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韓晨心覺得自己又想的有點遠，孫哲楊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還不知道呢，或許晚上孫哲楊就告訴他，他們不可能。

    “婆婆mama的，”韓晨心面無表情低聲說了一句，他覺得孫哲楊應該更干脆一點，這樣子都不像孫哲楊了。

    “什么？”景航聽到他低聲說了什么。

    韓晨心搖頭，“沒什么。”

    第51章

    到了殯儀館,一位姓曾的警官出來外面接他們。

    韓晨心跟這位曾警官不熟，不過這位叫做曾玉彬的警官自我介紹說是這個案件的承辦人 。

    除了曾玉彬以外,其他到場的人都是分局和市局技術(shù)上的人,韓晨心一個不認識，景航倒是見到了幾個同學。

    他們這些二十七八將近三十歲的年輕人，基本上在這個系統(tǒng)都是干活的主力,什么事都跑不掉。

    韓晨心跟景航一起走進陰冷的走廊,經(jīng)過停尸間之后走到了解剖室。

    里面兩個法醫(yī)已經(jīng)開始動手解剖了，景航外面連件手術(shù)服也不套,就直接拿著他的照相機進去了。

    韓晨心則站在門口等,他并不害怕,可是他去看了也看不明白什么，只是需要等個結(jié)果罷了。

    曾玉彬在旁邊跟他交代案情。

    李仰天的尸體是昨天晚上發(fā)現(xiàn)的，在出城的高速公路上，兩輛汽車相撞導致一輛小汽車翻車，在小車的后車廂發(fā)現(xiàn)了尸體。

    出車禍的時間是凌晨兩點半，大概是趁夜把尸體拖出城去找地方掩埋，結(jié)果沒想到會出了事故。小汽車司機身上沒有證件，身份尚且不明，受了重傷如今還躺在醫(yī)院昏迷不醒。

    除了李仰天這個人跟江樺有關(guān)系之外，那輛小汽車登記在一個叫做劉冬的人名下，劉冬向來跟葉嶼升來往密切。

    “葉嶼升，”韓晨心說道，“他跟孫仲廷之間還隔著一個孫哲棠吧?！?/br>
    曾玉彬說道：“誰也沒指望靠這個扳倒孫仲廷，他要找人頂罪，身邊有的是人前赴后繼頂上，只是希望至少把葉嶼升和孫哲棠拉下水?！?/br>
    韓晨心覺得估計這也不怎么容易。

    解剖室里，景航站在旁邊一邊看著他們解剖，一邊跟兩個老同學商量中午一起出去吃飯的事情。

    韓晨心看著被攤開來擺在眼前的人體器官，最終還是有些不適地轉(zhuǎn)開了目光。

    李仰天的死因是機械性窒息，頸部有明顯的勒痕以及舌骨骨折的現(xiàn)象，至于其他機械性窒息的征象也非常明顯。

    而且體表有少量挫傷，應該是掙扎打斗的痕跡。

    作為見證人在解剖記錄上面簽了字，景航跟老同學們商量去吃飯，因為現(xiàn)在回去已經(jīng)趕不上午飯了，所以韓晨心也只能跟著他們一起去了。

    孫哲楊今天上班也是沒什么精神，他知道自己應該更果斷一點，不管是接受還是拒絕，其實并不需要花這么多時間來猶豫。

    可他就是猶豫了，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跟他以前答應和朱小艷在一起完全不一樣，就好像這一次一旦答應韓晨心，就會是一個鄭重的承諾一般。

    鄭重的承諾？什么意思？孫哲楊想著，意思就像是結(jié)婚嗎？跟一個男人一輩子？而且那個男人還是自己的弟弟。

    答應，在一起；拒絕，分開。

    他們之間似乎沒有第三個選項了。

    喜歡嗎？孫哲楊問自己，隨后自嘲地笑了笑，怎么不喜歡，他不是什么青澀的毛頭小子了，是不是喜歡一個人自己還判斷不出來嗎？

    從一開始感覺到韓晨心的接近，他就在后退，以為只需要分開了不管什么樣的感情都會慢慢冷靜下來，只可惜……現(xiàn)在想來，倒是該好好感謝葉嶼升那個變態(tài)混球了。

    中午，孫哲楊坐在修車鋪旁邊的小公園吃盒飯，接到了程峻打來的電話。

    程峻問他還記得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孫哲楊“嗯”了一聲，其實前半段有點斷片，他知道自己在程峻那里喝酒，后來是怎么回到家里的都不記得了，但是后半段的記憶現(xiàn)在卻很清晰。

    他問程峻：“你打電話叫韓晨心來接我回家的？”

    程峻否認道：“是你的寶貝弟弟見你沒回家，關(guān)心你打電話過來的?！?/br>
    孫哲楊深呼吸一口氣。

    程峻并不知道他那么多事情，而是說道：“你記得星期六什么日子嗎？”

    “什么日子？”

    程峻說：“孫先生生日，六十歲大壽，你一定要記得回去?！?/br>
    孫哲楊愣了一下沒說話。

    程峻的語氣突然有些急促，“孫哲楊，你不會連孫先生的生日都不出現(xiàn)吧？”

    孫哲楊說道：“怎么會，我會回去的?！?/br>
    程峻微微松一口氣，“記得帶禮物。”隨后又追問道，“有錢嗎？”

    孫哲楊說：“放心吧，你別管了?！?/br>
    下午，韓晨心與景航一起參加了公安那邊的案件討論會，結(jié)束之后才和景航一起回去了檢察院。

    看時間也差不多下班了，韓晨心看著手表站在電梯門前，有些遲疑。

    張川突然出現(xiàn)在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韓晨心轉(zhuǎn)過頭看著他。

    張川微笑的表情出現(xiàn)了一絲疑惑，他伸手指著韓晨心的脖子，“怎么搞的？”

    韓晨心莫名其妙伸手摸了一下脖子，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脖子上面留著孫哲楊昨晚的掐痕，早晨起床的時候就看到了，所以特意把襯衣的扣子扣得很嚴實。

    結(jié)果上了一天班之后，下班的時候卻忘記了，什么時候解開的扣子自己都不記得了。

    張川伸手拉了一下韓晨心的衣領(lǐng)，韓晨心來不及阻止，他衣襟下面的痕跡便清楚暴露在張川面前了。

    張川還有些奇怪地問了一句：“這是什么？”

    韓晨心拉攏衣領(lǐng)，搖了搖頭，“沒什么?！?/br>
    盡管他神情還是淡然，可是動作還是顯得有些急于掩飾，張川愣了一下，本來想說的話突然哽住了。

    他跟韓晨心關(guān)系不錯，開開玩笑什么的彼此也不會介意，可是他覺得韓晨心脖子上那一圈痕跡還是有些匪夷所思，那是什么？掐痕？掐痕加上吻痕？張川突然覺得后背上面出了一層冷汗，韓晨心那小子看起來正經(jīng)，平時都在家里搞些什么玩意兒？

    最終張川還是沒好問出口來。

    韓晨心去拿車，然后開車去接孫哲楊。

    孫哲楊一上車，韓晨心就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

    “看我干什么？”孫哲楊說道，“你讓我慢慢考慮的?！?/br>
    韓晨心問道：“你打算考慮多久？”

    孫哲楊隨口回答道：“一輩子，你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