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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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姑娘突然要求, 那陰差呆愣地道:“大姑娘,這不合程序。” 放在從前也就罷了,但是現(xiàn)在, 他們都城隍廟制度周全得很, 大牢哪能說給你看就給你看。 但對方也是妙感山上一號人物, 大家都是陰間系統(tǒng)的,陰差客氣地道:“您是不是想探監(jiān),哪位親朋好友被關(guān)起來了?我給您一張表, 先填寫一下……” 胡大姑娘卻目光幽森地看著他,“現(xiàn)在,立刻就打開。” “老大, 怎么了?”蘭菏原本是在輕松地等待接收資料,看胡大姑娘突然氣勢洶洶,有些不解。胡大姑娘平時雖然傲, 卻不會無緣無故刁難人……或者鬼。 “我覺得這里頭,說不定有熟人呢?!焙蠊媚镉秩嗔讼卤亲?,她的六感何其敏銳, 那若隱若現(xiàn)的窺伺被她捕捉到, 這噴嚏更有問題。 人類可能因?yàn)檫^敏、感冒等原因打噴嚏, 她一狐貍精,打噴嚏還真就是被惦記了。 胡大姑娘這么說, 蘭菏瞬間也閃過了什么想法, “我去, 不會吧?!?/br> 宋浮檀也回神, 心念一轉(zhuǎn), 懷疑更加深了:“那就打開看看?!?/br> 他悄然給蘭菏做了個手勢。 蘭菏不動聲色地點(diǎn)點(diǎn)頭。 蘭菏麾下家仙中的兩個柳門, 雖然腦子不大好, 搞不清為什么要打開,但他們熱衷于發(fā)脾氣,因此都兇巴巴地盯著陰差。 連本來要走的瓜二真人,也奇怪地留步,“這是怎么了?” 陰差在這樣的壓力之下,別無他選,雖然嘴上嚷著規(guī)章制度,但是在被打和違規(guī)之間還是選擇了違規(guī)把城隍獄打開,只見他結(jié)著手印,兩手一拉,虛空中就出現(xiàn)了一道門,鐵柵欄上是栩栩如生的狴犴頭,內(nèi)里冒著紅光,不時就有凄厲的鬼叫聲傳出來。 “就,就是這里,都快關(guān)滿了,你們探望誰嘛,我喊她出來。”陰差弱弱道,他心想,如果胡大姑娘帶頭要劫獄,那他只能趕緊溜去報信了。 蘭菏往里看,只見到一片火紅,鬼影憧憧,此地立獄,立的是火獄。 胡大姑娘往里喊道:“胡多寶,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yīng)嗎?” 蘭菏:“…………” 哎,胡大姑娘這是補(bǔ)了西游記啊。而且他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曉得胡大姑娘喊的應(yīng)該是胡四的本名,胡四居然叫多寶——剛才他就在琢磨了,能被胡大姑娘這么計較,怕不是胡四的一魄在里頭。 這空間是獨(dú)立的,而且大量罪魂在押,氣息本就龐雜兇惡,倘若胡四真設(shè)法混進(jìn)去,大約的確比較難找出來……? 蘭菏還沒理清楚是否行得通,就聽胡四的聲音真從中傳出來,中氣十足,一點(diǎn)也不像只剩下一魄的樣子,“我有什么不敢?” “就說是你?!焙蠊媚锢湫?,胡四對她執(zhí)念何其重,本來憋著也就算了,雖然不知胡四如何做到的,但方才要不是她暗中窺伺胡大姑娘,也不會被察覺。 這個屬于胡四的本能反應(yīng),沒得辦法。 “開門,我把她揪出來?!焙蠊媚飻]了擼袖子。 “不勞你費(fèi)心?!蹦情T上狴犴一張嘴,竟是咔噠一聲打開門,一只雪白如玉的手從中探了出來,十指纖纖,鮮紅的長指甲格外顯眼。 在場的人都愕然,蘭菏一反應(yīng)過來,就伸手去摸腰間的勾魂索,熟料忽然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他就栽進(jìn)一個柔軟的所在! 什么鬼…… 蘭菏臉都埋在了軟滑的布料里,他抬起頭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到了一處新中式風(fēng)格的臥室,轉(zhuǎn)頭看看,其他人都不知所蹤。 靠,幻覺! 胡大姑娘在,胡四居然還能把他拉入幻境? 蘭菏想燒指甲,可手在身上摸了摸,就忽然懵住了。這時候,臥室門打開,一男一女走進(jìn)來,都穿著西裝,十分干練的模樣,“先生,您醒了。” “哦……是,醒了?!碧m菏的手已到腰間,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找些什么,隨便扯了扯舒適的睡衣,“現(xiàn)在幾點(diǎn)鐘了?” “九點(diǎn)?!迸哌M(jìn)衣帽間,為蘭菏搭配衣物,男生則把蘭菏攙扶起來。 “不用不用?!碧m菏尋思自己又不是殘廢了,自己洗漱完,換上了一身黑色長袍,看看鏡子里,自己那張偏嫩的臉都在發(fā)型、衣物襯托下,沉穩(wěn)了不少。 蘭菏只覺得腦子還有點(diǎn)迷糊,就好像剛醒來,忘了很多東西。他隨著那兩人出去,窗戶外是一片中式園林,小橋流水,假山八角亭,花木繁茂。 “……我什么身份啊?!碧m菏茫然道。 “您忘了嗎?”女生掩嘴笑了笑,“您是國師啊?!?/br> 蘭菏:“???。?!” 蘭菏震撼地道:“我不演戲了?!” 國師,這是個什么職業(yè)哦! “您說什么演戲,”女生不理解地道,目光一動,指著庭院內(nèi)道,“哎呀,十三爺和十五姑娘冬眠醒來了?!?/br> 蘭菏一看,那庭院中的水池里游上來?xiàng)l銀白色的水蛇,岸邊有顆楓樹,樹上正探出一條黑蛇,“本龍餓了,上香來!” 這個柳十三,就知道吃。 “我來做?!碧m菏下意識要動手。 “哪用您來?!迸?,她打了個電話,就見幾個人抬著一座巨大的香山,擺到了柳十三面前,看著他的目光極為敬畏。 蘭菏下樓,才看清楚了這套房子是園林風(fēng)格的別墅,面積大到他不看定位不敢相信這是京城,每個細(xì)節(jié)都透著有錢倆字。除了這個大的庭院,另一邊還有個下沉式庭院,小上許多,白五獨(dú)自住在那里。 胡七十九則在客廳沙發(fā)上呼呼大睡,他們的牌位都放在全玻璃墻采光極好的書房內(nèi),可以看到胡大姑娘的牌位也在,只是本尊未在罷了。 如此有錢又悠閑的氣氛,好像什么也不用做,蘭菏坐在餐廳吃早點(diǎn),一看還是非常地道的湘式口味,一碗湯粉,青椒瘦rou碼,加了荷包蛋和酸豆角。 “國師……”蘭菏一邊吃一邊琢磨著,自己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先生,既然十三爺醒了,那今日去看風(fēng)水,是不是帶上他?”女生問道。 “哦,可以啊?!碧m菏道,“今天看什么風(fēng)水。” 女生:“是新飛機(jī)場的選址。對了,上個月您幫公安部算到了逃犯地址,他們送匾來,還是放在雜房嗎?” 蘭菏:“……咳咳!” 他擺擺手:“你看著辦吧。” 吃完粉又休息一會兒后,蘭菏就帶著幾個家仙出門了,一路開到了郊外,也就是擬定的飛機(jī)場地址。凡是看到他們車輛的行人,都會多看幾眼,有的還會行禮。路邊,蘭菏還可以看到他家這幾個家仙的巨幅海報。 “他們還有代言???”蘭菏看到胡七十九在展示珠寶了,白五代言的好像是眼鏡、墨鏡一類。常月圓為地產(chǎn)做廣告:“本王在處,即是龍脈!” 還挺能賺錢。 蘭菏坐在車上,不自覺摸了摸手腕,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 除了蘭菏這幾個助理,現(xiàn)場又有些相關(guān)部門的領(lǐng)導(dǎo)陪著,對著蘭菏一口一個國師,極盡尊崇,又提起蘭菏之前主持過的一些活動之類,各種吹捧他。 “哎,我記憶最深的,還是當(dāng)初國師遠(yuǎn)赴非洲求雨,那身姿術(shù)法,不但感動了非洲兄弟,情連兩國,也讓電視機(jī)前的我崇拜不已!真是為天下蒼生!” “欸,鄙人認(rèn)為,還是世界杯時,國師為華夏隊(duì)祈福,讓我熱淚盈眶……” 蘭菏:“…………” 有、有嗎? 有吧…… 他們一說,蘭菏覺得好像有點(diǎn)印象,又好像記得不是很清楚,也許是昨天沒休息好,今天起來什么都懵懵懂懂的,只能附和著來。 這時候,另外一人走過來,很不好意思地道:“這機(jī)場的風(fēng)水是大事,所以,其實(shí)……” “其實(shí)什么?” “其實(shí)我們林部長,還邀請了覺慧寺的大師前來。” 蘭菏的助理立刻陰陽怪氣起來,讓蘭菏隱隱覺得懷念(?),“早不說,現(xiàn)在才說,是覺得我們心眼小,容不下人咯?” 那人立刻道:“不是不是,這高僧也不看風(fēng)水,只是看是否有亡魂超度?!?/br> “怎么,我們不會超度嗎?”助理不依不饒。 胡七十九立刻起哄:“把不把我們看在眼里啊,打一頓!” 她尖牙一露出來,嚇得對方險些魂飛魄散。 “算了吧。”不知道為什么,蘭菏聽到覺慧寺,反應(yīng)和他們不一樣,也不覺得生氣,甚至有點(diǎn)期待。 助理卻急了,小聲對蘭菏道:“您一點(diǎn)都不介意?他們分明是聽說了禪宗要大興的消息,拉攏覺慧寺的人。誰不知道,禪宗一花五葉,臨濟(jì)、溈仰、曹洞、云門、法眼五脈,早有預(yù)言,未來五十年自覺慧寺起,五葉重芳,再次大興于世……禪宗去年出的周邊都賣瘋了。” 蘭菏:“……哦,是嗎?” 正在助理碎碎念之際,一輛商務(wù)車駛來了。 蘭菏仔細(xì)一看,這車牌號居然是佛a.jh108,他回頭看了看自己來時坐的車,原來車牌也是特殊的,道a開頭,而且仔細(xì)看吧,還有個八卦的小標(biāo)識,與之相對,佛a也有蓮花標(biāo)。 蘭菏:“???” 莫名心底覺得有點(diǎn)荒謬…… 那佛a的車停了下來,從后座走下來一名年輕僧人,他穿著黑色的海青僧衣,雖然沒頭發(fā),但五官俊美,氣質(zhì)沉靜。 “來了,這位是覺慧寺的新任方丈浮檀法師,上月才辦的升座儀式?!庇腥私o蘭菏介紹。 蘭菏看著對方,內(nèi)心隱隱覺得不對,就好像對方少了什么東西。 僧人合十一禮:“國師?!?/br> “方丈……”出家人當(dāng)然不能握手,蘭菏悵然若失地隔著一米回禮。 浮檀法師對蘭菏一點(diǎn)頭,“貧僧要尋個高處看,國師呢?” 蘭菏卻盯著他干凈的手腕出神。 不對,這不對…… 但他無法說出來,對方是禪宗的法師,而他背靠道門,大家吃的一碗飯,明面上還能和諧相處,都是為國出力,可人家還是出人家,他總不能由著內(nèi)容沖動去摸方丈的手吧。 “我,我也去看看。”蘭菏覺得自己今天實(shí)在太不對了,這種沖動到底哪里來的。 “不對吧,不對吧,不對吧。” 有人說出聲來了。 蘭菏一看,卻是柳十三。 他把內(nèi)心的疑問吼了出來,指著那位浮檀法師道:“你不對吧!” 浮檀法師輕聲道:“怎么了?” 我也覺得不對,他手上應(yīng)該有道紅色痕跡的。蘭菏內(nèi)心想著。 柳十三則道:“你見了國師,居然不想親國師的嘴,你大逆不道!” ——雖然內(nèi)心覺得不對,也找不到為什么,但以柳十三的性格,自己編造也要喊出來。他這一喊,其他人可慌了。 連蘭菏的助理也綠著臉道:“十三爺你在說什么!” 蘭菏卻有種想附和柳十三的沖動,只是說不出來,直到手上傳來尖銳的刺痛,他低頭一看,猛然意識到了什么,這都是假的! …… 再次抬頭時,什么飛機(jī)場地址、佛a、浮檀法師,都不見了,就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現(xiàn)在,又回到了都城隍廟。 只見宋浮檀手里正拿著白五的刺,剛剛就是拿這個扎了他一下,柳十三等人也一副剛清醒的樣子,一臉難以置信。 那個幻夢實(shí)在太真了,甚至讓蘭菏忍不住看了下時間,他在夢里過了大半天,現(xiàn)實(shí)里,卻只是半個小時,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零點(diǎn)。 此時的京城,各大影院中,觀眾早已入場完畢。 他們期待地看著熟悉的標(biāo)志閃過,《鬼趣》正式播放,一名笑起來帶著梨渦的青年出現(xiàn)在大屏幕上,他走入了鬼神的世界。 “你……沒做和尚?”蘭菏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懵。 “你看到了什么?那應(yīng)該不是我?!彼胃√次幢痪砣牖镁?。 胡大姑娘也醒來了,她的幻境估計和蘭菏也不一樣,胡四大概是分而擊之。再看其他,什么陰差、瓜二真人,因?yàn)闆]有宋浮檀的幫助,原地呆立著,也不知夢到了什么。 蘭菏閃過警醒,他覺得……這次的幻境,比胡四之前設(shè)置的陰森、恐怖的幻境,其實(shí)更可怕,夢里他幾乎什么都擁有了,萬人敬仰,如果不是覺得不對,又被喚醒,興許他會一直沉溺其中,難以自拔。 “胡多寶,你可以啊,技藝精湛了?!焙蠊媚镎Z氣很隨意,但看她耳朵毛都豎起來了,就知道極為警惕,胡四可是一直不如她的,這次居然把她也拖入了幻境。 “那牢門對她來說無用?!碧m菏想到陷入幻境前看到的,“胡門最長于幻術(shù),她恐怕一開始,就把陰差也迷惑了,然后得以躲進(jìn)監(jiān)牢。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還有剛才,我們,連胡大姑娘也被幻術(shù)迷住了,就是都?xì)埖弥皇R黄橇耍€這么厲害?” 他想聽胡大姑娘分析。 宋浮檀卻道:“不對……”在看到胡四進(jìn)出監(jiān)牢如至無人之境,他就愈發(fā)篤定了心中的猜想。 胡大姑娘的臉色也愈發(fā)難看起來,意識到了什么。 蘭菏奇怪地看著他們,心中不安之感劇增。 宋浮檀看向殿上正中的神像:這兩年來,所有案件了結(jié),有兇險,卻無遺害。要說唯一的影響,就是如今的京城,從覺慧寺到東岳廟,從妙感山到都城隍廟……全都香火激增。 胡四佝僂著坐在地上,一手抵著下巴,幽幽道:“可是,比胡門更懂得迷惑人的,不是神靈嗎?” 蘭菏怔住。 此時的電影院中,正放到“小來”第一次進(jìn)入廟宇。 他虔誠地在殘破的神像前俯首,神像極為高大,投下陰影蓋住了他半邊臉,那眼下也投出了濃長的睫毛陰影,他說,“哪兒都靈,哪兒都不靈。” 眼前,蘭菏看到香煙繚繞之間,巨大的金身銅像威儀赫赫,身著紅色蟒袍的神像端坐神位,雙目微垂,宛如時刻俯察人間善惡,又像直視信眾眼底心間,無所不知。 他心頭惡寒,胡四的瘋狂,原是受到一尊神靈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