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居然直接明了地告訴她，我喜歡男人。其實現(xiàn)在想想，即使她不信教，一個正常的母親估計也接受不了兒子喜歡男人……”夏紹謙握了握成衍的手，這也是他不逼迫成衍向家人出柜的原因。

    “……不過我那時候已經(jīng)被她壓得喘不過氣來，向她挑明的時候很享受那種痛快感覺——粉碎她的秩序和信念。我那時候是明知道這對她有多刺激，多殘忍，還是忍不住?！?/br>
    他頓住了，成衍忍不住問：“后來呢？”

    夏紹謙苦笑：“她以為我被魔鬼附身了。當(dāng)時正是暑假，她把我關(guān)在房間里，一關(guān)就是一個月，每天用尺子抽我，只給我一本圣經(jīng)……但是我覺得無所謂，關(guān)禁閉也好，體罰也好，小時候也不是沒有過，程度加重罷了。我覺得她沒有更新更厲害的手段來對付我了。把我趕出家門？我那時候真是求之不得?！?/br>
    成衍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可是后來，”夏紹謙喉嚨里發(fā)出一種古怪的響聲，“她開始自殘?！?/br>
    “她有頭疼的痼疾——這個也遺傳給我了；大概是被我刺激到了，她那一陣幾乎天天頭疼，起初她還吃藥休息，但是我的態(tài)度沒有絲毫軟化，她終于瘋了……有一天我聽到墻壁上有咚咚的悶響——是她在撞墻。她在一下一下地用頭撞墻，我父親抱住她她就尖叫撕打……你沒看過她在教堂里的樣子有多端莊高潔，真的，所有認識她的親朋都說她端莊有氣質(zhì)……”

    夏紹謙說不下去了。成衍抱住他：“夏紹謙……別想了，別想了！”

    他將房間里所有的燈都打開，一瞬間所有的黑暗都被驅(qū)散，和過去都被拋在身后。夏紹謙的面色漸漸恢復(fù)，成衍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好點了嗎……”

    夏紹謙慢慢坐起來。他原以為將過去挖出來，會撕裂多年的傷口，但奇怪的是，傷心疲憊之后，居然有一種懶洋洋的寧靜感覺。

    成衍在擔(dān)憂地注視著他，這就足夠了。

    “你是不是又要可憐我了？”夏紹謙低聲問。

    成衍有些猶豫，他還記得那一巴掌。

    夏紹謙撫上了他的臉：“對不起……我現(xiàn)在才覺得有個人能聽我說這些真好?！?/br>
    “我看不得喜歡的人受苦，過去的苦也不行?！背裳芙K于低聲說。

    夏紹謙擁住他：“成衍……”他想說那句話，但又不想像過去那樣輕易說出口，他想說得更加鄭重。

    “我知道，我也是?！?/br>
    成衍已經(jīng)明白了。

    第七十二章

    新年過后，舊國下部的拍攝全部結(jié)束。劇組熱熱鬧鬧搞了個殺青宴，上下兩部所有的演職員都有份參加，甚至宴會前還搞了個直播上娛樂新聞，算是直接給下部的播出宣傳造勢了。

    人人都喜氣洋洋，到處合照敬酒。這當(dāng)中最眾星捧月的人當(dāng)然是成衍。

    從喧囂的聚會中脫身而出，成衍暫時在露臺上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一時又有點犯煙癮，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夏紹謙已經(jīng)戒了煙，他也想戒了。煙這東西，只是一時抽著舒服。前段時間他感冒拖那么長時間不好，還反復(fù)咳嗽，就是煙抽多了。

    正想著的時候，楊老師過來了。

    成衍與他并肩而立。

    楊老師向他舉了舉酒杯：“希望這是你最后一部電視劇，以后都往電影上走吧?！睏罾蠋熃o成衍接下來安排的工作都是電影掛的，已經(jīng)不打算再接電視劇了。

    電視劇里面有舊國這樣一部作品，就足夠了。楊老師想著這部戲還是夏紹謙給整出來，就不由感慨了兩句。他看到成衍最近又恢復(fù)了精神，就不忌諱在他面前提夏紹謙了。

    成衍聽到他提起夏紹謙，垂頭想了想，說：“有件事情，我還沒跟你說?！?/br>
    “什么事？”

    成衍問：“公司不是規(guī)定戀愛都得報備嗎？”

    楊老師驚訝，他沒想到成衍這么快就有了新男人。

    “是什么人？”

    成衍忍住笑：“夏紹謙?！?/br>
    楊老師一時糊涂：“什么？”

    “夏紹謙，”成衍說得非常清晰，“我們還是想在一起?！?/br>
    從容如楊老師這樣的人，也忍不住“咦”了半天。

    最后他總算鎮(zhèn)定下來：“這事情……”

    成衍沖他笑了笑：“你放心，我想得很清楚，也很明白?！?/br>
    楊老師這才確定他是真陷進去了，嘆了口氣：“你有數(shù)就好，不要到時候讓我說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痛?！?/br>
    成衍并不去辯解。因為他并不急于這一時，他與夏紹謙有的是時間來證明感情的真?zhèn)巍?/br>
    舊國下部固然引人注目，羅導(dǎo)的那部文藝片也為成衍增色不少。這部電影已經(jīng)入了歐洲某個電影節(jié)的競賽單元，羅導(dǎo)非常高興，她親自打電話給成衍，又稱贊了一遍他在電影里的表現(xiàn)。

    這是成衍第一次主演電影，作品就能參加國外電影節(jié)，自然令人羨慕。而且這部電影口碑好，國內(nèi)的某個電影節(jié)也快到了，這部電影提名的呼聲很高。成衍從國外轉(zhuǎn)了一圈回來，對國內(nèi)的電影節(jié)也有了些期盼。

    文藝片在票房上不容易，但容易得口碑和獎項。成衍初涉電影，擔(dān)票房還差口氣，還不如直奔口碑去。

    事業(yè)和感情都十分順利，成衍過年回家的時候又是神采熠熠的樣子。成衍mama只當(dāng)兒子是振作起來了，十分欣慰。成眉卻知道更多內(nèi)情，立刻就懷疑到感情方面去了。

    成衍雖然向她出柜，但還是暫時沒有告訴她夏紹謙的事情。

    他打算慢慢讓成眉接受。這將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

    “……我會說的。我會介紹給你認識?！彼虺擅急ＷC。

    春節(jié)過后就是情人節(jié)，這是完美的一夜。

    夏紹謙的興致非常好，成衍僅僅是看到他高興的樣子就感覺異常滿足。

    不需要說話，只有撫摸和親吻。兩個人面對面，夏紹謙親吻著成衍的頸項，在他的喉結(jié)那里徘徊。成衍起初還怕他太用力留下痕跡，很快就覺得火已經(jīng)燒上來，更用力也無所謂。

    下面還沒有進去，兩個人的那里只是互相碰到好象就有射出來的沖動。成衍簡直要忍耐不住了，他張開腿，纏上去：“夏紹謙……快一點……”

    夏紹謙的手順著成衍的腰摸下去，撫過他平坦結(jié)實的小腹，捏住已經(jīng)硬了的器官；喘息著用氣聲說道：“別太快出來……”他一邊說著，一邊慢慢推進，成衍的腰早就挺高了，xue口濕潤柔軟，迫不及待地想要吞入愛人的分身。

    沖過最高潮的一段，兩個人同時嘆息。

    漲得非常厲害。成衍無意識地喃喃：“撐……”太滿了，下面也好，胸口里充盈著的感情也好，滿得幾乎要讓他哭出來。夏紹謙動了動，成衍像是忽然被驚醒，他仰起頭，夏紹謙的立刻唇覆了上來。

    緩慢的律動之后，抽插越來越快，摩擦之中從股間到身體深處到處都熱而濕潤，成衍快暈過去了，夏紹謙插得太深，仿佛每抽動一下他的腰都晃動到要折斷……射出來之后夏紹謙扔掉了安全套。

    他們第二次沒有用套子……

    那快感太強烈，閉著眼睛還能感覺到狂亂之中血液沸騰，連心臟都要蹦出來了。夏紹謙與他喘息著相視而笑。

    但是仿佛一秒鐘之后，情形就變了。夏紹謙面孔上的血色褪盡，用手頂在胸上。成衍起初以為他是胃不舒服，但很快意識到不對勁——夏紹謙的臉色和唇色都很可怕，仿佛呼吸都費勁。他伸著手臂，想去夠床頭矮柜的最下面一層抽屜：“藥……”

    成衍已經(jīng)卷了睡衣跳下床拉開抽屜，里面果然有幾瓶藥。

    夏紹謙也不要水直接將藥吞了下去，然后按了鈴。

    成衍剛幫他躺好，給他塞了兩個枕頭稍微墊高了些。吳秘書已經(jīng)沖了進來，拿著便攜式吸氧器，一進來房間里一句話都沒有，先給夏紹謙吸上氧。

    吸氧之后夏紹謙的臉色好了很多，剛剛一直鉗著眉頭也舒展了。成衍這才覺得可怕，握著夏紹謙的手，又不敢握得太緊，他低聲問吳秘書：“要不要去醫(yī)院？”吳秘書一直按著夏紹謙的脈搏，即使夏紹謙的緩過來了，他的面色也沒有放松。

    夏紹謙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