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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一點響動都沒有,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天花板和、墻壁和臺燈等目光所及可以看見的東西,都被我看了個遍。 但還是沒有半點睡意。 我沉沉地嘆息一聲,隨后穿上拖鞋,開了臥室的門。 許洛也果然還在客廳待著,像之前很多次那樣,她留了個背影給我,只不過這一次,她抱著自己的膝蓋,看起來弱小無助,像是被欺負了一樣。 平心而論,我沒欺負她,我只是說出了我的和她的真實的想法而已。 或許是聽見了開門聲,她的腦袋動了動,側(cè)過來看著我,眼睛是一如既往地干凈和清澈。 不可否認的是,在她離開的這些時間里,我總是想起她。 但又很不想想起她。 我抿了抿唇,決定跟她好好談一下,于是我慢慢走過去,在她旁邊的沙發(fā)上躺下,合眼醞釀著一會兒該說的話。 卻沒想到,許洛也比我先開口,她問我:“累嗎?” 我沒睜眼,誠實回答:“嗯?!?/br> “明天你可以好好休息?!痹S洛也又說道,她對我的上班時間還算是了解,知道我周一周二是休息日。 我搖了搖頭:“調(diào)休了,明天上班?!?/br> 一小時前,我跟她之間還有些火/藥味,現(xiàn)在這樣心平氣和地說著話,讓我覺得有些奇妙。 雖然那個火/藥味,是我自己單方面發(fā)起的。 沙發(fā)很軟,倒在上面比在床上居然還要舒服一點,我竟起了一點困意。 許洛也沒再說話,客廳里很安靜,過了不知道多久,我聽見許洛也說:“我早就來了?!?/br> “什么?”我沒有立馬反應過來。 “3號我就來了?!痹S洛也聲音依舊輕輕的,但在我心里卻重重地落下。 今天7號…… 我的那絲睡意已經(jīng)被徹底趕走,我倏地睜開眼,扭頭看著在一邊腦袋枕在膝蓋上,偏著頭看著自己的許洛也。 客廳的燈光開得略暗,唯有她眼里的光明亮到讓我覺得有些刺眼。 我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么想問些什么,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來問不出來。 許洛也眼睛彎了下,她仍然保持著這個姿勢,說道:“但你一直沒回來?!?/br> 是啊,我一直沒回來,我住在方圓那里,不愿回來。 我緩了緩心中的震撼,假裝冷靜,艱難地開口:“為什么都不說一聲?” 許洛也的笑容慢慢消失,她轉(zhuǎn)過頭,也不再看我,悶悶地道:“我怕你不會回我?!?/br> 她的音量漸漸小了下去,但還是被耳尖的我聽見:“你總是不回我消息。” “……”她說得沒錯,我總是不回復她的消息,并且之前在意識到了這件事的時候,我也不想改變。 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xù)說下去了,否則我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道歉的話會不會又太晚,但我作為金主的話,我也真的想怎么來就怎么來的不是嗎? 不過想到今晚對她說的話,我又一點點被愧疚感侵占。 想她回去嗎?不想。 我咽了下口水,起身之前,說道:“嘴酸了就少說點話,明天也可以少笑點?!?/br> 我站了起來,許洛也抬起腦袋看著我,我沒著急離開,想了想,還是把手放在她的發(fā)頂揉了揉。 有一陣子沒有這樣對她,掌心和指尖的觸感讓我心情好了不少。 我說:“快去休息吧?!?/br> 我也做了決定,以后不再忽略她的消息,也會不再裝高冷。 那天她到家了以后,就算是晚了,但我也該把那個“好”給發(fā)送過去。 這幾天的情況我也明白了。 大概率就是因為我一點回復都沒有,卻又期盼著許洛也還會再發(fā)些消息過來,我生氣了。 但實際上她也在生氣我半個字都沒發(fā)給她。 那通電話,我說得很任性,我讓她不要再來了,語氣明顯不怎么樣。 她不但沒有不來,她還直接在第二天來了城里到了公寓,只是一直沒等到我回去。 內(nèi)心的感觸很多,回到臥室之后,只化為了一聲嘆息。 好像有些東西在我還沒發(fā)覺的時候,就已經(jīng)悄然發(fā)生了變化,想來想去,我連什么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早起去了公司,上班之前,孔悠湊過來,給我說昨天的事情的續(xù)集。 她之前工時費不夠,今天也得來補。 她說:“聽說啊,昨天那個馮女士,回到家后就跟自己的老公吵了起來?!?/br> 我有些詫異:“還沒離婚啊?” “沒,你看她那樣,像是會跟丈夫離婚的嗎?” “她家里沒啥錢,全靠嫁了個有錢的男人,這才過上了不錯的日子?!?/br> “她就一家庭主婦,經(jīng)濟也不獨立,能離婚才怪了,只能把氣撒到別人身上?!?/br> 我點了頭:“是這樣?!蔽液攘丝谒俺沉似饋?,然后呢?” “后來好像還打了起來,最后兒子氣到半夜離家出走了,現(xiàn)在不知道找到了沒。” 這走向算是正常。 “我覺得這種女人就很失敗。”孔悠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經(jīng)濟一定要獨立,不能靠別人。” 我點了頭:“嗯,確實。” 閑聊了會兒,我們各自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今天是“悸動”開業(yè)第三天,我還是趁著午休時間去了趟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