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古銅色的胸膛浮現(xiàn)出赤紅，開始出汗，耿小杰不止一次看過他赤膊打籃球的場面，這次這么近距離看見，更有種莫名的心悸。

    陸飛虎勾了勾手指，耿小杰把背心拿過來，陸飛虎坐著不動，耿小杰給他套上，拉好。

    耿小杰又給他穿襯衣，系扣子，陸飛虎整個人倚在耿小杰的懷里，呼吸漸趨平穩(wěn)，瞇著眼，耿小杰給他穿上V領(lǐng)毛衣，襯衣領(lǐng)子從毛衣領(lǐng)內(nèi)拉出來。

    陸飛虎換完衣服了，還想說點什么，片刻后道：“弟，謝謝?！?/br>
    耿小杰道：“謝什么，哎……我這個失敗的后勤，都沒幫你做什么，坐過去點，穿襪子。”

    陸飛虎倚到車內(nèi)，背靠車窗，朝外看了一眼，第二名這個時候才上來。

    黃娜娜在外面大聲報時。

    耿小杰搬起陸飛虎的腳，讓他兩腳放在自己膝蓋上，陸飛虎腳上冰涼皮膚泛白，還有點抽筋，耿小杰扳著他的腳壓筋，手心又在他的腳底摩挲。

    陸飛虎的臉頰浮現(xiàn)出一股不自然的暈紅。

    “有你在這里就夠了?！标戯w虎說。

    耿小杰悶悶道：“別安慰我了?！?/br>
    陸飛虎道：“哥比賽完了你不高興？”

    耿小杰：“高興啊，但是都沒為你做什么……”

    陸飛虎：“這就足夠了?！?/br>
    耿小杰說：“好吧?！?/br>
    陸飛虎淡淡道：“沒有你，我就要一個人跑完全程，跑到終點，也沒有人為我高興。”

    耿小杰一想也對，又高興了起來，他給陸飛虎穿上襪子，把軍靴放到暖氣管邊烘干。取來毛巾給陸飛虎擦頭。

    陸飛虎渾身大汗，被耿小杰揉來揉去，忙道：“好了好了?！?/br>
    耿小杰把他的頭發(fā)揉得亂糟糟的，陸飛虎深吸一口氣，整個人終于垮了下來。

    “睡會。”陸飛虎道：“借個肩膀用……”

    耿小杰讓他起身，自己坐到靠窗位，側(cè)過身攬著陸飛虎的脖子，讓他斜斜躺在自己懷里。

    他倆占了整個最后一排，先到先得，這是冠軍的榮耀。陸飛虎兩腳交叉，上半身躺在耿小杰的懷抱里，就像火車上一樣親昵，只是這次換了個位置，車?yán)锏呐瘹夂苁娣?，外面大雪飄飛，陸飛虎閉上雙眼開始休息。

    耿小杰摸了摸陸飛虎的臉，還有點涼，他拉起陸飛虎的手，緩緩摩挲，最后把外套蓋在他的身上。

    回來的人越來越多，楊大校挨個檢查一次，見沒有人出問題，最后二十個人全回來了。

    楊大校道：“大家辛苦啦——你們都是英勇的戰(zhàn)士，國家的精英，現(xiàn)在都回去休息，比賽結(jié)束。”

    26、第二十六章 ...

    短短九個小時的比賽，耿小杰卻覺過了很久很久。

    他清晨四點就起來了，也困得很，抱著陸飛虎，倚在他的額頭前打盹，腦袋一磕一磕像在釣魚。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巴回到臨時訓(xùn)練場。

    “飛虎哥?！惫⑿〗軗u了搖陸飛虎，陸飛虎手指一抹眼睛，醒了，打了個呵欠，起身穿鞋。

    耿小杰要讓他搭著自己下車去，陸飛虎卻擺手示意不用，體力已經(jīng)恢復(fù)到能行走了。簡直就是個超人——耿小杰心想。

    所有人下車，黃娜娜道：“大家可以在食堂里暫時休息?！?/br>
    “你去拿飯盒打飯?！标戯w虎吩咐耿小杰，把鑰匙給他。

    耿小杰道：“你沒問題嗎？”

    陸飛虎道：“沒事，待會兒在樓梯口等我?！?/br>
    教官們回房間休息，后勤則各拿兩個飯盒去打飯，陸飛虎不知道去了哪兒，耿小杰心中忐忑，打好飯見陸飛虎和楊大校走下樓，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握手。楊大校笑著拍了拍陸飛虎的肩膀。

    “又攀交情……”有人小聲議論。

    “咳！”耿小杰全聽見了，故意大咳一聲。

    隊伍安靜了。

    耿小杰有點兒光火，什么是攀交情？都得第一了還用得著攀什么交情。

    黃娜娜從樓上下來，耿小杰大聲道：“娜娜姐！我要加塞兒！”

    黃娜娜笑了起來，說：“你先打飯吧?！?/br>
    她朝隊伍里的后勤們解釋道：“今天多虧耿小杰把地雷觸發(fā)器修好，不然大家白跑一趟呢，來，給小帥哥先打飯?！?/br>
    耿小杰拿著飯盒過來，今天食堂臨時桌子收了，陸飛虎接過飯盒，兩人并肩坐在樓梯上吃飯。

    “飛虎哥，你剛才跟胖子大叔說什么？”耿小杰問。

    陸飛虎狼吞虎咽：“唔，沒說什么?！?/br>
    耿小杰：“哦，他們都說你攀關(guān)系?！?/br>
    陸飛虎吞下飯，冷冷道：“總會有人看你不順眼的，自己問心無愧就行，還怕別人怎么說你？快點兒吃?！?/br>
    耿小杰嗯嗯點頭，陸飛虎一會兒吃完，耿小杰還在那里慢吞吞地吃。

    “你吃飯就是慢?！标戯w虎道：“難怪叫蝸牛?！?/br>
    耿小杰已經(jīng)在盡快吃了，吃得滿嘴飯：“你管我，下午又沒事做?！?/br>
    陸飛虎：“有事，別讓將軍等你?！?/br>
    耿小杰：“？”

    陸飛虎：“哥剛找楊大校請示了，待會兒咱們跟他的車走，先回市區(qū)，再轉(zhuǎn)車，帶你去玩兒，快點兒吃！”

    耿小杰：“?。?！”

    “唔！我吃飽了！”耿小杰迅速蓋飯盒蓋：“走吧！”

    陸飛虎：“……”

    耿小杰被迫再次打開飯盒蓋兒，勉強(qiáng)吃完，吃得快要噎死，陸飛虎去洗飯盒，登記表格，耿小杰回去收拾自己和陸飛虎的行李，提著兩個包下來。

    王東接過耿小杰的兩個行李包放到吉普車?yán)?，笑道：“喲，體力恢復(fù)得真快啊?！?/br>
    陸飛虎拉開車門，把耿小杰塞了進(jìn)去，隨手關(guān)上車門，在外面和王東聊天兒。

    耿小杰朝車外看，沒聽見他們的話，片刻后王東分了兩根煙，陸飛虎掏火機(jī)給他點上。

    耿小杰視線在王東和陸飛虎臉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最后落在陸飛虎臉上，著迷地看著他，只覺得陸飛虎有時候很嚴(yán)肅，有時候的做派又一點兒不像軍人。既會嚴(yán)肅斥責(zé)新兵，又會拿著手機(jī)給他倆拍照。

    就像一頭威猛的獵豹，瞇起眼時又帶著親切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