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了一聲，抱得更緊。

    沒有對這事做深刻的探討，我們都知道的，這種事是說不出結(jié)果來，未來變數(shù)太多，我不需要她的承諾，雖然我表面嘻嘻哈哈，但要是她違背了曾經(jīng)給我的諾言，即使那個諾言很小，我都會很難過。

    承諾這種事，違背了就是違背了，能怎么樣呢，沒有辦法。

    哭一哭，然后強迫自己走出來。

    心臟連著全身的血管，難過從大腦傳來，散發(fā)開來的痛苦難以想象。

    會死人的。

    抱了一會兒，心情舒暢了許多。美人在懷就是不一樣，我想從我遇到她的那天起，就唯有她能解我的憂了。

    我無法想象未來沒有她的日子，那太可怕了。

    這段心里活動可不能被她知道，太羞恥了。

    我咳咳，抬頭看著她嘻嘻一笑，內(nèi)心的八卦心忽然被她回應(yīng)我的笑溫柔一炸，炸了出來。

    在她身邊站好，我勾住她的手腕，邊走邊問：“來吧，現(xiàn)在給我說說，你出柜的事?！?/br>
    第61章

    何澄身上的故事比總我想象的要多的多，對比下來我過去的二十多年真是枯燥又乏味。

    而讓人過分高興的事,她的這些故事多半與我有關(guān)。

    我太喜歡這樣的時間了,還有只有我們兩人存在的空間，或許偶爾會有旁人的打擾，或許只是我們。

    我喜歡聽她說話,喜歡她和我的一切互動,喜歡看她的眼睛,感受她情緒波動時的細微變化，甚至我還數(shù)清了她的睫毛，有113根。

    而她此刻竟然能用她迷人的聲線,把跌宕起伏的過往,用這么性冷淡的聲音說出來，為了不打段她流線型的整體性,這半個多小時，我生生地把我想要問的問題憋在心里。

    等她說完,我大吐了一口氣。

    如今她已經(jīng)跳出了當時的身份，說完還不忘理智分析一番,說她當時沖動了。

    這事很簡單。

    其實只要是故事,言簡意賅之后,都會變得很簡單。

    大抵就是她高中某段時間和某男生走得太過于親近，再加上她愈來愈美的姿色，總能遭來偷摸摸的嫉妒，這種嫉妒在學(xué)生時期最恐怖的演變就是傳進了班主任的耳中，而巧的是，作為當事人的男主那段時間成績下滑，于是愈演愈熱，雙方的父母被請到了學(xué)校，開始了一場以未來為主題的暢談。

    那時的何澄已經(jīng)被寄予了厚望。

    厚望這種東西總是不經(jīng)意地在優(yōu)秀的人上出現(xiàn)，我想，要是何澄仍舊是從前那般不起不伏的生活，她爸媽大概也會一直聽之任之吧。

    短時間內(nèi)突然被厚望的父母總是很恐怖，從老師那回來后，何澄面臨的就是父母一會兒慈眉善目，一會兒嚴正凜然的變相逼問。

    年紀輕輕總是容易沖動，何澄借此機會就出柜了。

    說是要轉(zhuǎn)移一件事的注意力，就要拿另一件更厲害的事掩蓋過去，雖然想法偏激，但效果十分明顯，自那次之后，她爸媽再沒提過那個男生。

    何澄說，當時她說她喜歡的是女生時，她爸媽的表情十分復(fù)雜，她從來沒見過。在她的印象里，他們總能把情緒藏好，說話分寸也拿捏的很好，但那天，何澄明顯看出來了，他們的不相信和震驚。

    然后何澄就被罰跪在陽臺的小石子臺上，一天。

    不是我故意把罰跪的事說得這么平淡，而是何澄小朋友就是這么跟我敘述的。

    我握著她的手，也想要從這樣毫不遮掩的注視中看出她的波動的情緒，但什么都沒有，沒有回憶的亢奮，也沒有唏噓的感嘆。

    她說完后，習(xí)慣性地伸手過來要捏我耳垂，我把腦袋伸過去，讓她輕巧得逞，并問：“跪一天是什么概念？”

    她說的那個小石子臺我有印象，上頭全是裝飾用的小石子，凹凸不平，要是用跪的，想必十分疼。

    疼得我膝蓋也一抽，聽她緩緩道：“不給吃不給喝不給睡，姿勢要端正人要直，整整一天?！?/br>
    我吃驚地看著她。

    她摸我的頭：“我媽也不怎么好受，我跪著她在我身后站著，陪我一天?！彼⑿Γ骸罢f是要我好好想?！?/br>
    何澄說完看著我，眉眼彎彎：“還好后來我暈倒了，進醫(yī)院打了幾瓶點滴他們對這事也松了點。”

    我蹙眉：“還，還好？”

    她失笑。

    我頓，心里泛濫了萬番可憐，癟嘴伸出雙手看著她，“快給我抱一下?！?/br>
    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我等不及地扣住她的腦袋把她壓在了我的胸口上。

    雖然這事是她被動而為之，但我心里的感動卻無以復(fù)加，這個人到底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做了多少事，而我這個老覺得自己清心寡欲的老人家，卻經(jīng)常被她搞得情緒起伏不定，一顆少女心時而被放在了蜜里，時而被放在了醋里，時而曝曬在太陽底下。

    太失敗了，栽在一個小meimei手里。

    幾分鐘后，一切靜止的畫面因為她忽然的動彈被破壞，她輕聲喊了聲：“周小以?！边@聲伴隨著不知哪兒飄來的落葉沙沙地在地上跑動，伴隨著遠處的幾聲汽笛聲，從我的胸腔，向上傳來。

    我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

    她說：“周小以，我很悶?！?/br>
    我：……

    我放開她，順便幫她整理了一番因為我雙手□□她頭發(fā)而被我倒騰壞的發(fā)型，大概是被我抱得太緊，她耳朵邊的臉頰上印了幾道我衣服的痕跡，有些發(fā)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