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哥和小紅_分節(jié)閱讀_76
張春天掛了電話,眼看著顧銘拉著鄭言上樓。 他自覺他可能高估了那傻東西的情商,卻很知道顧銘應(yīng)該是什么也沒覺出來。 不過這也不是他該cao心的,眼下他cao心的是顧銘已經(jīng)將黑皮約出算舊賬,順便也對老華的口中顧銘的行徑比較懷疑。 在張春天看來,顧銘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并非那種背信忘義,唯利是圖的混混。 不過話又說回來,顧銘就算真的卑劣,張春天也覺得無所謂,兄弟們也覺得無所謂。 這年頭的黑社會早不像八九十年代,大家因為兄弟情誼聚在一起,在這個年代,把這些男人連接起來的紐帶只有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那就是錢。這群人不要臉面,不要性命,誰也不是為了人,都是為了錢。為兄弟和名氣而戰(zhàn)早就已經(jīng)過氣,現(xiàn)在道兒上的主流是暴力和金錢,這兩個詞組合在一起,才能最好的解釋黑社會這三個字。 正如這次的糾紛,無外乎也是因錢而起,至少張春天是這樣認為,如果顧銘沒變賣黑皮的產(chǎn)業(yè),那黑皮大可以將這頁翻過去,因為屈辱?可連武兒都不知道,他能丟多大的人?何必非要迎難而上給自己找不痛快。 說白了還是因為顧銘吞了他的錢,最重要,顧銘現(xiàn)在還有錢。 不過這也就是張春天自己想的,事情來的突然,很多細節(jié)他來不及過問,不懂也不敢勸。 顧銘已經(jīng)把事情安排妥當了,他將黑皮約在大貓的地盤上,談得攏就好說,談不攏也是神不知,鬼不覺,無處對證,總之這一出計劃是先斬后奏,過后事發(fā)田二也不知道是誰,只知道黑皮當晚去了大貓的地盤,到時候再放出前陣子黑皮算計小貓的風,放了煙霧彈,找好擋箭牌,趁著黑皮還沒給田二建功立業(yè),顧銘算準了田二不會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大動干戈的報賠錢仇。 張春天發(fā)現(xiàn)顧銘大字不識一筐,看自家的營業(yè)執(zhí)照都能皺著眉頭默讀半個點,回頭還得指出幾個不認識的,可琢磨這種事卻總也用不了十分八分的,臨場反應(yīng)也快。 所以張春天向來都對顧銘很放心,只是這次也不知怎么回事,這兩天他的眼皮總是跳,心里發(fā)慌,他怕顧銘出事,畢竟顧銘雖然還是撒網(wǎng),卻也算是人家網(wǎng)里的獵物,畢竟,凡事總有意外。 顧銘找人把鄭言送回家,又接了鄭哲的電話。正好顧銘也想找他,便帶著幾個人,上了門口的SUV,直徑開到跟鄭哲約好地方。 于此同時鄭言也被送到了家。 他的花沒送出去,也不好意思送,他玩一樣的揪著花瓣,在手里揉爛,搓出汁,然后又吹到車窗外,伸出頭去看那些花被車轱轆壓成黑漆漆的泥。 他忽然覺得舍不得,便把那些花瓣都放在嘴里咀嚼。 味道有點苦澀,他剛才很是哭了一通,舌頭都是澀的。 下車以后鄭言在司機跟副駕的護送下進了樓道,而后他上了一半又自己下來了,下去的時候送他來的人已經(jīng)開車走了,他順著石子路出了小區(qū),過了幾條馬路,去了對面的海邊散步。 天還早,還有那么多時間要打發(fā),而且以他現(xiàn)在的心情,他也不想一個人在家看電視,到是更想一個人出來看看海。 因為這附近的海還沒怎么開發(fā),基本上沒什么沙灘,全是大石頭,加之天冷不能下海,所以人也比較少。 鄭言蹲在路邊,看地基下面的大石頭。他像個綿羊一樣悶頭嚼自己手里的花,天氣晴朗,而他腳下的石基卻是暈開一塊一塊的水漬,吧嗒吧嗒的。 鄭言以為下了雨,抬頭看了一眼天,大太陽明晃晃的,一片烏云也沒用。 鄭言想著晴天下雨澆王八,便捂著頭趕忙跑,想著尋個涼亭,或者公車站什么的避避雨。 他捂著腦瓜頂跑出來一頭熱汗,周身干爽,絲毫沒被淋濕。 發(fā)現(xiàn)沒下雨他就繼續(xù)回去看海。他順著海邊晃悠了盡兩個小時,吹的跟漁民一樣,花也不知道丟到那里去。 鄭言走累了,便找了個地方休息,順便想東想西。他年紀已經(jīng)很大了,回去找媽,媽都已經(jīng)有了白頭發(fā),也找不了多少年了,再說媽也有叔,他回去有點多余;如果去找哥呢,哥也有顧銘,還是多,反正別人都是一對兒一對兒的,正好多出來個他。 倒霉。 鄭言蹲在地上劃道道劃了很久,他蹲的雙腿發(fā)麻,險些連大號都給蹲出來,為防萬一,他雙腿顫抖著站起來,抻胳膊扔腿間,不小心踹了一個人,直踹的那人嗷的一聲。 鄭言挺不好意思的回頭,正想道歉,可他轉(zhuǎn)過身,看見的不是白的天,而是黑的幕。 第78章 鄭哲剛推了跟錢老板的飯局。 此人姓錢也十分有錢,前天一個領(lǐng)導來本市出差,鄭哲得了信兒,立刻打電話聯(lián)系,又安排飯局又安排飯后娛樂活動,結(jié)果當時這個姓錢的在場,倆人一面之緣,話題還算投機,過后老錢因為知道鄭哲生意做的很大,頗想結(jié)交,便經(jīng)常請鄭哲出來吃飯。 倆人其實之前吃過一次午餐,當時就餐地點選在本市一個頗為上檔次的五星級自助,鄭哲眼看著這位錢老板一把一把吃蔥蘸醬,揚州炒飯就紅酒,還用的是那種容量一斤多的白酒杯,三口干光,把鄭哲都嚇毛了。 所以鄭哲這次拒絕很痛快,掛了電話聯(lián)系顧銘,想著帶他去上次跟吳江舟一起吃飯的地方,顧銘電話接的很快,情緒不高,鄭哲對此習以為常,他本想去找顧銘,但顧銘堅持過來找他,他便謊報個地方,特意約在了上次跟吳江舟吃飯的附近。 正值交通高峰期,開的不太順暢,沒幾公里的地方鄭哲硬是開了十五分鐘,走走停停間,李庭云的電話進來了。 接的時候鄭哲還猶豫了一下,可事實證明他多想,李庭云寒暄兩句,竟是要艾金的電話, 鄭哲肚里沒食,卻是險些當場噴飯,一臉不能置信,想著艾金走好幾天了,他都要忘了,怎么李庭云還記得。 李庭云很誠實,說是昨晚上做夢跟艾金吵架,雙方在2月14號情人節(jié)力爭膠東花魁,從嘴炮互轟到大打出手,扯的披頭散發(fā)西褲開襠,李庭云夢里怒不可支,早晨起來回想一下都要笑岔了氣,覺得棋逢對手,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不想就此斷了聯(lián)系。 鄭哲笑的腸岔氣,他到了約好的地方,熄火下車:“和解是好事,那你稍等,我把他手機號發(fā)給你?!?/br> 顧銘的車早就到了,后頭還跟著一輛,見鄭哲的車停下后,車門大開,三四個小伙子簇擁著一個高挑挺拔的白臉兒從上頭下來,直奔鄭哲的奧迪。 顧銘什么時候過來的鄭哲沒注意,他悶頭發(fā)短信,邊發(fā)邊嘿嘿,因為中午沒那么冷,他開著車窗散煙味,不料忽然間伸進來的手照著他的腦瓜子就是四下,直接將他抽成了撥浪鼓。 鄭哲怒目抬頭,一聲暴怒的cao你媽還未全數(shù)沖出喉嚨,便生生的少了個媽字,到最后怒罵竟成了拖著尾音的綿綿情話,怎么聽怎么怪異。 “什么時候到的?”鄭哲收起手機:“你出手打人怎么這么快呢?真有才?!?/br> 顧銘立在車外,聲音平澀:“跟誰聊短信?” 鄭哲抬頭看他一眼,稍一探身,勾住顧銘的脖子想好好溫存一番,可卻在看見他旁邊的小弟后,將那未出嘴的熱吻收回去,只摸了摸顧銘的后頸:“李庭云?!?/br> 說完了鄭哲就意識到了什么,他抬起頭,很仔細的觀察顧銘的臉,期待又緊張。 他瞪著眼睛看,豎著耳朵等,將對方極細微的表情收在眼底,卻一直沒等到顧銘的聲音。 顧銘什么也沒說,抬手又給他一拳。 鄭哲將顧銘的手攥在手心,又移到唇邊,他的眼睛盯著顧銘,親吻間嘴角微翹:“你不高興?!?/br> 顧銘往出抽:“松手。” 鄭哲繼續(xù)笑,笑的意味深長,又深又長:“寶貝兒快上車,我想你?!?/br> 他眼看著顧銘上車,坐到自己身邊。 顧銘今天應(yīng)該是心情略差,現(xiàn)在差上加差,那張白臉簡直凍成了一塊冰,然而鄭哲很享受這后來加上去的一點差,甚至因此忍不住的朝顧銘耳邊吹了口熱氣兒,本以為會招致寒霜,不料這塊冰卻順著升了點溫。 顧銘眉間稍尷:“不是說吃飯么,走。” 鄭哲嘴角帶笑,目光帶火,一顆心熱烘烘的發(fā)動了汽車:“你怎么了?怎么覺得你不高興呢?” 顧銘答非所問:“我剛才還以為你就在這兒?!?/br> “我就是在這兒啊?!?/br> “竟胡扯?!?/br> “我在街對面,繞過來的,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夠級大賽正好進行的激烈,我頭客走的?!?/br> 顧銘聽他在這胡編,不怒反笑:“你還會打夠級?” 吃飯的地方在街對面,但因為中間都是護欄,鄭哲便順手開車繞過去:“那必須啊,我找了你,那不得入鄉(xiāng)隨俗么,時刻做好當山東賢婿的準備,回頭見家長我好陪你親戚玩啊?!?/br> 倆人到了地方下了車,鄭哲帶著顧銘進了飯店,看見后面跟上來的三個人,雖頗有微詞,但也沒說什么。 他跟顧銘坐一張桌,那些人離的遠,單開一桌,一落腳鄭哲便細心幫顧銘拉椅子,燙餐具。 顧銘原本已經(jīng)眉間舒展,可一看見特色菜單上的寫的一堆上湯莧菜,蜜蠟后鞧跟荸薺一品鍋,又擰緊了眉頭,臉色難看的簡直要殺人,剛要跟鄭哲連說幾個‘這個’時,抬頭見看他正盯著自己,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巧克力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