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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花原清、花原絳闕還是花原紫微,他們都定時接受著公共向?qū)У陌矒?。只有花原都這十幾年來都只依靠著小白片支撐,不僅是精神,他的身體也在這種可怕的忍耐之下早已破敗不堪,岌岌可危。 他已經(jīng)是腦癌晚期,加上彌漫性肺間質(zhì)纖維化,即便是以目前最先進的醫(yī)療手段維持,滿打滿算也不過還有五六年的光景。 隨著花箏的出現(xiàn),眾多中立地方塔紛紛倒戈。國王的勢力進一步擴大,受領袖的掣肘也越來越小?;ㄔ褰K于再按捺不住,開始在全國范圍內(nèi)策劃和部署對他以及花簇、花簡的暗殺計劃。 而花原都想要,只不過是一個能夠親自殺死花原清的機會。 花簇關閉通訊時,神情前所未有的嚴峻。 這幾年,她自己的勢力雖然還不能說可以和國王和領袖抗衡,但也已經(jīng)形成了比較完整的網(wǎng)絡,比較大的異動都無法逃脫這個網(wǎng)絡的偵查。梅特勒康復之后回到海軍擔任艦長,手下的人雖然不算多,但職權獨立,行事十分方便,成為這張網(wǎng)中重要的一環(huán)。 而就在剛才,花簇同時收到了幾處發(fā)來的消息。 花原清作為領袖,在調(diào)遣哨向方面有著天然的優(yōu)勢,很多時候花簇都無法收到具體的消息??墒沁@一次的消息,她根本不需要多高明的情報網(wǎng)就能知道——屬于領袖勢力的幾個塔,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與其他的塔徹底斷了聯(lián)系。 第134章 花沐(四) 這件事的嚴重程度已經(jīng)超過平日里那種小打小鬧的暗殺, 花簇呆坐了一會兒, 最終打開光腦聯(lián)系了父親。 然而,花原都只說了句自己知道后就不再與她討論,反而讓她安心待產(chǎn)。沒有花簇所想象的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陛下甚至關懷地問了孩子的情況, 對孫女表現(xiàn)出了很高的期待。 可花簇的心情并未因此變得輕松,她隱隱有一種直覺…… 花箏從杜思敏的房間離開后直接回到了花簇所在的房間, 但在門口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 明明不該有任何觸動的,可是杜思敏的那些話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你們不僅愛著對方, 也守護著對方, 還擁有了孩子,已經(jīng)沒有比這更親密的關系, 其他又究竟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其他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當然是因為,除了她確實守護著花簇和擁有孩子這倆點,其他都不過只是謊言而已。 愛究竟是什么東西呢? 花箏曾以為自己透徹地理解過這種被人類普遍贊揚的東西,也以為自己能夠完全模擬出它的表現(xiàn)??墒? 在使用了侯賽因給的抑制劑后,她漸漸開始不解。擁有豐富的感官確實有著別樣的美妙, 但同時也意味著不理性。在此期間她所能感覺到的最多東西是沖動,是完全被破壞了的邏輯,是毫無道理可言的行動。 理性,本是她存在的意義,是她服務于王儲和盛朝的基石, 也是她的身體、她的強大得以存在的基礎。可她現(xiàn)在正在試圖拋棄這一點,正在追求不理性帶來的復雜感受。 這是十分危險的一件事。 花箏仍能冷靜地做出分析,行動卻不遵從理智的支配。她已經(jīng)……使用了很久的抑制劑了。體內(nèi)的納米機器人幾乎一直處于休眠狀態(tài),所以,她也正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她看到了普通人眼中的世界,感受到了普通人的感情,也越發(fā)明白自己與“普通”無緣。她和杜思敏是不同的,杜思敏可以依靠藥物回歸普通,她卻不能。因為普通的她失去價值,普通的她無法守護殿下和盛朝,普通的她沒有存在的意義。 花箏久久駐足在門外,直到聽見里面的一聲響動才迅速打開了房門。 花簇聯(lián)系了自己所有的關系,到最后已有一些疲憊。懷孕八個月,隨著預產(chǎn)期的接近,她也越來越容易累。不得不說,人工zigong實在是解放女性的偉大發(fā)明,要不是因為從人工zigong誕生的孩子覺醒率太低,即便是全民推廣也不過分。 花簇躺在床上休息,想起預產(chǎn)期這件事后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從懷孕至今她還從未考慮過孩子的名字?;ê喎蚱拊缫呀?jīng)決定好兒子的名字,當然也和她提過這事,只是花簇心情不佳又公務忙碌,所以一拖再拖。 可到了如今確實不能再拖下去,最多一個月孩子就要出生,到時還要錄入族譜,總不能臨時再起。 花簇想到這里睜開了雙眼,下床準備去書架上拿幾本書翻一翻。只不過她起得太急,錯估了小憩后的無力,還沒站穩(wěn)就起了身。雖然勉強穩(wěn)住了身體,但暈眩之下不小心打翻了床頭柜上的茶杯。 她心有余悸地挨著床鋪,顧不上別的,首先伸手護住了小腹。幸好她身體一直不錯,這一下反應也算及時,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 就在花簇松了口氣的時候,一道身影也已經(jīng)飛奔到她身邊。 花簇感覺到有人靠近,也立即知道了對方是誰,只是在她能做出下一個反應之前,花箏已經(jīng)攬住了她的身體。 環(huán)繞在她腰間的、是她熟悉的、纖細卻有力的手臂。 花簇心中不可避免地生出幾分貪戀,但她很快將這種念頭壓了下去,努力用平靜的聲音道:“我沒事?!?/br> 花箏照料她那么久,行為足以稱得上是伺候,而且無微不至,這一小小的保護當然再正常不過?;ù貏傞_始也不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可很快,她感覺到了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