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哥和小紅_分節(jié)閱讀_57
但鄭哲想了一會很快就不想了,他開始瘋狂的糟踐迪克牛仔的歌,他一邊開車一邊跟著唱,由于迪克牛仔的歌調都很高,他唱的聲嘶力竭,狂飆高音,擾民至極,嗓子差點沒喊劈了,幸而碰上一首調低的能讓他的喉嚨稍作休息,然而他唱了一會卻覺得不是心思。 ——我這個你不愛的人,還單身一個人。 前面亮了紅燈,后視鏡里的人情緒低落,慢慢的閉了嘴,鄭哲覺得煩悶,便摁了退出鍵,打算換一張喜慶的CD高興高興。 可他換什么也不覺得高興,他高興不起來。 觸手可及,卻遙遙無期,有些東西就活生生的在他眼前,吊他的胃口,從年少吊到而立,這東西就是不是他的,不好了也不給他,他饞的要命,好容易啃下幾口,咽下去從來都不是甜蜜,從來都是他一廂情愿的獨角戲。 前面的紅燈還剩下十幾秒,鄭哲放下手剎,正準備起步,結果電話就響了,還是張春天打來的。 電話里的聲音帶著笑意:“鄭總,干什么呢?好久不聯(lián)系了……” 鄭哲清了清嗓子,盯著前面的紅燈的秒數:“唱歌呢唄。” 說話間旁邊的車窗被人猛烈的敲擊,鄭哲嚇了一跳,他側過頭,發(fā)現(xiàn)張春天整個膀子都幾乎從車窗里探出來,便忙放下自己旁邊那半片車窗。 張春天掛了電話,縮回身體,臉上笑開了花:“還真是你……哥們,你這調都跑十萬八千里里去啦!” 鄭哲愣了一秒鐘,他才發(fā)現(xiàn)張春天一行人就在他車邊等燈,因為天氣的原因,旁邊車窗全開,連駕駛員都在笑話他。 鄭哲起初不太在意,他很自然的往張春天所在的車后排看了一眼,卻猛的坐直了身體。 他略僵硬的跟張春天指指自己的車里,盡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自然點:“不是我唱的,我后面坐著人呢,是他唱的。” 第章 綠燈行,隨著旁邊的奧迪嗡的一聲竄出去,車上的人笑的更響了。 顧銘沉著臉,似乎不太高興:“有什么好笑的,都閉嘴?!?/br> 武兒本來笑的聲音最大,但因為他離顧銘也最近,這會兒聽顧銘少見的怒喝,竟生生的閉上嘴,將笑聲硬憋回去,成了一個嗝。 車里一片寂靜,除了張春天一個人嘿嘿的傻笑,其余人都閉了嘴。但張春天多少要給顧銘些面子,就盡快的平復了情緒,接著扭頭看后頭的顧銘:“怎么了?” 顧銘沒說話,把臉轉向一邊。 說實在的鄭哲唱的聲音是夠大,而且夠難聽,顧銘聽了也想笑,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因為別人笑的太大聲,他忽然無端的生出些惱火來,他不喜歡別人嘲笑他認識了很久的人,哪怕是仇家,他自己可以笑,但別人笑他就是要不爽。 這時候駕駛位的大偉忍不住噴了一聲,在眾人驚悸的目光中,他看一眼身邊的張春天,趕忙解釋:“張哥,你頭上好像落了一粒鳥屎啊……” 張春天聞言忙對著后視鏡照了照,發(fā)現(xiàn)還真有這么一坨,想著該是剛才探出車窗的時候落的,他本來為了赴約精心打扮了一番,結果被鳥屎毀了發(fā)型,他寧愿那畜生拉他臉上,也比黏糊糊的拉頭發(fā)絲上強。 武兒裝了半天的文靜,這會兒也坐不住了,他身子前傾,咧著嘴朝張春天笑:“哥,這是個海鷗拉的吧,要不咋這么大一堆呢……” “肯定不是海鷗,海鷗那是在海上才有,我估計是個大麻雀,或者胖喜鵲什么的……” “我記得鳥屎落頭上有說道,是要好運還是要霉運?有什么預兆來著?” “預兆就是張哥該洗頭了。” …… 因為車上這幾個都是顧銘身邊的老人兒,平日里張春天心情好的時候大家都敢跟他開開玩笑,這不張春天接過大偉遞給他的面紙,對著鏡子一邊擦頭發(fā)一邊抱怨:“顧銘!你管管他們??!你就這么眼看著么?” 顧銘看他那個樣子,沒覺得哪里好笑,他神情漠然的跟張春天對視了一秒,而后又轉過頭,繼續(xù)看窗外的夜景。 一行人到了南京路,張春天先下了車跟老陳派下來接應的小弟接了頭,而后顧銘才從車上下來,領著四個人進了KTV。 吳江舟嘴里的大人物是李庭云。 意料之中。 鄭哲環(huán)視包間,一水兒的老爺們,全是熟人,別說姑娘了,連個丫蛋都沒有,但既來之則吹之,他走也走不了,只好坐下來跟這幫人閑聊。 他們應該是剛從飯局過來,個個面色紅潤,滿身煙酒之氣,劉秘書看樣子已經喝高了,發(fā)現(xiàn)有人進來,愣是盯著坐他旁邊的鄭哲瞅了好半天也沒認出來,他看了鄭哲一會,后又別過頭就跟旁邊的人繼續(xù)扯:“就你那智商你還送禮?你直接拿錢過去,人家跟你都不熟怎么收?誰知道你什么來歷?” 說完又將鄭哲的手抓過去:“哥們,你送過禮沒?” 鄭哲打算勾火機的手生生的給劉秘書拉過去,也頗無奈:“送啊,遍地都是佛,你不上供行么……” “你怎么送?” 鄭哲把手抽出來,拿了火機給自己點煙:“熟的直接點錢,不熟的送貴重物,跟他說假的,不值錢,看著玩行了,別有心理負擔?!?/br> “上道!”劉秘書拇指一豎,又去噴他身邊的人:“你知道我們之前那個老大怎么收禮么?99年咱們這的一個著名企業(yè)家去給他送了一個清瓷……我跟你們說啊,那玩意有這么大,我有一陣子喜歡古玩,研究過這個,那瓷瓶一看就是文物,不是文物敢往我們老大面前拿么?結果這個逼居然說是他爸插花用的普通瓶子,看我們老大愛養(yǎng)花,說尋思拿來當個花盆,我cao他媽他爸是康熙皇帝么?還jiba插花呢,你知道那玩意值多少錢么?” …… 鄭哲聽的直笑:“jiba插花……好成語?!?/br> 李庭云臉頰染紅,有點微醺,聽鄭哲冒出這句話來,他摘下眼鏡,邊擦邊笑:“你真粗魯?!?/br> 鄭哲彈彈煙灰:“嗨,一般粗吧?!?/br> 說完又瞅了一眼旁邊的人:“怎么你摘了眼鏡我就覺得不認識你了呢?” 李庭云本來要戴,聽他這么一說,捏著眼鏡的手又放在膝蓋上:“你認為哪樣順眼?” 鄭哲一瞬間覺得姓李的這么說有點娘娘們們的,但他沒多想:“都一樣?!?/br> 李庭云戴上眼鏡:“其實不一樣?!?/br> 自打鄭哲進來后,吳江舟就一直霸著麥克風唱歌,其余的人排不上號,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話,鄭哲跟李庭云聊了一整晚,喝了不少黑方,也不知道是李庭云喝多了,還是鄭哲多想了,鄭哲總覺得這哥們跟平時不太一樣,眼神兒不大對,還欲言又止的,他好像要跟自己說點什么,可扯了半個晚上,倆人一句正經話也沒說。 十點的時候鄭哲在吳江舟的高音中出了包間。 他百無聊賴,被吵的腦仁疼,要走也不讓,只能借口上廁所出來清靜清靜。 鄭哲捏著剩余的煙,漫無目的的在走廊里溜達,剛過了一個路口,張春天忽然從對面的一個包間里竄出來,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往鄭哲這個方向來。 張春天看見他也是一愣:“巧了嘿?!?/br> 鄭哲看看那邊搖晃的門,又看看他:“你們也在這兒?” 張春天經過鄭哲,并沒有停下來:“我撒個尿,回頭聊?!?/br> 鄭哲把煙頭摁在走廊的滅煙石上,雙手插兜,慢慢悠悠的往張春天出來的房間那邊走。他越走越慢,越過了那扇門,尋思尋思還是倒回去了。 鄭哲站在門口,仔細的聽了一會兒。 里面一點動靜沒有,這里的隔音雖然還算不錯,但門板是不隔音的,門上有一條玻璃,他大著膽子靠在上頭往里瞄了一眼,里頭亮著彩燈,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鄭哲往兩邊看了看,接著推門入屋,發(fā)現(xiàn)有個人蜷在沙發(fā)上睡覺,小嘴紅紅的,不用細看也知道是誰。 鄭哲抬手搓了搓臉,長吁口氣。 巧啊,真有緣,可光有緣沒用啊,光有緣是鈍刀子割rou啊。 他站在門口,沒往里進也沒往外出,只打量了一下現(xiàn)場,在心里琢磨這是要走,還是換場子了。 桌面上布了一排方口杯,全是喝過的,連冰桶里的冰都沒融化,歌曲是暫停的,人是熟睡的。 外頭驟然響起突兀的男聲,像是在吵架,可聽了半天又只有他自己的聲音,所以更像是訓斥。 鄭哲很好奇,他挪了一步,半個身體探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