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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從四點過睡到了七點多,外面天都黑了。 床頭的那盞臺燈不知道什么時候開著,而且把方向也轉(zhuǎn)了一點,沒有正對著我的臉。 也正好有這溫柔的燈光,才讓我醒來以后不至于面對著一室的黑暗。 我很不喜歡在漆黑的空間中醒來。 頭和嗓子都有些痛,并且渾身沒什么力氣,我把手機放在上面,緩了一會兒才掀開被子起床。 從玄關(guān)處的物品那可以看出,許洛也回來了。 但沒在客廳,我抓了抓頭發(fā),腦子很明顯有些沒轉(zhuǎn)過彎,最后上了廁所洗了手出來,才想起來我之前跟她講過,看書學習的話可以去書房。 于是我站到了書房門口。 門縫里有微弱的燈光。 夜晚很安靜,我聽見了自己的不太順暢的呼吸聲。 胸腔那被堵著的感覺不太好,嗓子有些發(fā)癢,開門之前,我沒能忍住地輕咳了一聲。 而后我開了門。 許洛也果真在我的書桌前坐著,她捏著筆,看著我。 半個月不見,她看起來沒什么特別大的變化,不變的或許是那神小恐龍睡衣。 我艱難地咽了下口水,問她:“什么時候回來的?” 許洛也再次埋下頭:“六點半?!?/br> 回來一個小時了。 “怎么就知道我今天要回來了?” “猜的?!彼幕卮鸬模鞍雮€月,差不多就是這兩天?!?/br> 我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沒有再說話。 書桌當初買的時候,就買的比較大,許洛也在學習,而我也突然想起來很久沒練字,干脆拿過放在一邊的筆和紙。 書房的位置在角落里,窗子只有小小的一個,所以相對于臥室和客廳,這里在晚上會非常安靜。 她話少,我現(xiàn)在也沒話多,于是她翻閱書本的聲音和我在寫字的聲音,被放大了許多倍。 寫了一張紙了,我才想起來了自己還在生病這件事,而且出來的時候穿得不多,現(xiàn)在終于感到了一絲冷意。 我嘴唇抖了下,把筆放在一邊,一聲不吭地去臥室給自己披了件外套,但沒有再去書房。 餓了,該點外賣了。 而且許洛也都沒有問我感冒的事情,我有些心堵,也就不想再跟她面對面地相處。 但翻了翻外賣軟件,我也沒有特別想吃的,那些粥的圖片,看起來沒有許洛也煮的好喝。 我在沙發(fā)上掙扎了會兒,又開門去了書房。 許洛也這次連頭都沒抬,非常專注地在寫著什么。 我在門口喊了她一聲:“許洛也?!?/br> 她就很像是被我點名叫起來答題的學生。 我說:“去給我煮下粥?!?/br> 許洛也望著我,她平靜地回答道:“電飯煲里有?!?/br> “下午回來我已經(jīng)吃掉了。” 許洛也放下筆,她站了起來,往外走。 她說:“我去給你盛?!?/br> 一分鐘后,當一碗她回來以后新熬的粥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被我誤會的她。 她又進了書房,進去之前,跟我說:“感冒了,喝白粥好些?!?/br> “……” 正當我想感嘆她“料事如神”的時候,我看見了放在茶幾上的藥。 誰會沒事買藥回來啊?除非感冒了。 行。 裝粥的碗不大,不過剛好,是我這個病人該有的飯量。 許洛也還給我放了杯熱水,現(xiàn)在溫度也是剛剛好。 喝水的時候,我有些懵,因為仔細想下,覺得自己這不是包養(yǎng),而是給自己找了個保姆。 順帶她還是催眠師。 這錢給的挺值。 我把碗放到了水槽中,洗干凈了,才回到臥室躺下。 手機被我從床頭拿了過來,睡前我關(guān)了靜音。 方圓問我有沒有好點,她在群里把我感冒的事情說了,霍靈書在六點過的時候在群里關(guān)心了我一下。 她最近很忙,因為她很快找到了所謂的穩(wěn)定的感情,上班之外,大部分時間交給了戀愛。 我很佩服她這一點,想單身就單身,想戀愛下一秒就可以有男朋友。 或許在不久之后,我就會收到她的訂婚宴邀請。 更有可能在不久之后,出現(xiàn)在她的婚禮上,當她的伴娘。 我對霍靈書的感情,認真回憶一番,我早就釋然了。 釋然她不會喜歡我這件事。 我是她從小一起長到大的發(fā)小,是她有心事了可以講的摯友,也是她從來不知道的暗戀者。 蕭粲然在跟我在一起之前,我有跟她說過我喜歡霍靈書這件事,她當時問我為什么不表白。 為什么啊。 因為霍靈書非常明確地表示過對女生沒興趣。 她當初親我也僅僅是想知道接吻是什么樣的感覺而已。 我只是她在路邊摘到的一顆果子,她咬了一口,覺得還不錯,抬頭看見面前還有一整棵果樹,一點也沒猶豫地將我丟掉,去摘其他的果子。 我被日曬,被風干,成為了一顆種子,將我對她的心動長成了一棵小苗。 只不過這些都是我曾經(jīng)的感覺,我現(xiàn)在面對她的事情,基本上已經(jīng)可以做到心中不起波瀾了。 這樣很好。 米淇也給我發(fā)了消息,問我到?jīng)]到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