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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寶貝兒”“老婆”“親愛的”的rou麻更甚,有一股強裝青蔥的味道。 一個許久未用的稱呼連帶讓他憶起了他們校園戀愛的日子:莫安安講究漂亮,即便在冬天也不喜歡穿鼓囊囊的羽絨服,穿著毛呢大衣人倒是苗條精神了,可手腳都是冷冰冰的。為了不讓她受寒,夏衍仲總是讓莫安安在有暖氣的圖書館等著,自己先去各個教學樓的自習室占位,放上書本,在桌子上用便簽紙貼上“夏”和“安安”字樣再接她回來。這么一來一回要耽誤不少時間,但夏衍仲覺得這么做很有騎士精神,反樂此不疲。 一晃居然這么多年了。 懸著日光燈管的自習室,鋪著紅色塑膠的籃球場,永遠有人在排隊的水房,這些場景親切得就好像夏衍仲昨日方才親身經(jīng)歷過一遍,而他明明離開校園已久。 夏衍仲吸了吸鼻子,他在同齡人中屬于走得順暢的,但此時也忽而生出了一絲時光無情的感慨。 夏衍仲把摟莫安安的手臂收緊了一些,透過沒合攏的窗簾看了眼窗外,說起了浮現(xiàn)在他記憶中的往事:“你記不記得我們兩個剛在一起的那一年,一起過的第一個圣誕節(jié)?” “平安夜那天我問你想吃什么,你說想吃火鍋,結(jié)果那天下午你們老師拖堂,等接你下課大學城的火鍋店全滿座了。我心想過節(jié)肯定哪里都人多,就靈機一動,打車帶你去了城郊的海底撈?!毕难苤僬f著輕輕笑了一聲,“誰知道城郊的海底撈也是滿座的,白瞎那一百多塊錢打車費了。” 莫安安沒說話。思緒卻也不由自主飄到了那個夜晚。 當時她跟夏衍仲剛好上沒多久,正是情意最濃的時候,戀人要星星也恨不能親手為對方摘下來。她說想吃火鍋,夏衍仲就一定要讓她吃到火鍋不可,后來她改口說叫個披薩外賣一起吃也不錯,夏衍仲卻還是堅持在海底撈排了一個半鐘頭的長隊。 二十歲的夏衍仲就很有哄女人的手段,也是會體貼莫安安的。怕她等太久餓壞肚子,給她買熱乎乎的芋泥奶茶,告訴她不要太勉強自己。 “咱們剛在一起那會兒你在我面前特別放不開,每次約個會吃東西都小口小口的,折騰那么老半天,你就吃了兩口rou,幾根菜葉子……等吃完飯都已經(jīng)十二點了,我問你要不要一起住外面,你還跟我扭捏?!闭f到這,他調(diào)笑著拍了拍莫安安的屁股,“扭捏那么長時間,最后還不是要天天跟我睡一張床?” 莫安安睜著眼睛,無神地望著黑暗中虛空的一處,喃喃說:“是?!?/br> “送完你回寢室我室友他們都鬧騰瘋了,誰也沒想著我會在平安夜跟你吃一頓飯就安分回去。我被這幫孫子損了半天,正準備跟范錚他們殺一盤LOL,你又給我打了個電話?!?/br> 莫安安幾不可聞地倒抽一口氣。 “你說,下雪了,想去看雪?!?/br> 夏衍仲頓了頓,聲音有一絲沙?。骸啊嬗螒蜻@么多年,我從沒鴿過隊友,但你在電話里說老家沒有下過雪,想和我一起看你人生中第一場雪,我的腦子就什么都沒了,立馬鴿了那盤游戲,抓著外套就去找你了?!?/br> 莫安安靜靜地聽著,說現(xiàn)在再聽這些毫無情緒起伏是假,她的確已經(jīng)對夏衍仲死心,可是過去的事是實實在在發(fā)生過的,而想到這些她又會深深為此動容:凌晨一點鐘,夏衍仲在昏黃的路燈下踏破冬天的第一場雪走來,影子周而復始地漸長漸短,直到走近她跟前,黑色的連帽羽絨服下閃爍著一雙會笑的眼睛。 像極了她的英雄。 莫安安背對著夏衍仲,這天晚上的月亮不太亮,就更難揣測出妻子此時的心情。夏衍仲覺得她好像睡著了,身體沉默得像塊石頭,并不知道她枕著的枕頭已經(jīng)濕了一片。 “你是不是困了?”夏衍仲這時候問。 “嗯?!?/br> “那就睡吧?!被貞浝锏拿篮米屜难苤僖不秀绷?,他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很溫柔。夏衍仲下身蹭了蹭莫安安:“安安,我就想告訴你……” 他等著莫安安問“什么”,但困極了的妻子還是沉默,夏衍仲只得索然無味地拋出了心里話:“安安……我可能有時候會迷路,但只有你——只有你是我的家?!?/br> 回應(yīng)他的只有綿長的呼吸。 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夏衍仲有點氣悶,他支起身子借著月光看莫安安,明明還有好多肺腑之言想要傾吐,但既然人睡著了再說也不過是浪費感情,于是只好鉆進被子閉眼睡覺。 第二天是周日,還沉睡在夢里夏衍仲不到七點就被上司的一個電話吵醒了,那邊說客戶臨時改了主意,原本下周三的會面改到了這天下午,讓他麻溜回公司校文件。 經(jīng)理那邊聽起來很著急,這項目是夏衍仲的主筆,他也不敢有差池,穿上衣裳就走了。離開的時候莫安安還睡得很死,夏衍仲還在心里奇怪了一陣:平時他上個廁所她就會被吵醒,今天洗臉刷牙這么大動靜怎么居然沒反應(yīng)。 但疑慮只維持了一瞬,領(lǐng)導發(fā)來了一條信息,夏衍仲的注意力迅速被吸引過去了。 其實如果他伸手摸一摸,或者多看兩眼枕邊人的臉色,就會發(fā)現(xiàn)莫安安并不是貪睡,而是發(fā)了高燒??砷L久以來形成的“楚河漢界”早成了一種習慣,莫安安的體溫燒熱了半片床榻,卻沒讓睡在另一側(cè)的夏衍仲發(fā)覺半點異常,自然也不會多給予 沒有洗漱打扮的妻子多余的關(guān)注。 莫安安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中午,醒來也沒好轉(zhuǎn)。頭暈得仿佛有只破鑼在她頭頂狂敲,四肢更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她很艱難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