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行遠(yuǎn)和韓睿相視一笑，轉(zhuǎn)身出了吳韜的辦公室。

    平靜地度過了一夜，兩個人登上了師部開來的大卡車。

    “這就去了？”韓睿偷偷用手肘頂了頂盛行遠(yuǎn)。

    盛行遠(yuǎn)轉(zhuǎn)頭沖他笑笑。

    車廂里還有其他連隊的戰(zhàn)士，大家小聲地嘰嘰咕咕，交流著似是而非的經(jīng)驗。

    感覺到韓睿的緊張，盛行遠(yuǎn)持槍的手悄悄往下，在寬大的作訓(xùn)服袖口下，試探地握住了韓睿的手。

    韓睿低頭輕笑，把伸進自己指縫中的手緊緊握住。

    車外寒風(fēng)刮過，凍得一車人都不自覺擠成了一團。盛行遠(yuǎn)與韓睿更加理所當(dāng)然地依偎在一起，彼此指尖傳來的熱度緩緩流淌到了心里，頓覺溫暖如春。

    車子晃晃悠悠開了很久，上午八時準(zhǔn)時到達(dá)了師部訓(xùn)練場。

    韓睿和盛行遠(yuǎn)順著人流跳下車，師部早有接待人員等在那里。

    兩個人為彼此整理了軍容，相視一笑，準(zhǔn)備上戰(zhàn)場。

    “咳！”不遠(yuǎn)處，林少禹輕咳一聲。

    韓睿轉(zhuǎn)過頭看，發(fā)現(xiàn)林少禹對著他輕輕招了招手。

    趁著大家都向前看著列隊的時候，韓睿悄悄往后撤了幾步。

    “盡力而為，不要保存實力。”林少禹壓低聲音囑咐了一句，然后就若無其事的走開了。

    “怎么了？”盛行遠(yuǎn)直視前方，輕聲問道。

    “他說不要保存實力。”韓睿皺眉道。

    盛行遠(yuǎn)點點頭，不管這里面有什么含義，總之林舅舅不會害他們的。

    兩個人跟著大部隊進了訓(xùn)練場。

    看著指示牌各個科目都有，但是都沒有超出他們?nèi)粘Ｓ?xùn)練的范圍。

    “就這么簡單？”韓睿有點摸不著頭腦。

    “別掉以輕心，”盛行遠(yuǎn)瞇了瞇眼，與他碰碰拳頭：“一起努力！”

    “好！”韓睿定定地看著他，目光堅毅。

    兩個人的斗志一下子昂揚起來，隨著工作人員地指示一項項地去拼去闖。雖然心里仍然覺得這樣的選拔沒有難度，但是韓睿與盛行遠(yuǎn)仍然記掛著林少禹的指示，不要保存實力。

    三天的選拔下來，每個人都累得像條狗，但是不光是體能測試，還有一些儀器與心理測試，面對一副嚴(yán)肅面容瞅著他們的醫(yī)生，兩個人面面相覷。

    這到底在搞什么??！

    “你說我們有沒有希望能過啊？”做完最后一項測試，韓睿呈大字狀癱在草地上，瞇眼望天。

    “我們不通過才是沒天理?！笔⑿羞h(yuǎn)捏捏他的鼻子，嬉笑道。

    “哦？水滿則溢懂不懂??？”韓睿沒好氣道。

    “放心吧，從那些醫(yī)生拿著儀器往咱們身上插線我就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明白舅舅說的話了唄，”盛行遠(yuǎn)向后躺倒，側(cè)過身體與他視線相平?！安灰４鎸嵙?，把最佳體能展現(xiàn)出來，這一定是選拔的第一步?！?/br>
    “我們倆的成績……”韓睿眼前一亮，他們倆的表現(xiàn)絕對在前幾名，那么說……

    盛行遠(yuǎn)沖他擠擠眼，半帶得意地說：“水滿則溢，要低調(diào)，要低調(diào)?！?/br>
    果然不出盛行遠(yuǎn)所料，選拔結(jié)果一出來，他和韓睿全都榜上有名。

    “這就過了？”韓睿撓撓頭：“我怎么感覺這么不真實呢？”

    盛行遠(yuǎn)拽過他的手，默默無言地使勁咬了一口。

    “嗷！你屬狗呢你！”韓睿驚叫一聲，一把抽回了自己的爪子，兩個大大的齒印種在上面，不要太醒目哦。

    “感覺真實了沒？”盛行遠(yuǎn)賊笑道。

    韓睿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把你的爪子伸過來給老子咬一口，我就能確認(rèn)是不是真的了！”

    盛行遠(yuǎn)也不推辭，直接把手伸了過來。

    看著某人如此坦蕩蕩的神情，韓睿再度無語望天。

    初選的過程雖然激動但是也順順利利地過去了，兩個人休整了一天，連回連隊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直接扔上了軍用卡車。

    “這是要去哪里？”跟來時差不多的待遇，但是車上的人卻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

    “不知道?！笔⑿羞h(yuǎn)聳聳肩，擺出一副聽天由命的架勢。

    一車的人即興奮又忐忑，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但是既然通過了初選，那么以后的前程就要大大的不同了。

    “連道個別都不成?！表n睿感嘆道。

    “別想太多?！笔⑿羞h(yuǎn)握握他的手，安慰道：“以后還會有機會的?！?/br>
    “老牛他們都快退伍了，也不能送送?！庇质且荒甑耐宋闀r節(jié)，老牛朱勇等一批老兵即將扒下這身皮，做回普通的老百姓。朝夕相處了兩年的時光，臨走卻不能送戰(zhàn)友一程。

    感覺到韓睿低落的情緒，盛行遠(yuǎn)低聲道：“人生的旅程很長，我們總會遇到形形色色的同行者，只是岔路太多，每個人都要走上自己應(yīng)該走的那條路。”

    韓睿默默地點頭。

    “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笔⑿羞h(yuǎn)聲音低沉，眼神是不容錯辨的堅毅。

    韓睿的心頭一暖，瞅了他半晌，才咧嘴笑了?！安慌阒遥阌帜艿侥睦锶ツ?？”

    一路說說笑笑，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中間轉(zhuǎn)了兩次車，把一車人整的暈頭轉(zhuǎn)向，到最后，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身處何方了。

    “如果有人要給我們的眼睛綁上布條，我也不奇怪了?！表n睿郁悶道。

    盛行遠(yuǎn)伸展一下手臂，已經(jīng)坐了不下十個小時的車了，饒是鐵打的身體，也會覺出疲倦來。

    他正想著說些什么，卻見車停了，外面的篷布被放了下來。

    車廂里一下子就黑了，韓睿下意識就去抓他的手，兩個人緊緊握著手，好像這樣就能抓住一份安全感一樣。

    車子重新啟動，貌似是到了盤山公路一樣的地方，一圈圈向上，又似乎是一圈圈向下，隨著車子的行進，車廂里的交談聲越來越低，直至不見。

    韓睿和盛行遠(yuǎn)緊緊地依偎在一起，甚至，盛行遠(yuǎn)還捉著韓睿的手放在自己唇邊輕輕吻了下。

    “混蛋！”韓睿又囧又甜，故作掩飾的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