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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滿足帶來快/感,可人的欲望無窮無盡,快/感稍縱即逝,痛苦永恒。 “那為什么,明知道那么痛苦,人還要繼續(xù)活著?”元檸安偏了頭,像是小學(xué)生一樣發(fā)問。 “大概是,”元副總認(rèn)真的想,“出生并非自愿,被諸多牽絆,不愿死去不敢死去,于是自欺欺人的不去想結(jié)局,安慰自己只需要活好當(dāng)下。” “但也不都是我這樣。我不排除有些人是真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愛這漫長人生中時不時出現(xiàn)的快樂,因?yàn)槟屈c(diǎn)快樂甘愿忍受痛苦,可我不是,我只能客觀又誠實(shí)告訴你我的看法。” “可是,我不想你接受?!痹笨傂χf。 “那你為什么和我說?” “你有權(quán)利知道這種三觀,且有權(quán)利做自我選擇,可是,”元副總抬眼看她,滿眼溫柔,“作為你的小叔叔,我想要以我的經(jīng)驗(yàn)勸勸你,不要選擇這種三觀?!?/br> “畢竟,我希望,你永遠(yuǎn)笑的開開心心?!?/br> “安安,我承認(rèn),我一直相信人長大就是要懂得一個人生活,可是,只要你爸媽和我活著,你就不會是一個人。” “等我死了,”元副總笑了笑,“我就努力把你安安穩(wěn)穩(wěn)的交給下一個人。” “你不愿意一個人,我就努力,那你一直不是一個人?!?/br> 我沒有遇見過那種人,可我依舊愿意為了你,努力讓你成為那種人。 淚意再度涌上眼眶,元檸安哭的一抽一抽,她不敢說話,她知道,一開口就是挽留。 元副總尊重她的選擇,那她也要尊重元副總的選擇。 “那你……會不會經(jīng)?;貋恚俊?/br> 元副總笑著舉起小拇指,“我答應(yīng)你,我一定,經(jīng)?;貋?,保證你感覺和我沒搬出去一樣?!?/br> 元檸安定定看著他,慢慢舉起小拇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作者有話要說: 補(bǔ)全啦~ ☆、你沒有來 十一月的深秋夜里,雨也來的悄無聲息。 元檸安靠著落地窗聽了一夜雨,噼里啪啦敲在窗戶上。 偶爾敲得重了,窗戶震動順著耳蝸一路酥酥麻麻的傳到心臟深處。 是活著的,并且是一直要活下去的。 窗外天色漸漸、漸漸泛白,濃重黑色一點(diǎn)一點(diǎn)消退,隱隱約約都可以聽見樓下的走動聲和交談聲。 指腹貼上透明玻璃,指尖冰冰涼,呼吸在上面留下水霧,擴(kuò)大又縮小。 元檸安站起身,徹夜未睡的腦袋針刺般的疼痛。 一下一下,細(xì)密而尖銳。 Drowning還是一如既往的吵鬧。 看了眼腕表,沈溫爾突然意識到,她們兩個怎么老是在酒吧見面? 小朋友還是別喝那么多酒了。 “在等誰?”招待完一個熟客,老喬忙里偷閑跑到沈溫爾身邊,隨意問。 沈溫爾猶豫了一下下,還是坦白,“元檸安?!?/br> 老喬驚訝的睜大眼睛,“她不是今晚不來么?她和你說來?” 沈溫爾心尖一震,辨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覺。 失望?還是被放鴿子的生氣? 好像都不是,好像更復(fù)雜…… 看沈溫爾臉色有些不對,老喬只能安慰的笑說,“那丫頭和我說不來駐場,可沒說不來喝酒。你看著,就她那樣兒,今晚保管來?!?/br> 沈溫爾斂了情緒,笑了笑。 酒喝完兩杯,時針指到十一點(diǎn)。 那個說要來的人……依舊沒來。 是要到了微信就可以失約了么? 可似乎,她們也沒約? 沈溫爾皺了眉,罕見的有些煩躁。 顯而易見。 老喬偷偷覷一眼沈溫爾,只好借口自己要上洗手間,躲到隔間里給元檸安打電話。 “老喬?怎么了?”元檸安接的很快,周圍隱隱約約有人聲。 “祖宗,你記不記得你約了沈總啊,你居敢放沈總鴿子?”老喬大叫,一副你居然敢的樣子。 元檸安沉默,頓了幾息才語氣平靜的問,“她還在?” “不然我打電話給你?人侯了你三小時了,你可真是比劉德華還難等……” 元檸安又是沉默很久,似乎是起身走到?jīng)]人的地方了。 “你和她說,不,你把電話給她吧,我和她說?!?/br> 讓人等這么久,總歸是她先失了禮數(shù)。 老喬應(yīng)聲,舉著手機(jī)忙不迭往回跑。 元檸安鴿人,倒是連累他擔(dān)驚受怕。 沈總剛剛那臉色,簡直是烏云壓頂。 也是,堂堂沈總,讓一女學(xué)生給鴿了,花了三小時還沒等到人。 要是端端往辦公室一坐,這三小時能賺幾個零? “安安打給你的?!逼?,他打的。 老喬氣喘吁吁。 沈溫爾神色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接過手機(jī)。 她倒要看看,上次講座早溜,這次放她鴿子,她能說出個什么一二三四來。 知道電話那頭換了個人,元檸安靠著墻心思紛亂。 她不知道沈溫爾會等她這么久。 她以為沈溫爾喝完酒,看她不來,就會走。 原來,她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約定好了么? “不好意思沈總……”說到這里說不下去,講實(shí)話元檸安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要說約定,她們也沒約,當(dāng)時的場景更像是沈總單方面的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