJ》，掛的是“特別出演”的名頭。

    她的咖位比聞瀟瀟大，掛在主演上戲份又不夠，只能掛特出。這種情況一般出現(xiàn)在主演是新人或是流量明星和老演員做配的影視作品上。

    友情演出一般只是象征性收個紅包或是吃頓飯，出于人情才來幫忙的。

    程凝萱這部電影的錢每一分都要花在刀刃上，要是有個實力夠人氣高的演員愿意幫忙解決戲份多的配角，當(dāng)然劃算。

    看潘心云的臉色不太對，聞瀟瀟趕忙說：“也許凝萱有別的打算也說不定，現(xiàn)在不是都還沒定下來嗎？”

    潘心云冷笑：“這也沒定，那也沒定，她當(dāng)初說得胸有成竹，結(jié)果我一來什么都沒準(zhǔn)備好！還拍什么電影？！”

    錢悅也意識到自己說得太直接，惹得潘心云不高興了。

    “這……這……程老師就是這么說的……”她人生頭一遭遇到這種狀況，緊張到結(jié)巴，毫無導(dǎo)演的威嚴(yán)與架勢。

    “凝萱不是這樣的人，”聞瀟瀟竭力維護(hù)程凝萱，“她做什么都有計劃有準(zhǔn)備，不會言而無信的?！?/br>
    “老板不是這樣的人，”程凝萱工作室派來的人也在盡力勸說，“這個項目我們準(zhǔn)備了很久，絕不是故意戲耍潘老師您的?！?/br>
    奈何分量不夠，潘心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一直不做聲的廖紫月直翻白眼，再看看自己第一次帶的藝人聞瀟瀟，這會已經(jīng)急得滿頭大汗，卻什么靠譜的主意都沒想出來。

    “直接聯(lián)系程凝萱，問清楚不就得了?！绷巫显陆K于忍不住，這群人在這里吵半天，結(jié)果沒一個人想到這個簡單的方法。

    程凝萱也是放心，自己不來就算了，居然在所有主創(chuàng)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沒找個能壓場子的過來。

    再耽擱下去，整個劇組都要散了。

    “我來聯(lián)系?！甭劄t瀟趕忙說，自己率先拿出手機(jī)撥通程凝萱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瀟瀟？是什么事？”

    手機(jī)按了揚聲，程凝萱的聲音在會議室中回蕩。她停了停，沒聽到聞瀟瀟的聲音，反而隱約聽到自己的聲音，再道：“喂你好，我是程凝萱。”

    “我是潘心云。”潘心云的口氣不大好，有興師問罪的味道，“我聽說，你要找人代替我？”

    “這個我還不確定，不過……”程凝萱沒有計較潘心云的無禮，直接道，“我肯定不會委屈你的，如果對方選兇手，那么柯清嘉就是你。”

    潘心云終于消停：“這是你說的?！彼臼遣幌脒@么鬧開的，但是不知為何，總有種莫名的不安，經(jīng)紀(jì)人又不在身邊，讓她一下子有些慌神。

    “是，我保證?！背棠嫘α诵?，“你放心吧?！?/br>
    潘心云的問題一解決，整個場面就控制住了，程凝萱道：“沒事的話我掛了，我這邊還要忙?！?/br>
    和眾人說完再見，程凝萱就按掉了電話。

    整個過程，聞瀟瀟都沒插上一句，即使電話是她的，程凝萱一開始也是問的她。

    聞瀟瀟整個人陷入失落中，接下來的研討會都有些無精打采。

    廖紫月接連的眼神警告她都沒接收到，徑自沉浸到自己的情緒里。

    她又陷入懷疑之中了——程凝萱是真的還喜歡她嗎？

    研討會后，廖紫月和聞瀟瀟隨便找了個地方吃飯。

    飯畢，廖紫月沒有急著催聞瀟瀟走，反而叫上一壺茶，讓服務(wù)員拿來兩個大茶杯，一副要和聞瀟瀟長談的架勢。

    “來說說吧，”廖紫月給聞瀟瀟倒上一杯茶放到她面前，“是誰給你出主意，讓你找我轉(zhuǎn)型的？”

    聞瀟瀟愣住。這都是程凝萱做的，然而她一個字都沒同自己說，只說定下來再說。

    現(xiàn)在定是定下來了，可過程她完全不清楚，又要從何說起？

    廖紫月捧了一杯茶，有一口沒一口地啜飲：“我和你一起工作生活這么多年，還真沒覺得你有這個腦子，當(dāng)初你去找我，該不會是被穿了吧？”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廖紫月也覺得很不可思議，聞瀟瀟居然能把她的前景做了分析，再說動自己轉(zhuǎn)做經(jīng)紀(jì)人。

    她和原公司提前解除合約后，并沒有著急和之前就聯(lián)系好的公司簽約，而是自己先做了規(guī)劃。其實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的資質(zhì)就這樣，而先前看好她的公司在業(yè)內(nèi)也不是大公司，能拿到的資源也有限，再簽約也是那樣。

    她的職業(yè)前途rou眼便可看見盡頭。

    還不如干脆放棄，換個方式再來。

    廖紫月不著急，抬眼瞄一眼聞瀟瀟，繼續(xù)不緊不慢道：“我那個時候覺得可以考慮，一是我知道你搭上了程凝萱，業(yè)內(nèi)也有早有說法，她要自己投資拍電影和簽新人；二來，那時的你自信得很，我想想……你那個樣子，我也只在我們剛出道紅了的時候見到吧，那會你除了組合活動，還兼顧拍偶像劇，雖然沒有太大的的目標(biāo)，但好歹還整天念叨著要養(yǎng)家，努力賺錢的。”

    ……養(yǎng)家？

    聞瀟瀟都忘了自己怎么會說出這種話來的。

    原來那個時候的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目標(biāo)的。她還幻想著，自己會和程凝萱修成正果，天長地久。

    “瀟瀟，剛剛你的表現(xiàn)，我真的很不滿意?！弊鳛橐粋€新手經(jīng)紀(jì)人，廖紫月已經(jīng)為自己規(guī)劃了遠(yuǎn)大的目標(biāo)，“程凝萱賞識你，決定捧你，這就是機(jī)會，你不該這么畏畏縮縮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