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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如冰認認真真地看著賀纖語。只見賀纖語手腕一翻,手心里捻著兩枚銀亮的飛鏢,然后干脆利落地揮了出去,一個小嘍啰膝蓋一彎,倒在了地上。 俞如冰就注意賀纖語投飛鏢的時候都是怎么投的,反正只要是阿苑做的事,那她就都要記下來。樁樁件件,一個不落。 這場追逐戲因為涉及的武打部分較多,所以耗時較長,拍了幾個小時,才讓許早早這個嚴格的導演滿意地喊咔。 這出戲的最后一幕,以暗部奪得鑰匙,阿苑手臂受傷,同伴帶著她撤離為終。 許早早一喊咔,暗部的演員們就把面具摘了下來,額頭上都是細細密密的汗珠。 游靜趕忙給賀纖語送去紙巾和風扇,賀纖語接過,對她高興地笑了笑,她立馬別開了臉,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 而俞如冰就跟準備高考似的學生一樣,全程盯著老師,認真聽講。唐寒秋在一旁看她,唇邊都不自覺帶著點柔和的笑意。 她這認真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乖。 唐寒秋看得好想摸摸她的頭發(fā),捏捏她的臉……但是忍住了。 她覺得她們太難了,自己的女朋友就坐在自己旁邊還不能碰——秘密戀愛真的太難了。 俞如冰把記下來的東西稍作整理,然后合上筆記本,扭頭就對上了唐寒秋悄悄遞過來的眼神,那雙眼睛里有著只屬于她一個人的溫柔。 俞如冰俏皮地舉起筆記本,拍了拍封皮:“狀元筆記,唐總爸爸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學習!” 那架勢,仿佛這里面的筆記能幫她決定該去清華還是該去北大。 唐寒秋瞬間被逗樂了,笑著道:“嗯,那我就等著你拿個狀元回來了?!?/br> 她等著她拿到影后,然后向世界宣布——她是她的唐太太,她是她的俞太太。 俞如冰拍拍胸脯,豪氣地保證道:“行,沒問題!” “要是拿不到,我提頭——發(fā)來見!”俞如冰及時收住,差點又獻上了自己的腦袋。 唐寒秋是又無奈又寵溺,搖了搖頭,說道:“對你的頭好一點?!?/br> 不要總是想著提頭送人。 … 拍完追逐戰(zhàn),眾人又要轉回王府的布景地。 下一場戲,是俞如冰和賀纖語的對手戲,阿苑帶傷回到王府躲藏,被薛妙云撞見,于是給她送了藥還給她親自包扎傷口。 俞如冰先是換上了王妃的裝扮,站在長廊下等候。 這是王府內極為僻靜的一處地方,尋常不會有人過來,不過這里的環(huán)境好,假山流水相映成趣,清淺靜池游魚搖尾,薛妙云很喜歡這里的安靜,所以偶爾也會來這里走一走。 而一會,阿苑會由暗部弟兄攙扶著穿過另一條長廊,然后與薛妙云隔著小池對望一眼。 在準備的空檔之內,唐寒秋還走上前去和俞如冰聊天,俞如冰高高興興地為她展示自己的衣服,轉圈都轉出了飄逸得感覺。 唐寒秋說:“好看。” 俞如冰便笑,笑得很是高興,然后說道:“還不及您老的三分之一。” 然后又打算給唐寒秋吹上一大堆的彩虹屁,唐寒秋先她一步敏銳地察覺到了,立馬制止她:“彩虹屁就不用了,你自己收著吧。” 平時私底下把她吹得天花亂墜就算了,大庭廣眾下當著她的面吹就免了吧,她還是習慣不了——怪羞恥的。 俞如冰攤手:“好嘛?!?/br> 賀纖語在另一頭看見俞如冰和唐寒秋的氣氛和諧,就忍不住在心里頭為俞如冰默默打氣加油——就是這樣,保持!如冰吶,你的終身大事就攥在你手里了啊,你可得爭氣點??! 演員就位,場記準備,“啪”的一聲,拍攝開始。 薛妙云儀態(tài)優(yōu)雅地獨自一人站在廊下喂魚,阿苑在暗部弟兄的掩護下,匆匆地從另一頭走過,在某一個瞬間,她忽然抬起了眼。 薛妙云也被動靜吸引,突然抬起臉看了過來。 兩個人的視線在這瞬間相撞,一個眼神清澈,一個眼神渾濁,都猜不透彼此的心思。 匆匆一瞥,阿苑別開了臉,而薛妙云也注意到了她受傷的手臂。 長廊一瞥沒有花太多時間,很快就換到了上藥的戲—— 阿苑脫了半邊衣裳,正在屋中獨自一個人處理傷口。薛妙云忽然帶著創(chuàng)傷藥和紗布來到了她的門口,敲響了她的門,輕聲喊道:“阿苑,你在嗎?我給你送了些藥來?!?/br> 阿苑一聽是薛妙云的聲音,不由一怔,還是為薛妙云開了門。 薛妙云沒有問她怎么受的傷,而是直接開口幫她包扎,阿苑推脫不過,只好答應了。 薛妙云笑意依舊溫柔,動作輕柔地幫她上了藥。 阿苑的視線落在屋內各處,就是落不到薛妙云的身上去,她不敢看薛妙云——她從沒和薛妙云湊的這么近過。 阿苑鼻尖輕輕地聳動著,聞到了薛妙云身上的香氣,那是一股很溫柔很淡雅的香味,是她身上永遠都不會有的香味。 阿苑的視線落得更低,喪氣得像是一只斗敗的大公雞。 接著她就聽見了薛妙云的聲音:“阿苑,你疼嗎?” 阿苑愣了愣,繼而搖了搖頭。 薛妙云又溫柔地笑著,在替她包扎完之后,忽然摸了摸她有些發(fā)躁的頭發(fā),聲音輕輕柔柔的,像春日里的風:“好孩子,你辛苦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