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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住一個屋檐下,哪怕同床共枕,楚婧然都不覺得別扭。 但小公主呢? 半夜楚婧然忽然就醒了,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 其實不僅把小公主硬留在身邊這件事,哄她進娛樂圈也是自己自作主張。楚婧然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在乎過小公主自己的感受,更沒有讓她自己來做決定。 而如今,還沒有火起來就遇到各種危險。楚婧然揉了下暴跳的太陽xue。如果如今的司冉言不是小公主,那別說驚馬事件了,一個單純的半空威亞斷裂都能摔殘她。 前世司冉言根本沒有活下來,更沒有在娛樂圈嶄露頭角,如今是否就是因為自己的自作主張才讓小公主身陷險境? 楚婧然微微嘆了口氣,越發(fā)覺得不安。都說樹大招風,小公主這都還沒火起來怎么就遇到各種意外了?看來得開始招些保鏢,暗中保護她了。 “睡不著么?”靜夜中一聲輕語讓楚婧然微微一訝,她側過身子,透過朦朧黑夜望向身邊人,楚婧然嫣然一笑,“莫不是奴家打擾到了公主殿下?” “正是?!彼就綂樺鸬煤敛槐苤M,“該罰。” “哎喲,我的公主殿下,您想怎么罰我?奴家家徒四壁,一貧如洗,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背喝徊恢罏槭裁?,剛剛還滿懷心事,現(xiàn)在一和小公主說話,就忍不住賣乖來逗弄她。 司徒姌妍挑了下眉,如果是以前,她一定嫌棄死楚婧然這妖女風sao的樣子,但現(xiàn)在她很喜歡。相處過一段日子,司徒姌妍發(fā)現(xiàn)楚婧然在人前雖然也是八面玲瓏卻很少這樣賣弄風sao,而在自己面前,她的各種不正經簡直信手拈來。 司徒姌妍沒有說話,而是忽然靠了過去,與楚婧然只有四個拳頭的距離,這距離讓她們即便在黑暗中都能看清彼此。 “比之二者,本宮更想要你的人?!彼就綂樺鞠虢柚诎祲涯?,但這話說完她表面淡定,心下卻開始打鼓,于是又假裝不經意地補充道,“以及你捂著的那顆玲瓏的心?!?/br> 楚婧然在情感方面比較遲鈍,話雖然都聽見了,卻自動忽視上一句,聽進了后一句。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和小公主朝夕相處、同床共枕這么久,還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交心相談過。玲瓏的心么?其實自己也沒有多少心眼,只不過今晚一些事串在一起,她確實想多了點。 楚婧然垂眸遲疑,但最終還是開口,“你想知道我為什么會有鏡頭恐懼癥嗎?” 司徒姌妍蹙眉,略微擔憂,“為何?” “真奇怪,其實我從來沒有想過跟誰再提起,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就想說了。”楚婧然自己笑了下,轉過身,仰面躺著,望著黑洞洞的天花板,忽然她又側過身看向小公主,由于兩人距離很近,她完全可以看到小公主那雙鳳眸,此刻凝著星光,正一瞬不瞬地望著自己,隱帶擔憂。 “這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楚婧然云淡風輕地接著說道,“我從小就不知道自己親生爸爸是誰,問過我mama,但她不愿提起,后來我也不問了。從小我都是和她相依為命,她是這個世上我最親的人,我無法想象沒有了她,我該怎么辦?!?/br> 司徒姌妍眸光微沉,楚婧然家里那個靈位表明她的母親已離她而去。那原來是楚婧然相依為命的唯一親人么? 司徒姌妍靜靜地聽著,楚婧然繼續(xù)說道,“但是大二時候,也就是三年前,我mama被確診出肺癌晚期?!?/br> 肺癌是癌癥的一種,司徒姌妍看過不少書籍和視頻、網站之類,大概知道所謂癌癥是這個地方很難根治的絕癥,而晚期更是代表著患者時日不多。 “治療癌癥所需要的錢很多,由于是晚期,我媽不想治療,但我一意孤行,希望她陪我多一天是一天。而且我當時想,這個小地方的醫(yī)院治不好,那就去大城市或者出國。只要有錢,只要還有治療的可能性,哪怕一丁點,我都不想放棄??墒?,我太天真了,隨便一次化療都要好幾萬,醫(yī)生開出的藥也是貴出天際。沒一個月,我們家就沒錢了?!?/br> 哪怕加上重生,這也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楚婧然現(xiàn)在回想起來竟然還覺得頭疼胸悶,那種絕望的感覺讓她有些的喘不過氣。 司徒姌妍感覺到了楚婧然的難受,本想安慰她,但話到嘴邊最終選擇緘默。安慰用處不大,司徒姌妍想,楚婧然此刻需要的是宣泄。 司徒姌妍的沉默并沒有讓楚婧然感到不適,她又轉過身,仰面望向天花板,她真的很想再見母親一面,然而,不可能的。楚婧然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陪我瞎折騰一個月后,mama她再次提出放棄,她很平靜。面對死亡,她很平靜,還說這輩子有我這個女兒已經很知足了。明明要死的是她,她反而來安慰我。從小到大,我其實已經相當獨立了,但真的,我真的接受不了就那樣失去她。只要有錢,醫(yī)生一定會說服我mama,讓她繼續(xù)接受治療,只要有錢,我就能帶mama去更好的醫(yī)院,也許病情可以得到轉機?!?/br> 司徒姌妍擔心地看著楚婧然,她發(fā)現(xiàn)楚婧然語調陡然尖銳,她的情緒有些失控,見楚婧然停了下來不再開口,司徒姌妍索性嘆道,“你若不想提起,不說也罷?!?/br> “沒關系。”楚婧然轉過身,再次面向司徒姌妍,以往的黑暗中只有她獨自一人,如今她發(fā)現(xiàn)身邊有人陪著的感覺真好,“其實就是病急亂投醫(yī),當時有個不入流的導演找我拍片,應允我高報酬,我傻不拉幾信以為真,結果要拍的果然也是啥不入流的片。”當初特別是那個攝影師兼副導演耿雄安更是讓她倒胃口。以至于之后一看到鏡頭,她就想起耿雄安那張猥瑣的臉,惡心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