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購置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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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章可能跟紀實篇有些類似,只是換了個視角而已。不是我想偷懶,只是,這一段所涉及的事情乃是父親生前最最看重的,因此不能不再啰嗦一番,以示對父親的懷念。倘若諸位覺得重復、沒有新意,那不妨將這幾個章節(jié)跳過不看。) 兒子聽后,就很是好奇地問道:“爸,那,當時某某(表大大大兒子名字的代稱)哥哥是想的什么辦法?” 看著兒子滿含期待的眼神,我就很是得意地吐出了三個字:“起重機!” “爸,不對吧?你剛才不是說過不能‘拖’的嗎!”兒子似乎更為不解了。 “不一樣!我跟你所說的用法不一樣!”我故作神秘地說道,“這么重,確實不是人力所能撼動的。不依靠機械,那肯定是無法落葬的。當時,還是我?guī)椭氲姆ㄗ?!?/br> 兒子有些期待、有些佩服地問道:“爸,你快說??!到底是什么方法?” “樓板車上的起重機的最上面不是有一個長長的杠桿嗎?”看到兒子點頭,我才接著說道,“我就讓他們將杠桿伸到家中,然后用繩子將棺材給綁到杠桿之上……” “爸,你這樣弄,不還是用起重機將棺材給‘拖’出去了嗎!” “臭小子,就你聰明!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急什么!”我不滿地嗔怪一聲后,就接著說道,“杠杠所起到的作用就只有一個,‘吊’!有杠桿支撐著,那么抬棺材眾人所承受的重量不就減輕了許多嗎!如此一來,抬棺材的人就完全能夠承受得了了。在起重機的幫助下,抬棺材的再一步步地往外走。而起重機上的杠桿就只是隨著抬棺材眾人腳步的移動而移動。這樣,棺材就是被抬出來的,而不是被起重機給‘拖’出來的。懂了沒!” “懂了,懂了!……”兒子連連應(yīng)承,“爸,還是你聰明!” 來不及享用兒子的贊譽,我就不得不接著說道:“不過,這個方法也遇到了不小的問題!”我已經(jīng)預(yù)感到自己時日無多,因此我必須要在自己神智還清醒之時,將該交代的全都交代完畢。 “這么完美的方法,還能有什么問題?”兒子聽后,有些不解地問。 “問題就是,門太窄太矮了。那么大的棺材,兩邊站滿了人,根本就出不去;起重機上的杠桿由于高度的問題,也無法從外面伸到家里來。最后,沒有辦法,某某(表大大大兒子名字的代稱)就將大門整個兒給拆了?!?/br> “啊……” 聽到兒子的驚呼,我就一邊看著自家的大門,一邊感慨道:“啊什么??!我估計我們家這個門也夠嗆!” “拆!不夠大,就拆了!”兒子為了逗我開心,就毫不猶豫地回答說。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接著說道:“不是你爸我要張揚。只是,你們都是在社會上走動的人,多少總要些面子。如果我不要個十二段的,于你們的面子也不好看。對不?” “對,對!”兒子聽后,很是爽快地答道,“好,那就做個十二段的來沖喜!” 等的就是這句話!我雖然內(nèi)心很興奮,但卻不得不繼續(xù)提醒說:“雖然我跟你說了許多,但是對于十二段的把關(guān),你肯定還是不行的?!?/br> “那是!”兒子應(yīng)和一聲,然后接著道,“畢竟我接觸的這方面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真正要買的話,‘好與壞’肯定是把握不了的。只是,爸你現(xiàn)在還沒完全康復好,要不倒是可以自己去把把關(guān)。” 兒子的意思我懂,他這是在用充滿希望的話來安慰我呢!但,自己的身體情況自己最清楚。我知道,這“壽具”方面的事情已經(jīng)不能再拖了,否則自己很可能將永遠失去說出內(nèi)心想法的機會。因此,我決定將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捌鋵?,這十二段的棺材是自己做最放心。不過,買這么巨大的原木卻比較麻煩。我看還是算了。如果買的話,那么一定要有懂行的人陪同才行,否則很容易會(在價格和質(zhì)量方面)上當受騙?!?/br> “懂行的?”兒子重復一遍,想了想,然后說道,“爸,你看二舅如何?他經(jīng)常幫人家抬棺材,應(yīng)該懂行?!?/br> 我知道,從親疏關(guān)系上來看,兒子所說的人選確實比較合適,只是我有些擔心他在“壽具”常識方面還有所不如。當然,我并沒有正面否決兒子的意見,而是轉(zhuǎn)著說道:“某某(村上之人名字的代稱),你還記得不?是木匠,據(jù)我所知,自己就幫人家打造過棺材?!?/br> “當然記得!他既然是木匠,那么自然比二舅更懂行了。只是,僅僅是同村這層關(guān)系,不知道人家肯不肯真心幫忙?”兒子不無擔憂地說道。 我一聽就忍不住笑了?!安?,可不僅僅是同村這層關(guān)系。你不知道,他跟我可是同學。雖然輩分不同,但從小,我們關(guān)系就相當好,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已經(jīng)好到了同穿一條褲子的地步?!?/br> 兒子也是聰明人,聽我這么一說,自是沒有反對的理由,因此回道:“哦,既然有這層關(guān)系,那么想來他是不會拒絕的了。只是,不知道他最近有沒有空?” 我深知打鐵趁熱的道理,所以趕緊接口說道:“你現(xiàn)在就到他家去看看。我相信,就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他就是沒空也會抽出空來的。如果在家的話,那么你讓他現(xiàn)在就過來。我有話跟他說?!?/br> 兒子答應(yīng)一聲,就轉(zhuǎn)身出去了。我知道,他肯定是去我同學家查探情況去了,因此就沒有再多說什么。其實,我內(nèi)心深處正涌動著一股強烈的聊天欲望,兒子的離去不禁讓我大感失落。正待我憋悶得異常難受之際,卻看到一群人直奔家門。見此情況,心中不禁大樂。呵呵,終于又有聊天之人了! 等眾人圍著我所躺的小床坐定,我就興致勃勃地與眾人交談了起來。這些人中,有一個乃是本族之人,雖然年齡頗大(已經(jīng)年過八十),但卻比我晚上一輩。談著談著,我就對其問道:“某某,三爺爺(我的三伯,依著他的輩分正好稱呼一聲三爺爺),就是同樣得食道癌的那個,你還記得嗎?” 年過八十的老人趕緊恭敬(雖然年齡大,但他畢竟是晚輩)地回答:“怎么不記得?三爺爺就是死于食道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