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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葵不服氣,連忙辯解:“我大花!我花大得跟盆兒一樣呢!我是向日葵呀j(luò)iejie!” 大伙兒聽她這話都忍俊不禁,阿宴拿了一個(gè)月餅咬了一口,道:“何未染的手藝啊,簡直了。也不能虧待了這么好的阿葵,我們來呀,自然不能空著手的,魚啊,蝦啊,牡蠣啊,扇貝啊,都是海里捕來的的好東西,對了,還有酒,喝了呀,飄飄欲仙。” 阿葵聞言,立即跳了一起來:“太好了,大吃大喝,大吃大喝!” 何未染掩嘴笑得無奈:“這下可壞了,我這兒還有一籃串子留著做炙食,早知道你會帶這些來,我便不準(zhǔn)備那么多了,要說魚蝦蟹貝啊,再如何也不會比你帶來的新鮮。” 阿宴走過去,往籃子里一瞧,擊掌贊道:“喲,rou呀,我喜歡。看來今夜是要生篝火了,我們得去找個(gè)好地方?!?/br> “倒是不必找了,就在煙籠湖邊尋處好視野的平坦地兒吧。你或許不知道,那兒啊,年年今日都卡拜月祭,妖靈們會在湖上跳一整夜的拜月舞,有趣得很呢?!?/br> 李苦兒只聽何未染的話語,都覺定是餓熱鬧非凡的場景,待真正乘風(fēng)行至煙籠湖附近,遠(yuǎn)遠(yuǎn)地,見到湖上的盛景,方才覺得,滿月下的煙籠湖,至美至幻,不似人間。 是啊,這本就不是人間,任何的人間慶典都無法將煙籠湖裝飾得如此華美。 紅的火,黃的燈,哪及得湖上正正當(dāng)當(dāng)一輪龐然的明月,皓白如玉,瑩亮皎潔,又哪及得縹緲曼舞的非人周身如幻的虹光和螢火,如斑斕的星輝,漫溯湖中滿月。 贊嘆間,幾人已然落地,尋了湖邊群山一處山腰,便拾掇起來。 這山腰上視野極好,一垂眸,整個(gè)煙籠湖便收入眼底。李苦兒向來目力極好,自遠(yuǎn)控到了近山,這一望之下,美輪美奐的盛景便真真切切起來。 湖上巨大的月亮倒影,如一個(gè)華光灼灼的舞臺,有三個(gè)仙女一般靈動貌美的白衣姑娘在月亮中央起舞,河神阿宴說,那是白兔精,她們的先祖曾隨嫦娥奔月飛升,因此兔族有在圓月夜跳拜月舞的傳統(tǒng),以表達(dá)對先祖的崇敬。又因這舞姿喜慶易學(xué),久而久之,便常有其他妖靈效仿。就好像如今,所有的精怪和人魂都在月亮倒影周邊的湖面上跟隨舞弄,他們的臉上,無不溢滿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 李苦兒驚嘆不已,問何未染:“這些,都是我們清水鎮(zhèn)上的妖靈么?怎會有這許許多多,比天上星子最滿的夜里還璀璨?!?/br> 何未染搖頭,答:“倒也不全是我們鎮(zhèn)上的,遠(yuǎn)一些的已有不少。因得煙籠湖的成因,自有其靈性,方引來遠(yuǎn)近的妖靈精怪匯集于此。你問梅花,她一定也來過?!?/br> 李苦兒連忙將目光轉(zhuǎn)向正架著枯枝烤架的梅花,對方頷首稱是,解釋道:“以前倒是每年都會來……但前幾年沒來,只因心情不愉,便不樂意湊這熱鬧了?!?/br> 阿葵嘻嘻笑:“今年梅花jiejie住到咱們家里了,心情就愉快了,也就樂意來湊熱鬧了?!?/br> 阿宴則道:“我卻是沒來過。其實(shí)早些年便聽說月圓之夜清水鎮(zhèn)上的煙籠湖會特別熱鬧,只是每每辦完了分酒的公事,便提不起興致了。來,咱們來喝酒。梅花姑娘,趕緊幻化一張小桌案出來?!?/br> 何未染其實(shí)也頗為嗜酒,只是礙于炙食尚未準(zhǔn)備妥當(dāng),只得全力對付這些吃食再說。李苦兒在她身邊幫忙灑香料,問:“何jiejie,你先前也來過么?” “來過呀?!?/br> 李苦兒不信:“你去年才來的清水鎮(zhèn),去年八月十五的時(shí)候你跟王爺王妃到廟里去了?!?/br> 何未染斜睨著她,反問:“誰說白天去了廟里,晚上就不能回來了呢?” 這下李苦兒樂了:“哈哈哈,何jiejie,你一個(gè)人是來跳舞的嗎?總覺得傻傻的,不是何jiejie還會做的事?!?/br> 何未染佯裝生氣:“哼,真是長大了呀,都學(xué)會取笑我了。” 阿宴等人在旁邊聽得明明白白,實(shí)在是樂不可支。 “何未染,你大半夜從和尚廟出走,真的是來跳舞的?還是獨(dú)自一人,和這一群不相識的小妖精。” 何未染無奈:“我不辯解你們倒真將我想作是那樣的人了,其實(shí)我只是來瞧瞧罷了?!?/br> 大伙兒誰都沒相信,卻不想太過追求笑話。李苦兒倒是貼心,抓著何未染的手說:“何jiejie,一會兒我們也下去跳舞吧。我也好想跳啊,拜月舞。” 第75章 狀元糕(一) 秋去冬來, 李苦兒家的梅樹開得分外燦爛。鄰里們很是贊嘆, 說這梅樹移來頭年就這般繁盛,真是好造化。 李苦兒見大伙兒喜歡, 閑時(shí)得空, 也會請巷子里這個(gè)嬸子那個(gè)婆子來做客, 飲茶觀梅, 閑話家常。阿葵向來喜愛熱鬧,梅花也日漸樂于抱著阿葵坐在門檻兒上聽這些婦人口中的家長里短,仿佛聽得多了, 也便融入了人間。 這日下午,李苦兒被放了半日假去忙活農(nóng)務(wù), 有阿葵和梅花jiejie幫忙,手腳都利索許多。不出一個(gè)時(shí)辰,活兒便干完了。 回了家,請了隔壁的劉嬸兒和對面的林家小嫂子來做客, 不知怎的,話題一遠(yuǎn),她們又聊起了李苦兒的親事。 “瞧瞧, 這都快臘月了, 再過四十來天一開春, 苦兒又大了一歲呢。叫我算算,是幾歲了?” “都十七啦?!?/br> “哎喲,可不小了,想我十七的時(shí)候, 都嫁到你林子哥家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