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莊律微微俯首,聲音更輕了:“既然知道害怕,為什么還要惹怒我?” 江梓蘇依舊沒應(yīng),或者說,這個男人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 他的唇很快印下來,親吻她。 而且,不是懲罰性的吻,而是溫柔的吻,繾綣的吻,甚至有些像是,憐惜的吻。 江梓蘇瞪著眼,看到他已經(jīng)將眼睛閉上,睫毛很長,似乎要勾勒出深情的模樣。 這一次,他吻得太輕,吻一下,分一下,再繼續(xù)吻,分分合合,來回反復(fù)。 于是,這次的她沒有呼吸不順,甚至注意力沒在這個吻上,只是失神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 約莫一兩分鐘,就分開了,她的唇也沒有紅腫。 莊律的大拇指在她嘴角輕撫了一下,又勾唇輕笑一聲,眼底柔出溫和的淡光,流光溢彩般。 說話的聲音聽著一點都不像威脅:“你最好離那些心懷不軌的男人遠點。” 說到心懷不軌,江梓蘇倒是想到了梅瀾。 不過她依舊沒說什么,只是抿了抿唇。 莊律也不惱,就著海水,抱著她將她身上的防曬霜洗得干干凈凈。 像是宣誓主權(quán),她身上不可以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江梓蘇也沒反抗,畢竟他的動作還算溫柔。 只是,溫柔之余,又有幾分調(diào)戲的味道。 這兒距離沙灘不遠,江梓蘇總有種大庭廣眾不知羞恥的禁忌感,下意識往莊律懷里藏著自己。 莊律倒是樂得她這般反應(yīng),動作越發(fā)親密。 末了,還又抱著她親了親。 直到后來重新回到沙灘,江梓蘇的一顆心才算放松,但臉頰上仍有余熱。 鬧了這么些事,陽光漸漸不那么熱烈,江梓蘇被莊律拉著去換了身衣裳后,又陪他看了會兒夕陽。 落日在天邊染出一片一片斑斕的紅霞,又映照在寬闊的海面上,真可謂是美輪美奐。 可惜才五月份,一到晚上,海邊風(fēng)大,派對到了晚上,主要還是在弗瑞森會所那邊。 單身派對嘛,迷魅放肆的夜晚,才是派對的高潮。 等江梓蘇和莊律一起踏著夜色回到會所時,這邊已經(jīng)鬧瘋了。 江梓蘇特意注意了一下,卻沒看到梅瀾和梅淳的身影。 不過,莊宸在,而且第一時間朝他們看了過來。 莊家兄弟不知是怎么想的,他們找來的“朋友”,都是些性格囂張、喜歡搞事情的社會人。 江梓蘇跟在莊律身邊沒走幾步,就被幾名一身匪氣的男人給圍住了。 其中一個帶頭的,大晚上還戴太陽眼鏡,手里捏著跟煙,一邊吞云吐霧,一邊笑瞇瞇地看著莊律:“聽說,莊二少剛剛在沙灘上很威風(fēng)???” 莊律面上也是帶著笑意的眉眼和善,聲音倒是不咸不淡:“聽誰說的?” “都傳開了,”太陽眼鏡又吐了口煙霧,說得慢條斯理,“說二少一腳能把人踹十米遠?!?/br> 莊律神色淡淡:“夸大了?!?/br> 太陽眼鏡往后退了半步:“是不是夸大,要試試才知道?!?/br> 莊律笑了:“你想試試?” “比劃比劃。”太陽眼鏡將手里煙頭掐滅,整個人顯得興致勃勃。 不過,他話音剛落,莊宸過來了,對著他的腦袋拍了一下:“比劃什么比劃?馬上都要結(jié)婚了,受傷了你負責(zé)?” 太陽眼鏡嘿嘿一笑,趕忙向莊律道歉,只說自己是敬仰他的威名,一時手癢。 這一個唱一紅臉一個唱黑臉的戲碼,江梓蘇都看出來了。 莊律當(dāng)然看得更清楚,他倒是絲毫沒生氣,始終笑瞇瞇,一副心情不錯的模樣。 莊宸也是心照不宣地表演著兄弟和睦,邀請莊律過去陪他玩牌。 莊律沒有拒絕,帶著江梓蘇一起過去了。 墨綠色的賭桌,本來坐了人,看到莊宸和莊律過來,立刻閃到一邊,給他倆讓了位置。 莊宸坐到賭桌的一邊,朝他的小弟耳語一番,讓人再將夏晚兒找過來。 然后,笑著看向?qū)γ娴那f律:“弟弟會玩梭一哈嗎?” 莊律好整以暇地回之以微笑:“好玩的,當(dāng)然會?!?/br> “哈哈,正好?!鼻f宸笑得開朗,眼底卻藏著詭譎的異色,“我玩了好幾局,牌癮正酣。弟弟要不陪我玩幾局?” 似乎是怕莊律拒絕,他又看著莊律桌前的那一堆籌碼解釋道:“你面前那一堆是五百萬的籌碼,算哥哥送給你的,輸了算漲經(jīng)驗,贏了算你的,怎么樣?” 莊律漫不經(jīng)心掃了眼桌前的籌碼,笑得恣意又散漫:“白送我五百萬,當(dāng)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第80章 玩點刺激的 梭一哈又稱港式五張, 在各種賭神賭圣賭怪的電影中非常常見。 不過,電影為了讓故事顯得驚險刺激又華麗, 大多會加上一些高科技的作弊手段。 然后給主角加上透視、搓牌等異能,或者是錦鯉的好運,或者是高超的賭術(shù)。 不過在現(xiàn)實中, 這游戲就更平民些,基本不會有人作弊,主要靠的是運氣和技巧,打心理戰(zhàn)。 五張牌,第一張是暗牌, 又稱底牌,最后揭開。 之后發(fā)的牌為明牌, 亮出來后, 由牌面大的玩家決定下注,對手可選跟注、加注或放棄。 選放棄,則之前付出的籌碼無法收回。 一直堅持到五張牌發(fā)完的,則根據(jù)牌型決勝負。 港式五張的牌型非常豐富,于是就很考驗玩家決策時的綜合判斷力。 當(dāng)然,當(dāng)雙方都是對牌型非常熟練的老手, 這游戲便成了一場心理戰(zhàn)。 江梓蘇對這游戲有點好奇,倒也頗有興致地跟在一旁看。 然而,莊律和莊宸的玩法卻是相當(dāng)?shù)豷ao氣—— 第一張底牌,兩人皆是看也不看。 后面四張明牌,兩人也是不論大小, 不論局勢,全選跟注,一直到最后五張,直接比牌型。 這樣的玩法,就等于是毫無技巧可言,純比運氣。 而莊律似乎運氣不行,連續(xù)五局下來,輸四贏一。 剛好這時候,夏晚兒過來了,坐到莊宸那頭。 兩人繼續(xù)來了一局,兩人皆是散牌,但莊宸的單牌最大是黑桃a,莊律最大是方塊七。 這牌面,圍觀群眾都看不下去:“二三四五七,差一點成順子,這就是傳說中最小的散牌了吧?莊二少這運氣也太背了吧?” “這要是正常玩的話,莊大少恐怕會提前放棄,畢竟前面怎么看怎么像順子!” “也不見得會放棄,畢竟牌太多,只有兩個人玩,出順子的概率太低了!” 莊宸順著這人的話看向莊律道:“說得沒錯,牌太多,出順子概率太低,不如我們?nèi)サ?34567這幾張小牌?” 莊律不甚在意的樣子,嗓音淡淡:“隨便?!?/br> 旁邊又有人嘆氣,覺得這種純比運氣的玩法一點看頭都沒有,無聊透頂。 于是莊宸又順著這話道:“正好夏晚兒過來了,不如讓兩位準(zhǔn)新娘玩的試試?” 江梓蘇本來也是無聊得打哈欠了,突然被提及,她不自覺向?qū)γ娴南耐韮嚎慈ァ?/br> 夏晚兒這會兒換了條新的小白裙,陪坐在莊宸身邊,安安靜靜的沒什么表情。 她也朝江梓蘇看了眼,不過很快移開了視線。 所有的目光落在莊律身上,而莊律又看向江梓蘇,聲線懶散:“你想玩嗎?” 江梓蘇看了眼對面的莊宸,又看向牌桌:“還挺想玩的,但我對錢不感興趣?!?/br> 莊宸立刻輕笑了一聲:“對錢不感興趣?這是想換賭注的意思?” 江梓蘇沒有回答,而是歪著腦袋看向莊律。 莊律將她摟在懷里,淡淡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撲灑在她耳頸邊:“想換什么賭注?” 江梓蘇搖了搖頭,眼神茫然:“沒想好?!?/br> 莊宸盯著莊律的動作,目光頓了幾秒,隨后又朝著莊律笑道:“她們既然是代替我們玩,不如讓我倆來做賭怎么樣?” 莊律眉梢微挑,直直地看向莊宸,與他對視幾秒后,漫不經(jīng)心道:“你想賭什么?” 莊宸慢條斯理地往后一靠,半邊手肘撐在座椅的扶手上,像是思索了好幾秒,突然玩笑似的道: “單身夜,玩點刺激的,就賭交換新娘怎么樣?” 這“玩笑”一出,整個包間都安靜了,現(xiàn)場這么多人,卻連一丁點聲音都沒再發(fā)出。 所有人,都能感覺空氣有絲絲凝滯。 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莊律身上。 莊律面無表情地沉默著,眼底像點了一滴濃墨,暈散不開,深沉似海。 安靜了有一分鐘,莊宸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才又改口道:“開個玩笑?!?/br> 說著,他不知從哪里摸出個竹筒,順著賭桌滾到了莊律那邊。 莊律垂眸看了眼,沒動。 莊宸眉梢一樣,聲音輕快:“看看這個?!?/br> 默了半晌,莊律才傾身伸手,將竹筒打開,里面是一張羊皮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