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她伸腳踹了下他的腳腕,不和他鬧,“你去給蕭一鳴收拾下房間,我先睡一覺?!?/br> 這次,莊律沒和她生氣,腳腕一勾,瞬間制服了她不安分的腳,將她抱在懷里,“你先睡,等你睡著了我再去?!?/br> 江梓蘇看了看他的臉,視線下移時又是寬闊的胸膛,緊實的肌rou,看得她心口guntang,趕緊閉了眼。 莊律笑了一下,朝著她的臉伸手,大拇指指腹在她微腫的唇瓣上輕輕摩挲了一下,而后收回。 過了一會兒,她睡著了,他懷抱著她躺著越來越舒服,心里有種淡淡的異樣感。 手一揮,一團白乎乎的霧氣又出現(xiàn)在他眼前。 他的手掌,指引著這團白霧緩緩向著女人額頭的方向去了,像著了魔,像失了神,慢慢地指引著…… 就在那白霧快要融進江梓蘇身體的時候,莊律眼神突然一片清明,他又將白霧收了回去,同時,他的身體也遠離了江梓蘇一些。 他眼神有一瞬的恍惚,想起了某些沉淀幾千年的畫面—— 男人眼尾猩紅,情緒也不甚穩(wěn)定。對著一團黑霧,近乎嘶吼一樣的要求:毀掉! 毀掉他的愛情。無用的愛情。 他早在千百年前,就不具備愛人的能力了,自然不會愛她。 至于他到底是經(jīng)歷了什么,才那么堅定的毀掉了愛,他并不記得。 不是因為時間太久,而是隨著愛被毀滅而消失了相關記憶。 只能依稀猜測,并不是什么美好的經(jīng)歷。 在很久以前,他也和霍知寒一樣兢兢業(yè)業(yè),一本正經(jīng)。后來才變得玩世不恭,游戲人間。 手一揮,那團白霧又出現(xiàn)在他手上。 他能清楚的感知她對他的所有情緒,包括有幾分愛與幾分恨。 那幾分恨,顯然就是她和霍知寒交易的內(nèi)容,想要害他。 那幾分愛呢—— 看起來也還算美好。 莊律低垂了眼眸,看著身邊熟睡的女人,舔了舔唇。 第60章 偷戶口本 下午, 莊律依舊去江家討好未來丈母娘,但這次就不允許江梓蘇一個人在家了。 ——他硬要拉她一起去江家。 “你什么時候買的摩托車?”江梓蘇看著莊律推了輛黑色的摩托車出來。 “就你午睡的時候, 讓助理送過來的?!睄湫碌能嚕f律還是拿毛巾擦了擦,看上去心情不錯的樣子。 江梓蘇有點無語:“你不是把莊宸的車要到手了嗎, 結果放車庫里,自己又買了摩托……” 她覺得這男人簡直奢侈浪費,不按常理出牌這點完全源自他想一出是一出。 莊律將摩托車騎著試了試,最后停到江梓蘇跟前,微挑著眉頭, 帥帥的樣子,“不是你喜歡才買的嘛?” 江梓蘇不承認:“我什么時候說喜歡了?” 莊律提醒她:“你喜歡坐摩托車, 風吹在臉上的感覺?!?/br> 江梓蘇眼神恍惚了一瞬, 細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她似乎是有坐電動車的經(jīng)歷的,坐在那個叫向黎的男人的電動車上。 她發(fā)現(xiàn),雖然霍知寒幫她恢復了對向黎的記憶,但因為沒有情感做支撐,那些記憶依舊有著很快要消逝的趨向。 莊律兩指微曲, 在她腦袋上輕輕敲了下,“戴不戴頭盔?!?/br> “不戴?!苯魈K下意識地回答完,又看了眼男人的車,“你這兒也沒頭盔啊?!?/br> 莊律勾著唇角笑:“我比頭盔更能保你安全?!?/br> “……”江梓蘇上了車,兩只手抓著摩托車后邊的金屬框。 莊律啟動車子的時候, 故意晃了下,她也就下意識抓緊了金屬框,但身體還是不可抑制地跟著晃了晃。 車子啟動后帶著風吹在臉上,男人的聲音也順著風傳過來:“抱著我?!?/br> “……”她感覺這貨根本不是因為她喜歡坐摩托車,而是想讓她抱他。 她剛做人的時候還完全不懂害羞,坐那個叫向黎的車時,一點不在意地抱著向黎的腰。 這會兒做人久了,反倒懂得害羞別扭了,但也沒有別扭太久,猶豫了下,還是一把抱住了莊律的腰。 男人的腰肢勁瘦而有力,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緊實的肌rou,腹部有一個“田”字,在好奇心的牽引下,偷偷摸了摸。 完事后,透過摩托車的后視鏡,剛好能看到男人微彎的嘴角,漾著壞壞的笑意。 “一會兒回家了,你去你爸媽房里,把戶口本偷出來。” “偷戶口本?”江梓蘇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們今天去民政局,把證領了?!鼻f律說得理所當然,慵懶的嗓音被風聲削弱。 江梓蘇皺著眉頭:“我心中預設的流程,是你獲得了我媽的同意,她主動把戶口本給我?!?/br> 莊律挑著眉頭,學著她的語氣:“我心中預設的流程,是我們把證領了,我再放心地去討好我丈母娘?!?/br> “那,”江梓蘇抿了抿唇,“聽誰的?” “喊一聲老公,我就聽老婆的?!?/br> 江梓蘇摸了摸臉,感覺自己臉皮還挺厚的,面無表情喊了一聲:“老公。” “哎——”莊律應的一聲,聲調(diào)拉得婉轉(zhuǎn)而綿長,光聽聲音都能知道他心情不錯,還又提要求,“再叫得婉轉(zhuǎn)點?!?/br> “……”江梓蘇在他腰間狠狠掐了一把。 結果他像不怕疼似的,低低地笑,弄得好像她在和他打情罵俏似的。 她干脆松了手,繼續(xù)抱著他,腦袋貼在他的后背:“反正我肯定不會去偷戶口本,你那么有本事,自己偷去。” 莊律透過后視鏡也看不到她的臉了,勾著唇輕笑了一聲:“我哪敢啊?!?/br> 江梓蘇挑著眉頭輕輕哼了一聲,覺得他確實算有改進。 到了江家,莊律面對著夏菱,也是開門見山,語氣還算恭敬:“伯母,我想先和蘇蘇把結婚證領了?!?/br> “領結婚證?”夏菱也是一臉無語,“你開什么玩笑?” 莊律抿著唇沉吟片刻,而后表情認真嚴肅地看著夏菱:“我相信您也清楚,我和蘇蘇的婚禮,是勢在必行?!?/br> 夏菱臉色相當難看:“勢在必行是什么意思?就是說完全不用管我這個黃臉婆的想法嗎?” “不。”莊律難得看上去有些苦惱,略略思索后又開始勸說,“本來是勢在必行,因為我上次狂妄的言行,讓您對我有了不好的印象,這本身是我的問題,我愿意承擔后果。” 莊律此刻的態(tài)度簡直和之前大相徑庭,然而,他弱下去了,夏菱反倒強勢了,還搶他的話,一字一頓地:“你要承擔的后果就是我不同意你們結婚!” “我愿意承擔后果,”莊律又強調(diào)一遍,“您對我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但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您不同意我和蘇蘇結婚,同時還懲罰了蘇蘇,因為我的過錯而讓蘇蘇也跟著受懲罰,我想您也是不愿意的。” 江梓蘇聽得嘴角直抽:這男人,真是…… 夏菱有點兒被他忽悠到了,她感覺,蘇蘇是喜歡這男人的。 但她不能這么輕易放過他:“你知道你的過錯會讓蘇蘇跟著受苦,當初就不該是那樣的態(tài)度?!?/br> “不,我當時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您也知道我和莊夫人的關系,對比過來,我錯估了您在蘇蘇心中的地位,這點,當我意識到之后,我在努力改正?!鼻f律被人這么近乎指著鼻子教訓,依舊是和和氣氣好生說話。 夏菱皺了下眉頭,心里覺得這莊家二少在家庭教養(yǎng)這方面也確實是……只能說,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 她的臉色緩和了些,話鋒卻越發(fā)犀利了:“這事不可能這么簡單就算了。強卍jian犯犯了事,說一句以后改正就可以了嗎?” 莊律知道,夏菱是要拿著他出出氣,他得讓她出了口氣,之后才有改正的資格,于是默著讓她批評。 夏菱又犀利地指責了好幾句,感覺心里舒服點了,才又認真地看著他:“你還記得那天我問你酒店的事,你是怎么說的嗎?” 莊律知道,夏菱氣他的態(tài)度倒是其次,最最氣的,是他睡了江梓蘇,且江梓蘇不是自愿這件事。 他斟酌半晌才開口解釋:“那天,算是酒后亂性。” 夏菱目光沉沉地看著他,他又坦誠地解釋一句:“蘇蘇喝了酒,我沒忍住?!?/br> 夏菱吸了口氣,聲音幽冷得不像她:“趁著女人喝醉酒辦事,這是渣男的行徑。而且,誰知道以后你碰到其他醉酒的女人,會不會又忍不???” 江梓蘇看著夏菱的表情感覺有些不對勁,她在想,夏菱當年和江浩森發(fā)生關系,會不會也是酒后亂性? 莊律知道自己的坦言會引來夏菱的極度反感,他依舊認真解釋:“我沒有辦法和您說清楚當時的情況,也沒有辦法向您證明未來的我不會對別的女人酒后亂性。但當下的情況是,我和您女兒是最匹配的,雙方想要和彼此共度一生。” 夏菱冷著臉,不為所動。 “和您說個可能會惹您生氣的事?!鼻f律依舊不慌不忙,慢條斯理地勸著,“之前,為了能讓您女兒的未來更有保障,我擬了一份合同。合同上,我把所有的利益都讓給她,并且承諾,我不可以以任何理由提出離婚,但一旦她提出離婚,我凈身出戶。” 夏菱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這種合同如果真的生效的話,簡直等于不是江梓蘇帶著江夏集團嫁進莊家,而是莊律帶著他的一切入贅。 當然,形式上還是江梓蘇嫁進莊家,但莊律在這場婚姻里,幾乎是沒有地位的。 她又想起來,女兒曾經(jīng)問過她,如果有個男人,是拿著利益向她求婚,她該不該答應。 她的傻女兒啊,這哪里是拿著利益求婚,這是拿著他的全部在求婚啊! 這男人,雖然不是很會做人,但對她女兒,好像確實是真心的…… 夏菱不再看莊律,而是將目光落在江梓蘇身上:“蘇蘇,你是真心想要嫁給他的嗎?” 江梓蘇突然被點名,愣了一下,而后看向莊律。 和他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一秒,她朝著夏菱點點頭,輕聲應了一聲。 夏菱皺著眉頭,還是下不定決心。 嫁女兒這件事,大概是每一個mama最最艱難的決定,比自己嫁人都要難。 莊律知道夏菱心里其實已經(jīng)動容了,他坐到夏菱身邊,繼續(xù)乘勝追擊:“媽,您知道我從小沒有感受過母愛,等娶了蘇蘇,我絕對會像親兒子一樣孝敬您,絕對不會讓莊夫人欺負她?!?/br> 他看上去乖順又孝順,簡直把江梓蘇給看呆了—— 這男人,也忒不要臉了吧?! 然而夏菱對他這不要臉的還真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