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頭頂灑下來的冷氣拼命地往呼吸道里鉆,李仕書輕輕嘆了口氣,這才讓思緒漸漸飄遠。 半個小時后,極速飛馳的列車在蓬城高鐵站停下。 李仕書拿上行李,跟隨其他人一起下車。 蓬城是一個濱海城市,這里的天氣和陽城倒是差不太多。 人一站到太陽底下,就開始汗流浹背。 李仕書和同事們一起上了車,車子開往蓬城大學,路程有些遠。 上車后不久,李仕書的手機就響了。 為了不打擾其他人,李仕書趕緊將電話掛斷。 傅燃不是知道他今天會去蓬城嗎? 為什么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 難道是有什么急事? 猶豫過后,李仕書給他發(fā)了條信息。 等了不多久,傅燃立刻回復:你們住的酒店地址在哪? 李仕書想了想,納悶他問這個干什么。 但是思來想去,他并不想在傅燃身上浪費時間精力,于是給他發(fā)了地址過去。 手機重新恢復平靜,李仕書把手機放進口袋里。 漫長的車程,不得不讓他再次閉上眼睛。 五十分鐘后,汽車終于停下。 此時的陽光已經(jīng)十分刺眼,李仕書從下了車后,就一直低著頭跟在其他人后面往前走,絲毫沒有東瞧瞧西看看的心思。 好不容易熬到夜幕降臨,去到酒店后,李仕書試著撥打李國慶的號碼,結(jié)果并沒有驚喜,還是打不通。 看來,他是必須要去找找了。 跟同房間的同事打了聲招呼之后,李仕書就從酒店出去了。 夜晚的蓬城燈紅酒綠,馬路上疾馳而過的汽車惹得李仕書有些眼花。 他站在公交站臺,低著頭劃拉手機。 剛才他又掛了傅燃的電話,倒不是因為其他原因,單純是因為不想接而已。 上了公交車之后,他就把手機開了靜音揣進 了兜里。 車窗外掠過的風景很陌生,李仕書瞇了瞇眼睛,落下了眼眸。 到達目的地,李仕書下車后站在路邊,在確定方向之后,抬腳往前走。 越往前走,路邊昏黃的路燈的光亮就離他越來越遠。 小路兩旁的居民房已經(jīng)破舊不堪,一摞一摞的電線,橫七豎八地懸掛在頭頂上方。 悶熱潮濕的空氣中,有一股惡臭隱隱約約散發(fā)出來,聞著令人作嘔。 李仕書抬手掩鼻,加快了腳步。 十幾分鐘后,終于到了地方。 半地下室透出的光亮實在昏暗,李仕書看了一眼門口站著的正在抽煙的高大男人,隨后抬腳走了進去。 一路往里走,里頭的吵鬧聲就越大。 里面飄出來陣陣濃重到嗆人的煙味,讓李仕書感到非常不適,他忍不住捂嘴咳嗽了兩聲。 走進去之后,他伸長脖子四處搜尋張望,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李國慶的身影。 他繼續(xù)往里走,耳邊聽到的聲音更加嘈雜,煙味也更重。 煙霧凝聚在泛黃的吊燈燈罩下,讓一切事物變得朦朧不清。 李仕書把一張張桌子上的人仔細看過,他們興奮高昂、雙眼布滿紅血絲的神情跟李國慶很像,但是每一張臉對于李仕書來說,都不熟悉,都相當陌生。 看來,李國慶不在這里。 他沒打算拿著李國慶的照片挨個人去問,因為李國慶如果真的在蓬城,那么他一定會整天坐在賭桌上。 半地下賭場就這么大,李仕書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只能折返。 現(xiàn)在時間還算早,李仕書打算去下一個地方。 去到下一個地方之后,李仕書發(fā)現(xiàn)這里的人更多,并且,看起來不太好找。 因為他才一進去賭場,站在門口望風的那兩個男人就一直死死盯著他,盯得他渾身不自在。 看了幾張牌桌后,李仕書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李國慶的身影。 他站在昏暗的角落,目光掃過一張張牌桌上的人,確定沒有李國慶。 或許是他的行為太異樣,站在門口的其中一個男人朝他走了過來。 李仕書覺得那人來者不善,抬腳就要往外走。 迎面而來的男人伸手攔了一下,“你不玩兒,你是來干什么的?” 李仕書退后兩步,瞬間警惕起來,“我找人?!?/br> 男人將他上下打量一番,疑惑滿滿,“你是便衣?” “不是。”李仕書不想惹麻煩,所以語氣平靜。 “看著也不像?!蹦腥它c頭道。 李仕書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緊握拳,暗自咬了咬牙,“我能走了吧?!?/br> 男人并不打算輕易放他離開,而是逼近兩步。 一瞬間,一股酸臭的煙味和汗臭味將李仕書包圍,嗆得他差點反胃。他伸手捂住鼻子,退開兩步,“你干什么?我不是警察,也不會去派出所舉報你們?!?/br> “來了就陪我們玩玩兒嘛!看你這樣子,不是找大老板的,就是來找賭鬼窮爹的。” 李仕書眉頭緊鎖,如果在這里喊救命,估計這些人都會裝作視而不見,到時候吃虧的是自己。所以,現(xiàn)在只能自己想辦法脫困。 “外面還有人在等我,我得走了?!闭f著,李仕書打算繞開男人出去。 男人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惡狠狠地問道,“外面哪兒有人?” 手臂上傳來陌生的觸感,李仕書臉色一變,立刻掙扎,“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