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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來,狠狠吸了幾口,長嘆了一口氣,把一口郁結(jié)的氣吐干凈了,才問:“下了飛機直接過來的嗎?” “嗯,”敖衡笑笑,“有點著急想見你?!?/br> 莫安安正咬著吸管,險些被這句話驚得嗆住。忍不住撩起眼皮打量桌對面的男人,西裝筆挺,人模人樣,但好像少了一根名為“羞恥”的神經(jīng)——這樣rou麻的情話他居然能在大庭廣眾的場合說得不羞不臊。 同時她也看得出來,敖衡沒休息好。上回見他時眼睛下面可沒有隱約的青黑,眼睛里也沒這么多血絲。 “你是不是通宵了???”莫安安忽然問。 “這兩天事情有點多,睡得有點少。”敖衡一副言語由衷的樣子,夸獎莫安安說,“你觀察力很敏銳?!?/br> 莫安安看著敖衡,說不出來什么感覺,有點內(nèi)疚,又有點無語:“累了你不如回去睡覺……沒必要跑來這里,今天我也累,做不了什么事情。” 她后兩句話說得很小聲,還特意看了看周圍人有沒有注意自己,雖然話里的個中含義外人聽見也未必能聽懂。 敖衡手指頭敲敲桌面:“你這人怎么這樣?” 莫安安被他訓(xùn)得一愣:“哪樣?” “見了我腦子里只想著下半身的事?!卑胶庹f得義正言辭,把莫安安的臉都給說紅了。 “是你說要約……” “約不一定非要約在床上,”敖衡說,“今天就是看看你好點沒有,放心,沒別的打算。” 初遇<失火(換妻)(南方香葉)| []8650727 初遇 在當(dāng)今這個社會,臉皮厚的人總是更容易出人頭地,莫安安懷疑敖衡的成功就是來自于獨特的天資——別的地方都看不出短處,唯羞恥心上差一截,說話不知一點遮攔。 她把剩下的熱飲放在桌上:“謝謝關(guān)心,我已經(jīng)好多了,那你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敖衡看著她,緩緩地眨動眼睛,仿佛在做一個很艱難的決定。莫安安猜想他接下來又會使出死纏爛打的招式,就像蹭坐她的車一樣黏著不肯走。但這回卻想錯了。 敖衡人是笑著的,笑容里有顯而易見的失落和疲憊:“如果你真是這么希望的話——好吧。” 人大抵都有點犯賤。莫安安才不相信敖衡會在等待了近兩個小時后,只跟她說這么幾句話就離開??砂胶獾呐e動似乎還真是這個意思,他已經(jīng)站起身,要去拿搭在一旁椅子上的外套了。 莫安安反悔了。她這時慌神地“哎”了一聲:“那什么……” 敖衡停下手里的動作,似笑非笑看她:“怎么?” 莫安安指了指敖衡面前那杯咖啡:“飲料還沒喝完……喝完再走吧,別浪費?!?/br> 敖衡嘴角輕輕提了起來,很給莫安安面子地說:“聽你的?!比缓笥肿匚恢?。 氣氛再次變得很古怪,敖衡嘴上說的好聽,其實根本就沒怎么動那杯咖啡,坐下來光顧著看莫安安了,把她看得緊張得不知道說什么。這樣干坐了好一會兒,就在莫安安絞盡腦汁想話題時,忽聽敖衡主動問:“你是剛換了新工作嗎?” 她很詫異,立刻坐直了,張圓眼睛問敖衡:“怎么忽然這么問?是不是今天我哪里做得不好?” “沒有,不是?!卑胶饪此缗R大敵狀,接連否認(rèn)了兩句,說,“活動挺好的,只是觀察你跟同事說話的氛圍,感覺你們不大熟悉。” 莫安安松了一口氣,伸出手去揉酸脹的小腿肚,解釋道:“今天是來幫合作公司做項目,他們都不算我的同事,確實是不熟?!?/br> 她又向敖衡介紹商業(yè)廣場中央那個還未完全拆除的活動展臺:“一般只有大公司才接這種活動,又要請領(lǐng)導(dǎo)又要請明星,還要有地產(chǎn)公司的人脈,特別考驗公司的社會資源和運營能力。我們公司很小,接手的大多是展會項目?!?/br> 大多數(shù)外行其實對這些東西沒什么興趣。莫安安畢業(yè)之后一直在現(xiàn)下任職的公司工作,但直到現(xiàn)在,她的丈夫夏衍仲連她所在公司名字還沒記對,更沒有看過她的工作現(xiàn)場。有一回,范錚約了他們夫妻吃飯,夏衍仲提前去布展現(xiàn)場接莫安安,她難得勸他進(jìn)去看看自己的工作成果,結(jié)果還沒走到莫安安負(fù)責(zé)的展區(qū)夏衍仲就碰上了相熟的客戶,兩人站在一起聊了半天,從展覽到產(chǎn)品再到經(jīng)濟形勢,最后甚至聊到了國際政治。聊到最后兩人都很開心,只是夏衍仲已經(jīng)沒時間再去看莫安安策劃的展臺了。 新人進(jìn)公司都是一樣的流程,跑現(xiàn)場,當(dāng)雜工,對接供應(yīng)商,等這些都做好了才有機會上手做策劃,莫安安也不例外。她清楚記得那回是她第一次參與展臺設(shè)計,紅白主基調(diào),用光線和色彩把展出空間切成了三個部分,展示產(chǎn)品是打印設(shè)備——很普通的展,卻是屬于她的第一個展。對于夏衍仲沒能親眼看到這個展臺莫安安一直心有遺憾,在那之后她還借口別的事和夏衍仲冷戰(zhàn),實則是在發(fā)泄對此事的怨氣。她知道這么做不應(yīng)該,但是控制不了。 這世上再沒有什么比時間更殘忍,也沒有什么比時間更寬容。這件事在莫安安心頭梗了很久,時間長了也就不再梗了,變成了一件普通的憾事。人生遺憾那么多,多一件少一件,似乎也沒什么要緊的。 莫安安安慰自己,不過是錯過第一個展而已,以后她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展臺,再往后策劃出的作品會更拿得出手,更讓夏衍仲刮目相看。然而一晃已經(jīng)又是三四年過去,遺憾仍舊是遺憾,夏衍仲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