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不過,看在她這么誠懇這么認真地喜歡他的份上,等到時機成熟,他倒也可以勉為其難娶了她。 確實,江梓蘇的表情是非常誠懇的,連夏菱都被她唬住了。 她的寶貝女兒,任性又霸道,性格里甚至有點玩世不恭的意味,這么認真地說喜歡誰,還是第一次。 夏菱愣住了,莊宸卻是怒了:“你說喜歡就喜歡,你把我這個未婚夫擺在什么位置了?” 江梓蘇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眼神很淡。 從某種程度上講,莊宸是第二個江浩森,可能,他比江浩森更渣。 她聲音沒什么感情,平淡卻有氣勢:“你要清楚,當初,是莊律幫我江家度過危機換來口頭上的婚約。你們莊家修改婚約的時候,也沒把我這個未婚妻擺在合適的位置?!?/br> 當年,江夏集團面臨一次不大不小的危機,莊律突然伸出援手,幫助江家渡過了危機,換來了一場口頭上的婚約。 后來,莊宸回了莊家,莊律在莊家的地位急劇下降,婚約也被口頭上改成莊宸的了。 莊宸攥緊了拳頭:“莊家修改婚約的時候,你是喜歡我的!倒現(xiàn)在卻成了我莊家單方面修改婚約?江梓蘇,你要點臉好嗎?!” “哦,我當初是喜歡你的?”江梓蘇至始至終表情淡淡,這句是輕飄飄的疑問語氣。 莊宸指尖攥得更緊了:這女人,從始至終都只是在玩弄他的感情! 江梓蘇看著他,補充道:“那就當我是喜歡你的吧。對比現(xiàn)在,你也是想要對夏晚兒負責(zé)的不是嗎?把婚約修改成你和夏晚兒,有什么問題?” 莊宸還沒開口,莊律先挑著眉頭看她,一副不滿的樣子:“我有問題,你把我的未婚妻修改沒了,要怎么補償我?” 江梓蘇冷笑:“怎么補償你?” 他是不是忘了,她現(xiàn)在這樣的境地,全是他造成的,他又要怎么補償她? 她手上還有一份jingzi檢測報告,能夠直接證明這男人的罪行,只要她拿出來,別說他和夏晚兒的婚約玩完,她甚至有能力讓莊家放棄他這個棄子! 但她不準備將報告拿出來。 如果現(xiàn)在這個莊律真的是那個坑了她的鬼使,他寄宿在莊律身上,必然是要幫莊律完成某些心愿的。 就她所掌握的信息而言,莊律最大的心愿,絕對是奪回莊家。 其次,他對江梓蘇,恐怕也是惡意的。 她沒有和鬼使對抗的能力,還不準備和他鬧到?jīng)]有退路的地步。 莊律身子懶懶靠在座椅上,手肘隨意地支在椅背上,撩著眼皮看她,好像在思索,沒說話。 夏菱細細思索,覺得莊家兩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她這倆女兒,一個都不想嫁進莊家。 可是夏晚兒…… 她本身有先天性心臟病,身嬌體弱的,連夫妻行房事怕都困難,沒有哪個男人愿意娶個藥罐子回家供著。 如果莊宸真的愿意娶她…… 可是,就莊宸這種性格,怕也不能好好善待夏晚兒。更何況莊家那位莊夫人也不是什么好應(yīng)付的主,她實在是擔(dān)心meimei臨死前托付給她的女兒,在別人家里受了委屈。 不然,她江家一直養(yǎng)著這么個女兒也是沒問題的。 想清楚后,夏菱抬眸看著莊宸:“今天,確實該先解決了我家晚兒的事。但是,這個負責(zé),不是你想負就負的。你在宴會上那么羞辱我女兒,還想和我江家做親家?不可能!再說莊律,你和晚兒的婚約本來就只是傳,兩家并沒有正式定下來,連口頭婚約都不算。我江家兩個女兒,一個都不會嫁進……” 夏菱最后一句擲地有聲的宣布被江梓蘇打斷了。 江梓蘇握著夏菱的手,聲音輕柔,眼神帶著深意:“媽,現(xiàn)在都快晚上十一點了,meimei這個點也該睡了,莊家這兩位也只是晚輩,婚約的事還是要過莊伯父的口,不如今天先這樣,等兩家都各自商量一下,再請兩家家長商定一個結(jié)果。” 夏菱皺著眉頭,這商量肯定是要商量,但她今天把態(tài)度擺在這里也沒問題,莊宸也好帶回去一個明確態(tài)度。 可她看著女兒的眼神,總覺得她要暗示她什么。 江梓蘇繼續(xù)道:“您不想我和meimei嫁進莊家,但也要和我和meimei商量啊,萬一meimei是想的呢?!?/br> 夏菱眉頭皺得更深了,她這女兒,任性慣了,平日里和meimei的關(guān)系也是冷淡,怎么這時候還替meimei考慮了? 夏晚兒咬著唇不說話,她真的是恨極了夏菱,總是一副為她好的慈母嘴臉,其實心里根本沒有她,從來都是自作主張,從來不會考慮她的感受。 還有江梓蘇也是,永遠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的態(tài)度。她根本不知道,她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本該是她夏晚兒的! 等莊宸和莊律都離開了江家,這出鬧劇,才算是暫時性的結(jié)束。 江梓蘇看著自己被meimei和未婚夫弄得凌亂不堪的大床,以及床上meimei的落紅,心里真是……相當復(fù)雜。 她感覺她快惡心出潔癖來了。 夏菱看著也是替女兒委屈,但這是晚兒也受了委屈,錯的是莊家兩個混蛋,她只能用心安撫兩個女兒。 江梓蘇看到夏晚兒一副楚楚可憐要流淚道歉的樣子,搶在她前面輕拍了拍mama的手,柔聲道:“媽,您先安撫下meimei吧,我出去和爸爸聊聊婚約和我的聲譽的事?!?/br> 夏菱并沒有懷疑什么,反倒覺得自己女兒懂事了許多。 發(fā)生這種事,女兒竟然沒有沖進去狠狠怒斥莊宸和夏晚兒,反而這么冷靜的想著處理方式,實在難得。 她一直知道,她女兒是很優(yōu)秀的,只是玩世不恭,沒有認真起來。 現(xiàn)在,她說她有了喜歡的人,或許就是那個人讓她認真起來了。 她回拍了拍女兒的手:“好好和你爸說,別沒兩句就吵起來。” “嗯,媽你放心?!?/br> 之后,夏菱陪在夏晚兒身邊開導(dǎo)安慰,江梓蘇跟著江浩森去了書房。 江浩森先進,江梓蘇跟著,進了書房后,她把房間的門反鎖了。 江浩森皺著眉頭,感覺女兒有點不對勁,心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他坐在書桌前,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的樣子,問:“你說你有喜歡的男人,是認真的嗎?那男人是做什么工作的,家庭情況怎么樣?你要知道,江家只有你這一個獨生女,你身上背負著整個江夏集團,外面的男人說娶你,不一定是真心愛你這個人。” 江浩森的語氣頗有點語重心長苦口婆心的意味。 江梓蘇站在書桌前,并沒有坐,幾根手指輕輕搭在書桌邊緣,看上去有些漫不經(jīng)心,看向江浩森的眼神卻是認真的: “關(guān)于那個男人,等事情結(jié)束,我會帶回家給您瞧瞧。現(xiàn)在,我更關(guān)注的問題是——” 她頓了一下,眼神更有氣勢:“在您心中,江家,真的只有我一個獨生女嗎?”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依舊短小,但我覺得我晚上還可以繼續(xù)更。 第21章 三個要求 江浩森瞳孔猛地縮了一下, 按在書桌上的手,也加大了力道, 但他表情還算鎮(zhèn)定,一副不解的樣子:“你什么意思?” 江梓蘇凌厲的眼神收斂,看上去一派輕松的樣子, 說出一個假設(shè):“這年頭,有錢人家有個私生子或私生女什么的,很正常的嘛?!?/br> 江浩森一時拿捏不準她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知道了什么,他不自覺放柔了聲音, 又恢復(fù)成以往那副寵溺女兒的慈父樣子:“我和你媽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誰都可能有私生子, 我江家, 絕對不會有什么私生子?!?/br> 江梓蘇挑眉:“那私生女呢?” 江浩森手心里都冒出冷汗來,他看著江梓蘇:“是不是有誰和你說了什么?你怎么還懷疑爸爸來了?” “嘖——”江梓蘇嗟嘆了一聲,搭在書桌邊緣的幾根手指無規(guī)律地輕點著。 她也低下了頭,沒去看江浩森,而是看著自己點在書桌上的手指,一副糾結(jié)猶豫的樣子。 她輕點書桌的聲音不大, 卻有如雷鼓將江浩森震得心驚rou跳,讓他有種莫名的壓力。 突然,江梓蘇停下了手中動作,抬起頭看著江浩森:“爸,這么多年, 你活得不累嗎?” 江浩森沉了聲:“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br> 疑問句,用的是近乎肯定的語氣。 “知道什么?比如,夏晚兒為什么和我長得這么像?僅僅因為她母親和我的母親長得像嗎?她父親是誰呢?” “蘇蘇,你先……” 江浩森剛開口,就被江梓蘇打斷了:“您不用想著狡辯什么或者解釋什么,我已經(jīng)百分百確定了,而且這種事,要證據(jù)的話,其實很簡單?!?/br> “是,我不狡辯?!苯粕瓘淖簧险酒饋?,手掌撐著書桌的動作,竟顯出一絲老態(tài),他的聲音也充滿了疲憊,“正如你說的,我這些年也活得很累很累?!?/br> “你也知道,你小姨她長相和你mama相似,我……” 江梓蘇的聲音瞬間冷下去:“我說了不要狡辯!” 房間里的氣氛瞬間近乎凝固,江浩森面色非常難看,他身為一家之主,身為江梓蘇的父親,竟然被女兒這么呵斥。 江梓蘇吸了口氣,聲音淡下去:“今天,莊宸把夏晚兒看成我這件事勉強說得過去,但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誰也不知道。但您的情況,和他不一樣!” “根據(jù)夏晚兒和我的年紀來判斷,您和夏蓉發(fā)生關(guān)系的時候,我母親已經(jīng)懷孕五六個月了,大著個肚子,您敢說您把一個大肚子的孕婦和一個只是和母親長相有七八分相似的女人當成一個人?” 江浩森額頭上也冒起了冷汗,沒想到這紈绔一樣的女兒心思這么細,“我當時……” 江梓蘇又一次打斷了他,冷冷地:“酒是個好東西。” 江浩森深吸口氣:“是,我不該狡辯,當年的事,是我的錯。但事情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你小姨她已經(jīng)去世這么多年了,晚兒是她唯一的女兒,又遺傳了她的心臟病和病弱的身子,她這些年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和你母親的事,她是無辜的?!?/br> 又是這個論調(diào),江梓蘇本來不想和他多說什么,可到了身臨其境的體會到女主的那種無力感,還是忍不住爭辯。 她冷沉的目光看著江浩森,聲音非常冷靜: “第一,夏晚兒住在江家,叫您爸爸。這說明當年的事,沒有過去?!?/br> “第二,夏晚兒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和我母親的事,不是您說了算?!?/br> “第三,您真的覺得她是無辜的嗎?家世背景在一個人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注定了,有的人生來貧窮,有的人生來富貴,父母一輩留給孩子的,孩子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必須去承擔(dān)。不僅僅是物質(zhì)上,精神上也是。有些軍人的孩子天生享受榮譽,高考甚至可以加分;而小三的孩子,本來就該去承擔(dān)她父母留給她的恥辱?;蛟S旁人可以因為她是個孩子而對她寬容,但我和我母親都是受害者,我們絕對不會覺得她無辜!” 江浩森久久地愣著,完全沒想到自己這紈绔女兒的口才這么好。 過了好半晌,他像是渾身力氣被抽光了一樣,癱軟在座椅上,懊惱地以手掩面:“是我錯了……” 江梓蘇冷靜地看著這年近半百的男人,她知道,他心里并沒有認錯,只是被她逼著了。 過了許久,大概是覺得自己懺悔夠了,江浩森重新抬頭看江梓蘇:“蘇蘇,這件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簡單。爸可以盡己所能補償你和你媽,但是,如果你把這事鬧到你媽那里,不僅會對你媽造成傷害,還可能影響到江夏集團的聲譽?!?/br> 江夏集團是江浩森和夏菱夫妻倆一起創(chuàng)辦的,夫妻倆在公司有著相同的股份和地位。 表面上是這樣,但夏菱從生孩子之后,大多的經(jīng)歷就放在了兩個孩子身上,公司的事,大多是江浩森管著,江浩森又是男人,在公司的地位,無形中就比夏菱要高上許多。 夏菱心里清楚,但沒在意過,畢竟,夫妻倆的關(guān)系是真的好到?jīng)]話說。 人前人外,江浩森都是一個寵妻子的好男人。 事實證明,寵妻子和出軌這兩件事并不矛盾。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江夏集團本身是出售珠寶的,主打產(chǎn)品是婚戒。江浩森和夏菱的夫妻感情,并不僅僅是一個家庭和睦的問題,還是他們公司的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