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他聲音拔高,看似堅定,其實已經(jīng)有些底氣不足了。 反倒是莊律,看起來更猖狂了。 他散漫的步子走了兩步,聲音不高,但有勢:“怎么楊牧人都沒到醫(yī)院,腦震蕩證明都已經(jīng)開出來了?這不是碰瓷是什么?” 說著,他正好走到一圍觀男子身邊,壓著他的肩膀,隨意問一句:“來,你說,這是不是碰瓷?” 那男子知道,在這樣一個當口,莊律肯定不會再無緣無故對他動手了,但被一只手掌壓在肩膀上,讓人莫名地緊張。 他一句話都不敢說,眼神都不敢亂飄的。 莊律在這群人里身高是有優(yōu)勢的,手壓在誰的肩膀上都顯得輕松隨意,讓人懼怕。 好在,他也沒為難那男子,沒等到回答,很快就移開了自己的手掌,腳下散漫隨意的步子繼續(xù)。 江梓蘇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怎么感覺,那坑貨是要朝著她過來了呢? 事實證明她的預感是正確的。 莊律直直地走到她旁邊,不是將手掌按在她肩膀上,而是將手臂搭在了她肩上,身體也朝著她這邊斜倚著。 這動作,看著比對男人的要親昵多了。 圍觀眾的目光又變得微妙起來。 有人去偷瞄霍總,卻發(fā)現(xiàn)他始終一副神色淡淡的樣子,看不出喜怒。 “你覺得呢?是我打人,還是人碰瓷我?”莊律輕浮的聲音,在江梓蘇的耳畔,他離她太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體的熱度以及溫熱的呼吸。 她有點不舒服地站起身準備退兩步,結果坐太久腿有點麻,踉蹌了一下。 莊律又趁機扶她,非常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壓著她的耳朵旋進耳蝸里:“腿打顫啊——” 這男人太不正經(jīng),聲音輕浮,讓她想起自己在酒店醒來的早上,可不就是渾身酸軟,腿打顫得站不穩(wěn)嗎。 那絕對不是什么美好經(jīng)歷。 她掙開莊律的手,往后退了兩步和他保持距離,冷淡的聲音開口:“問我做什么?這里沒有監(jiān)控嗎?” 那個劉博文聽到她的話反應過來:“對,調監(jiān)控,我不信你對著監(jiān)控還敢說是碰瓷!” 莊律看都不看劉博文一眼,視線定在江梓蘇身上,似笑非笑:“你確定要調監(jiān)控?這里的監(jiān)控,不僅畫質清晰,聲音的采集也相當精確?!?/br> 剛剛兩個男人聊天的內(nèi)容,赤.裸而不堪入耳。 本來因為聲音小也沒多少人聽到,如果要通過監(jiān)控眾目睽睽放出來,不管他們談論的事情是真是假,這女人被兩個男人意yin的內(nèi)容被當眾公布,對她的影響終歸是不好。 但江梓蘇剛剛離得遠,根本不知道那邊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莊律當眾打人。 這時候,霍知寒走過來了,身后還小心翼翼跟了兩男人。 他站在一個合適的位置,既不偏向江梓蘇莊律那邊,也不偏向劉博文那邊,反倒是離“犯罪現(xiàn)場”比較近。 他面容端肅,看上去冷酷而公正。 他冷漠的眼神朝后面一掃,他身后的一名男子走上前來,用非常官方的聲音道:“現(xiàn)在有兩種說法,打人和碰瓷。霍總已經(jīng)請人調取監(jiān)控,還有另一個當事人楊牧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我們請醫(yī)生當眾診斷是否腦震蕩。請大家相信,我們會將事情調查清楚,還大家一個公道?!?/br> 看戲江梓蘇輕挑下眉頭,感覺霍知寒這人辦事有板有眼的,同時還挺有個人魅力的樣子。在場不少女性的目光都要粘在他身上了,有的隱晦羞澀,有的如狼似虎。 甚至還有兩個長相精致清秀的男人,看他的眼神也不同尋常。 嘖嘖,不愧是小說的世界,總會有這種長相和家世都讓人流口水的存在,性格和魅力都不差,只站在那里就萬眾矚目。 不過,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在《重生在出軌時刻》的那本小說里卻完全沒有出場過,可能和他鬼使的身份有關。 和這種男主標配同框,莊二少一點沒有身為炮灰的自覺,還大言不慚:“就算診斷出腦震蕩也不能說明是我打的吧?萬一那貨出了門自己給自己一拳呢?” 莊律看的是霍知寒,問的也是霍知寒,回答的卻還是那跟在霍知寒身邊的男子:“這點莊少放心,我們會所的保安一直跟著楊牧,如果他真的自己打自己,我們保安絕不會包庇?!?/br> 莊律微瞇著眼看著霍知寒,霍知寒卻沒看他,淡漠的聲音道:“放監(jiān)控?!?/br> 幾個黑色西裝的人cao作一番,很快,中間用作拍賣會展示拍賣品的大屏幕上,開始展示監(jiān)控拍到的內(nèi)容,不過,并沒有播放聲音。 這監(jiān)控是從莊律和楊牧側邊的位置拍的,那邊放置的裝飾盆栽里有個精巧的攝像頭。 視頻里清楚地放著,楊牧和劉博文正在談論什么,表情略猥瑣。之后,莊律過去了,手掌壓在楊牧的肩膀上。 劉博文下意識往后退,楊牧臉上的表情也是緊張害怕。 關鍵時刻到了—— 莊律表情是隨意而帶笑的,他的手抬起來,似乎是要撫弄額間碎發(fā)。 而一臉緊張的楊牧,在開口說話的同時,突然將腦袋撞在莊律手上,然后暈倒。 這視頻里展示的畫面,可以說是閃瞎了眾人的黃金狗眼! 這這這……居然真的是楊牧自己撞上去碰瓷嗎? 當時事情發(fā)生也就一瞬間,很多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楊牧搖頭晃腦地倒下去了。 現(xiàn)在看到視頻,就連當時站在楊牧旁邊的劉博文都在動搖:難道,真的是楊牧碰瓷? 楊牧本身喜歡吹牛,油嘴滑舌偷jian?;?,碰瓷這種事他還真的做得出來。 霍知寒本身并沒有對監(jiān)控里的內(nèi)容發(fā)表看法,而是眼神朝助理示意。 那位助理又站出來,官方腔調:“現(xiàn)在,我們再請醫(yī)生為楊牧診斷?!?/br> 說完,之前被保安抬走的瘦削男子又被抬回來了。 瘦削男子看到氣度卓爾不凡的霍總,看到在場這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顯得非常驚恐。 一位醫(yī)生淡聲道:“根據(jù)監(jiān)控和楊先生自身反應,我想先對您的腦門……” “不不不……”那楊牧突然搖著腦袋,抖著嗓子,“不不不用了,我承認,是我碰瓷,我,我怕他打我,我自己撞他的,我是裝暈的……” 這下,在場所有人包括劉博文都信了,就是這楊牧碰瓷。 就是江梓蘇還在懷疑,這真的是碰瓷?她怎么感覺莊律那么囂張呢? 第17章 小臉美少男 碰瓷的鬧劇,霍知寒交由助理去處理了。 他在吃瓜眾驚詫的目光中,徑直繞過了莊律,走到江梓蘇面前,聲音清淡:“來銷金?還是找我?” 江梓蘇微挑了下眉頭,視線越過霍知寒,看向那位之前說會幫她傳話的負責人。 那負責人被看得冷汗直冒,搶在江梓蘇前面開口:“霍、霍總,我,我正要給您傳話,這邊先鬧起事來,我我……” 江梓蘇是這個時候才后知后覺,那位負責人根本沒給她傳話。 不過,她也意識到,是自己直接找人的行為有點問題,也不準備為難那負責人。 再加上,她和霍知寒也沒熟到插手他用人的地步。 霍知寒看那負責人的反應就猜到了,他把人晾在一邊,根本沒傳話。 不過,猜到歸猜到,他還不至于一個女人,而且是已經(jīng)無法獲取利益的女人,去炒掉一位負責人。 但因為她的特殊性,他還是很給她面子。 他冷淡的目光在負責人身上掃過,聲音平靜地吩咐:“去幫小江總辦一張貴賓卡?!?/br> 負責人當即九十度彎腰,抖著嗓子:“是。” 同時心里慶幸和感謝,江梓蘇沒有趁機在霍總面前說他壞話。 據(jù)他所知,好多和霍總沾一點邊邊的人,趾高氣揚得尾巴都能翹上天了。這女人能得霍總主動搭話,居然沒有把委屈表露出來,實在是太難得了。 “去樓上聊?”霍知寒轉身朝著江梓蘇,紳士地邀請。 江梓蘇點點頭,就跟著霍知寒一起上了二樓貴賓區(qū),而且是直接去了霍總的頂級包廂。 下面看戲的人議論紛紛,不是說霍總不近女色的嗎?這小江總和霍總是什么關系? 有人試探性地提出:“不是說那小江總訂婚前一天出軌了嗎?她出軌的對象,會不會就是……” “不可能吧,霍總那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隨便和別人的未婚妻……” “貴圈那么亂,莊大少剛經(jīng)歷了未婚妻出軌,就能搶弟弟的未婚妻,還有什么事是不可能?” “……” 后面的話沒人敢接了。 隱晦的目光落在莊律身上,剛剛的事,雖然已經(jīng)被判定為碰瓷,但他們還是挺怕這位莊二少什么時候真的動手的。 畢竟,這話題中心的兩位,都和他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莊律瞇了下眼,幽邃的目光看著樓梯的方向,若有所思。 剛剛,兩個人完全無視了他直接并肩上回形樓梯的時候,他想直接越過保安,沖上去把那水性楊花的蠢女人拎走。 而他一貫的作風就是,想了就去做。 可出于一種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原因,這一次,他想了,卻沒有去做。 江梓蘇跟著霍知寒進了頂級包廂,只剩兩個人的時候,她開門見山,將自己放在魂識空間里的兩張名片一起取了出來。 兩張幽藍色的名片片,材質特殊,像牛皮,卻又比牛皮更硬一些。 其中一張上寫著“霍知寒”,另一張上沒有寫名字。 在做出這個動作的同時,江梓蘇目光盯緊了霍知寒,希望能從他的神態(tài)上看出什么端倪。 可惜,這位威嚴而寡淡的男人,面色一如既往的清冷,看向兩張名片的目光冷沉又透徹,帶著淺淡的壓迫,是與生俱來。 江梓蘇不確定他是將驚訝情緒的情緒隱藏得太好,還是說—— “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擁有另一張名片?” 霍知寒沒有回答,手一揮,江梓蘇手上那張寫著霍知寒的名片就消失不見了。 男人肅了肅臉,聲音平淡:“你已經(jīng)是他的貨物,根據(jù)規(guī)則,不能再和我交易?!?/br> “他?”江梓蘇想了想,幾乎是篤定的語氣,“你見過他了?他也在這個世界?” 據(jù)她的猜測,一個世界應該不會出現(xiàn)兩個類型相同的鬼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