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久嚴射_分節(jié)閱讀_133
石久裝著不知道,一臉驚訝,問為什么這么快就去青海。 他的反應(yīng)領(lǐng)導(dǎo)覺得很正常,只是告訴他,油田間能平調(diào)非常不容易,還意味深長的拍著石久的肩膀,說什么年輕人好好干,雖然那邊條件不行,但是小地方爬起來很快,前途無量。還告訴他過兩天部長跟黨委組織就要找他進行組織談話了,談完了基本上兩邊同時下文件,石久這邊把手頭工作一交,就等著新官上任了。 石久有點納悶,這眼瞅著過年了,調(diào)什么任?剛調(diào)過去就是年根兒,難不成讓自己年三十也蹲高原上吃糌粑? 這事不用問也知道是誰搞的鬼,把自己弄走了,媳婦跟媽都歸他了,咋想這么美呢…… 就這么郁悶到下班,石久按照一天前約好的去接了市長。 市長臨時有點事,就讓秘書長把石久叫到會客室里等著。 市長的出身算是很不錯,祖籍上海,父親是圣約翰大學(xué)畢業(yè),后來并入復(fù)旦,年紀輕輕的跟著自己的老師來了地方建設(shè),找的媳婦也是知識分子,所以市長從小生長的環(huán)境很是不錯,這些年中規(guī)中矩,一步一個腳印,連娶媳婦都是老頭子安排的,雖然丑了點,但娘家背景不容小覷,一切都是為了他能走的更好更遠。 市長也是這樣安排石炎,希望他最后能在仕途上有所發(fā)展,撐起石家第三代天。 對于這個二十幾年都極少見面的小兒子,市長也多少接濟點。 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不容易,所以石久大學(xué)畢業(yè)就能順利回油田,還是肥差,市長也是暗里幫著搭了一下線,不求其有多大出息,只盼其衣食無憂。 可沒成想因為石炎生病,到最后又發(fā)現(xiàn)這小兒子竟是可堪造就。 為人低調(diào),處事老道圓滑,比被慣的跋扈的石炎要強上許多,工作上不顯山不露水,自己鋪路他就走,沒動靜他也不怠慢,除了結(jié)婚問題其余的事都讓市長無比滿意。 但因為之前很多年沒管過,市長也拉不下來臉來說這個事兒,只想著慢慢來,年齡大些沒關(guān)系,石炎不也三十多歲才娶的媳婦,雖然也是丑了點,但照樣年輕家世好。 可席以北的兒子惡意的來淌這趟渾水,簡直是讓明珠蒙塵。 之前的事市長交代下去,卻不太清楚底下人是怎么辦事的。 王廣琦把收上來的復(fù)印件給市長的時候,市長也沒說什么,抬手扇了他一巴掌,王廣琦便很識趣的當(dāng)場把證據(jù)撕碎了。 市長有點煩了。 這感覺就像是看一個小蟲子挺礙眼,想著踢走了事,結(jié)果它還上來咬自己的大腳趾。沒完沒了,實在讓人忍不住想一腳碾死它。 哪個官員身上不有點問題,市長現(xiàn)在面子和里子都打點的這么好,一個小律師還妄想在自己地盤上舉報自己,尋求王法…… 有眼淚也得忍回去,有死亡也只能裝失憶,在這里自己就是王法。 在辦公室自己不方便跟王廣琦多說什么,不過自己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表明了,該怎么辦他心里也有數(shù)。 當(dāng)下市長就想趕緊把石久從這爛事里摘出來。那小子絕對是有目的而來,別回頭狗急跳墻在毀了石久。 至于石久他媽,這老娘們頭發(fā)長見識短,市長也不想跟她一般見識, 石久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秘書就來叫自己進去了。 進了市長辦公室,這老家伙剛灌完一缸子茶呢,喝的滿嘴茶葉埂子,倆人看對眼的時候他正好往杯子里吐呢。 看市長這樣石久扯了一下嘴角。 想著市長可夠不拘小節(jié)的,當(dāng)著自己面吞吐硬黑,嘖嘖有聲,引人膈應(yīng)。 等市長把嘴上的埂子摘完了,石久就跟他說了一下去青海的事,市長態(tài)度隨和依舊,只說組織怎么安排就怎么來,國企之間的事他管不了,石久跟他抱怨也沒用。 石久一看沒戲也沒強求,就按原計劃開車拉著他去找焦林。 一路上市長聊工作又聊城建,總之滿面春風(fēng),完全不像一大早被臭損的人。 石久想試探試探跟他聊聊自己找對象的事,這老家伙光往別的話上岔,到最后岔不開話題了,就語重心長的告訴石久,找對象這種事要看人品,要找誠心相伴的人。 市長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淡淡的,沒半點怒色,卻明顯有拒絕談?wù)摰囊馕丁?/br> 車開到了療養(yǎng)院,被人通知焦老上午去爬山了,這會還沒下來。 本市是有個比較出名的小山包。 可是夏天去爬爬,樹多草密的,涼快又健身也挺好,石久真想不通這大冬天的不貓家里吹暖風(fēng)上山上吹大煙風(fēng)去干啥……上去一趟吹一臉褶子下來這是何苦呢。 但是沒辦法,石久又只能開著車過去,折騰一個小時到了山頂,見面的時候焦林一身白運動服,正獨自一人立在山癲的一塊巨石上,迎松灌風(fēng),整的跟武林高手似的。 山風(fēng)呼嘯,焦老對著虛空展開五指,蒼蠅也沒抓找一個,也不知道他想抓啥。 石久正想問問身邊的樹墩子他在那兒干啥呢,結(jié)果扭頭才發(fā)現(xiàn)市長禿頂兩邊的頭發(fā)都給吹站起來了,跟雷震子似的,石久都想裝著不認識他。 好幾個男的遠遠的站在一邊,石久也知趣的停了步,眼看著老雷震子自個兒上前。 市長一去,焦老也不尋短見了,麻利從石頭上下來跟市長聊天,看見石久還挺熱情的打了個招呼。 一行人溜達的下山,市長雖然比焦老小了不少,可人家身體差遠去了,才下了一半就不行了,滿頭大汗,雙腿打顫,跟剛生完孩子似的,焦林都看不下去了,一個勁的讓他坐車下去,說讓年輕人陪著他就行。 市長起初沒答應(yīng),可又下了一會實在受不了了,就把石久留下了,自己錘胳膊錘腿的跟司機走了。 石久處心積慮的陪著老爺子走了一會。 但起初都說些沒用的,基本上都是他說什么,石久就找找話跟他說,到后來話題成功繞到以前的事,焦林提起往事也挺大方,就說之前自己也在這邊市委干過,當(dāng)時市長還在下面采油廠,因為他媳婦家的關(guān)系倆人認識的。 但焦林一開始跟市長關(guān)系一般,反而是跟席以北挺好,說他人很不錯,只可惜死的太早了,而且稀里糊涂的。 說到這老爺子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多了,眼看著到了山腳,就笑著拍了拍石久的肩膀,說小伙子挺有意思,要是工作不忙的話沒事可以陪他爬爬山,打打球什么的,反正自己來這兒療養(yǎng)也無聊。 **** 嚴希沒去所里。 反正不去也沒關(guān)系,估計所有人都以為自己還在審查中。 起床后,嚴希就在家收拾了一下東西,都弄好后又出門去銀行提了現(xiàn)金。 銀行卡里現(xiàn)金不太多,嚴希這些年不買房,不投資,所有的錢都兌成美金轉(zhuǎn)了出境,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說走就走。 如此一來,日后警察想憑銀行提取記錄找到自己是不容易的。 嚴希將證件都收拾好,想了一會,又從石久的影集里隨便抽出一張照片放錢包里。 市長有通天的關(guān)系網(wǎng),隨便都是玩死自己的手段,真是一刻也不能拖延,明天就走,不行,必須今天。 車就給石久留下,還有這房子里的一些東西,電腦什么的……自己交了兩年租金,估計兩年后會回來吧? 對了,還沒跟石久說,必須要說一聲,就這么走了肯定不行。 念及至此,嚴希開始撥石久的電話,一遍一遍的撥,一遍一遍的掛。 好容易想好說辭,結(jié)果石久手機顯示不在服務(wù)區(qū)。 嚴希坐在沙發(fā)上,手腳冰涼。 晌午光線大好,對嚴希而言,卻似余暉殘陽。 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嚴希記得一點有一趟航班。 要是自己早給石久打電話就好了,再或者,今天早晨說就好了。 不過自己可以等他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也行,實在不行等他上班去他單位門口等著,說完話就去機場,趕上什么坐什么。 煙灰積的老長,落在嚴希的褲子上,滾到鞋面,碎成一堆粉末。 一根煙抽都沒抽就要燒完了。 反應(yīng)過來,嚴希撲掉身上的灰,把煙摁在煙灰缸里,隨手打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