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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苦兒皺著眉頭哼道:“還是你來吧,我不要了?!?/br> 阿繚踢她一腳:“我倒是想要,也得人家看得上我家呀。其實我爹娘也不能同意,畢竟他還得住過來,我有我哥呢,日后還有小娃娃一個兩個三個往外蹦,定然住不下的。你家就沒這問題了,多合適?!?/br> “合適什么合適?我跟你們在這兒把話撂明白了,我啊,是絕對不會嫁人的,別再攛掇我了。” “你也是好笑。不嫁人?找人倒插門呀?”阿竹分明沒把她的話當回事。 小曲摸著下巴道:“倒插門兒啊……倒也不是沒得談,就是難了點兒,不知道那是不是戶死讀書的人家。” 李苦兒趕緊打斷她們:“別替我想了,真的,嫁啊娶啊,我都不要?!?/br> “別鬧?你以后一個人過呀?” “自然……不是?!崩羁鄡候湴恋匦ζ饋恚骸拔矣泻蝚iejie呢。” “嗨!”三人一甩手,都是一臉看傻姑娘的表情:“何jiejie能陪你一輩子呀?沒準兒哪天她嫁人比你還早?!?/br> “別胡說!何jiejie才不會嫁人去!”李苦兒焦急地爭辯,卻聽她們又猜測道: “咦?說起來,何jiejie這樣貌美賢惠的女子,當真沒嫁過人?我怎么看都不像啊?!?/br> “可不?她以前的事兒咱們這鎮(zhèn)子上誰知道呀?怕是只有王爺知道了?!?/br> “或許是個年輕寡婦也說不準呢?!?/br> “有道理。哪個女人到了何jiejie那年紀都沒成過親的?又不是庵堂里的尼姑?!?/br> “可就算是成過親了,苦兒你也不能跟著師父過一輩子呀。萬一又嫁了呢?你還能再跟著去?再者說,重點還是在你身上,你都沒嘗過嫁人的滋味兒,就說鐵了心不嫁了,這可不成,總不能是天生的佛緣六根清凈吧?也不像啊?!?/br> 李苦兒能被她們這一句句的給氣死,不禁抱著手臂怒道:“看你們一個兩個對何jiejie恭敬親熱,原來暗地里都這么想她的??蓜e瞎說了,她也不會嫁人……”眼珠子一轉,繼續(xù)道:“還有,我要跟著她當天下第二的廚娘呢,哪能兒女情長?!?/br>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喲呵笑得我腰都直不起來了!” “真當你是想不明白,原來開玩笑的。差點兒沒急死我們!” 李苦兒苦下臉,心內大嘆:糟了!又當我是說笑的! 在阿竹家用罷午食,外頭雪也小了些。大伙兒說要出去逛逛,阿竹娘勸她們不住,便給了一人一個烤紅薯,囑咐說:“街上走走就好,可別鉆杉樹林子里去,這兩天鬧得慌呢?!?/br> 四人懷里揣著紅薯出發(fā)。面上凍得紅了鼻尖,身上卻是暖烘烘的。一路走一路阿繚還問:“你們杉樹林里是不是鬧野豬?。俊?/br> 阿竹吸了吸鼻子,搖頭道:“那林子一向來也就出幾只野兔子也狐貍,哪來什么野豬啊?!?/br> “那你娘剛說的,是鬧什么?” “我娘說的呀……”阿竹突然停下步子,轉身對著三人,翻了白眼,顫著聲道:“是~~鬼~~呀~~” “嗤,才不信呢。” 三人都不做理會,只阿竹最是認真:“不騙你們,其實也不止是這兩天,早幾個月就有人說,有幾回砍柴回來晚了,天半黑的時候,在林子里聽見女子的哭聲呢??伤麄兯南乱煌?,又一個人沒見著,你們說,不是女鬼是什么?街上人家都說是以前在林子里上吊的姑娘出來作祟了?!?/br> 小曲哼笑一聲:“不說了是天半黑了么?哪能看得清楚?一定是哪家姑娘有傷心事去林子里哭被人聽見了唄。姑娘一個害臊,還怎么愿意被人看見,跑都來不及?!?/br> “倒是有點兒道理的樣子……”阿竹一時也拿不出根據(jù)反駁,只得道:“總之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咱們一會兒別去林子里,你們回家的時候也別往那兒晃?!?/br> 李苦兒暗暗決定還是早些回家好,萬一真遇上什么鬼東西,何jiejie不在,阿葵又指望不上,一個梅花jiejie也不知靠不靠得住。 “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呀?”她眨了眨眼睛,問。 阿竹、小曲、阿繚三人曖昧地對視一眼,阿竹指著西面開口道:“再往前走二十來戶人家,有個糕餅鋪子,咱們去買些糕餅來吃唄?!?/br> 李苦兒皺著眉頭隱隱覺得這三人是暗懷了鬼胎,腳下一個踟躕,都挪不動步子了。 “我怎么看你們這模樣不對勁啊?到底要干嘛去?” “瞧你,可夠奇怪的,買糕餅去呀?!毙∏UQ?,疑惑得毫無破綻。 阿竹晃晃自己的荷包,道:“我請我請,不要你花錢?!?/br> 李苦兒下巴一收:“我又不是不舍得花錢,只是你們三個好像串通了什么似的?!?/br> “沒有沒有,你可真會想。趕緊走吧!我要買……云片糕!” 李苦兒見狀,只得繼續(xù)跟著她們,她隱隱是有所猜測的,只是沒別的辦法,總不能中途跑回家去。 四人踩著厚厚的雪,還真來到了一家糕餅鋪。糕餅鋪破舊狹小,零零落落的幾樣糕點擺著,種類不少,紅豆糕、綠茶糕、海棠酥、蝴蝶酥、椒鹽餅、梅菜餅……可這每樣的數(shù)量著實不多,不是什么做大買賣的鋪子,估摸著也就這兒的街坊會來光顧。 看鋪子的是位五六十歲的大娘,李苦兒是不認識的,只聽阿竹喚她鄧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