鍍金時代_分節(jié)閱讀_140
明明是平淡的口氣,卻令人覺得絕望,如同永遠(yuǎn)沒有盡頭,olivia也看向另一邊的窗外,說道:“我沒有。我和你不同,我和陳琦本來就是走錯路才會交集,所以你的感覺我都明白——希望你認(rèn)識我哥哥,也只是中途走錯的一段路……”最后一句,她說的很輕。 南音望著另一邊的車窗,許久,說了一句,“謝謝……”也輕的出口就散在空氣里。 霍先生不會娶她這樣的女孩子,她知道,olivia也知道。 悲傷的情緒毫無由來的出現(xiàn),南音早晨到現(xiàn)在飛揚的心情都消失無蹤,olivia也是,她甚至有些后悔和南音回來,她轉(zhuǎn)身,看向南音說,“說真的,我哥那人并不是好脾氣的人,你準(zhǔn)備干什么?” 南音抬手,搭在她的手上,“放心,不會連累你的。我已經(jīng)有了全盤計劃?!?/br> 還有了全盤計劃,olivia一下被逗笑了,“感情你不是沒心眼,是心眼都用到我哥身上了。” 南音想到很多次,霍先生對上她的表情,也笑起來,說道:“這次不同,你晚上別開門,當(dāng)心被殃及?!?/br> olivia翻了個白眼。 南音忽然又拉住她,“對了,你哥打女人嗎?” olivia盯著她看了一會,發(fā)現(xiàn)南音竟然是認(rèn)真問的,她絕望地把臉埋進(jìn)手里。 南音等了半天,還是一個“羞愧”的姿態(tài),她說,“算了,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 olivia現(xiàn)在終于發(fā)現(xiàn)她哥原來也蠻可憐的。 南音已經(jīng)完全放下心來,“霍先生不打女人我就放心了!” 可惜她千算萬算,算漏了一點,她們跑了,霍先生根本沒有追,人家晚上都沒有回來吃飯。 ******* 霍先生晚上有飯局,吃完飯,車開到海德公園的時候已經(jīng)十點半,通常這么晚,霍先生都會留在倫敦,這時候再回家,到家都要十二點多了。 所以司機直接就往倫敦的住所開。 繞過白金漢宮的時候,霍先生忽然說,“還是回家吧……” 司機在下一個路口轉(zhuǎn)了小路。 霍許知道她們倆已經(jīng)到家,晚飯還吃的很好。他說,“明天的預(yù)約都處理好了嗎?”這話問的是馬克。 馬克轉(zhuǎn)頭來恭敬道,“樊先生說沒問題?!?/br> 車在路口停下,窗外的霓虹燈特別閃,打在車窗上,街上有情侶依偎說笑,他看著,那女孩臉上帶笑,他不知不覺就想到了南音臉上的笑。 下午的事情,馬克都已經(jīng)和他說了,這個南音……醫(yī)生說她心情郁結(jié),她說要當(dāng)meimei,他就讓她去和olivia一起玩,眼界這東西,要走萬里路才會有,和不同的人接觸,體驗別人的生活。哪怕是同一片天空下,同一班飛機上的人,過的也會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種生活。 他想起昨晚收到的那張酒吧里的杯墊,就覺得頭疼。她那么反常,是因為知道國內(nèi)的消息了吧……燈光照在霍先生臉上,可以看到他微皺的雙眉。 車平穩(wěn)的行駛,剛過午夜,就平安地到達(dá)。 霍許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家中燈火,就希望有人跑著迎出來,卻鬼影都沒一只。車門打開,他下了車,抬頭向上看了一眼,三樓olivia的房間關(guān)著燈。 另一個人的……也關(guān)著! 他的神色更冷了。 這么二半夜山長水遠(yuǎn)的回來,難道是為了看燈嗎? 他往樓上去,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帶著這么多人也不好,就像現(xiàn)在,他想在三樓停一下,但又覺得不合適,今天下午南音大張旗鼓在公司里折騰,又監(jiān)控,又捉j(luò)ian,自己現(xiàn)在回來,她又已經(jīng)蒙頭大睡…… 霍先生的腳步,在三樓口停留了片刻,又往四樓去了。 燈一開,先進(jìn)來的兩個保鏢愣在臥室門口,而后互看一眼,同時退了出來?;粼S覺得他們的反應(yīng)反常之極,就沒問,往里走,看了一眼,他的嘴角就忍不住想向上挑,但最后還是被壓下,變成一種冷酷地弧線留在嘴角,抬手示意他們出去。 門關(guān)上,他走過去。 南音放下手里的電子書,她穿著睡衣,靠在他的枕頭上,大模大樣看著他。 霍許對上這種理直氣壯地表情,竟然忍不住心里雀躍了一下,但這種雀躍只留在他的心里,他一個人知道,他說,“你走錯地方了?!彼D(zhuǎn)身往衣帽間去換衣服,“回自己房間去睡?!?/br> 南音腿一抬,大模大樣翻身把他的被子揉進(jìn)懷里。 霍先生的臉黑了,干脆不理她,西裝脫下,扔在了棕色真品的沙發(fā)上。 溫水打在手上,霍許從洗手間描金框的鏡子里看到自己,面容冰冷,他拿毛巾擦了手,本來想洗澡,后來一想,又開門往外去。 門一開,正看到南音坐在床邊,手里拿著他的西裝,正在翻看他的西裝內(nèi)口袋,這是什么家教? 霍許還沒發(fā)火,南音就把衣服扔給他,問道,“昨晚上我們在酒吧寫的那杯墊,一定已經(jīng)到了你手里吧,交出來!” 那么大個東西,誰會裝到口袋里, 還交出來! 霍許冷著臉,他的西裝里從來不裝東西,這個南音知道,他知道她是在找借口吵架,他沒說話,拎著南音,準(zhǔn)備把她扔出去。 南音卻一把抱住他,死揪著他的襯衫說,“你都知道了是不是?你故意讓我姐給我打電話的,是不是?” 原來還是為這個事情,霍許有些煩,從上次見過君顯,這都過了快三個月了,為什么他感覺不到時日如飛,轉(zhuǎn)眼物是人非。明明已經(jīng)把她送出去那么遠(yuǎn)了。 他的心情越發(fā)煩悶,“松手,自己回房間去?!?/br> “不去!”南音摟著他,“這次我都走了一個月了,你看日歷了嗎?” 這 句話的潛臺詞,是不是“思念”的意思?霍許不其然心中涌上歡喜,隨即他的臉更黑了。他就是討厭自己這一點,每次南音對自己一笑,他就忍不住心生歡喜,她再 柔柔說上一句話,或是親昵地看他一眼,他都會覺得受寵若驚……這么沒出息的心情,死死埋在心里,誰也不能讓知道。 霍許站著沒動,就像現(xiàn)在,明明知道她抱著自己,他一使勁,應(yīng)該把不知天高地厚的她扔出去,可是自己卻舍不得。 舍不得她這樣主動……還是舍不得她這樣抱著自己的感覺。 霍先生這一年,深刻體會了一句話,談戀愛的人都是神經(jīng)??!~ 霍先生是初次染病,不像南音是資深患者,她抱著霍許,心里不會有那些別扭,只盤算著,一定要和他今天把話說清楚。她不要做個不明不白的情婦,哪怕衣食無憂,她也不想。 霍許等了一會,還是不見南音放開,他覺得被這樣摟著,身體竟然可恥地覺得很受用,他一皺眉,拉開南音,“去了一個月,倒是長進(jìn)了,學(xué)會用監(jiān)控了是不是?” 南音又摟上他,“你不介意的,你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想看看到底是誰來了,你都不去接我?!?/br> 這話說的軟軟的,還有點撒嬌的意思,霍許的心,一下就飄了起來,這種感覺來的又快又猛,就像喝酒上頭了,他說,“讓你出去多看看,長長見識,早點從過去的日子走出來,也是為了你好?!痹捯怀隹?,他就知道壞了,這話中關(guān)心的意味太濃,一點不像他應(yīng)該說的。 南音卻已經(jīng)得了好臉,立刻把自己揉進(jìn)他的懷里,“那你以前怎么不早說,你不說,我還以為自己是被流放了,被流放的人,怎么會有心情欣賞風(fēng)景。” 霍許被摟著,那種被他自我厭棄一萬次的受寵若驚又再襲來,他繃著臉,也繃著身子說,“不識好歹的人,損失也是自己的?!?/br> 南音說,“我哪里不識好歹,明明是你……快一年了,我們天天都見面,門口那樹,我一段日子不見還想呢……”她的聲音越說越低,埋在他的襯衫上。 霍許低頭,心里涌上奇怪的感覺,這樣主動的南音太反常了……但這樣的南音,他又沒有經(jīng)歷過,他想繃著臉說話,手卻先一步不聽使喚,摟了上去,一抱上人,那種巨大的歡愉感就充滿心間。 這種感覺,令他又懼又愛,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把南音送的遠(yuǎn)遠(yuǎn)的,他低頭,把南音緊緊摟進(jìn)懷里,有一種引人沉淪的情感左右著他,令他覺得,抱著懷里的人,生出再無所求的幸福感來。這種感覺,真真是要不得。 霍許忍不住吻向南音的脖子,低低地問,“……想我了沒有?” 南音不說話,只是摟著他。 霍許覺得自己真是自虐,南音在身邊,他覺得自己工作的效率也下降了,智商都下降了,好像工作的最大動力就是工作完,可以和她在一起,那簡直是不可理喻。 所以他送走了她……可牽腸掛肚一樣影響工作效率…… 年底了,一大堆事情呢…… 他心里矛盾著,人卻不由自主,唇一點點吻上去,心里一堆話,一堆問題,卻都不想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