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雕師_分節(jié)閱讀_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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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進去把年禮給老隊長送下,中午免不得被留下吃了飯。老隊長要跟李瑞喝兩杯,被李瑞婉言拒絕了,“帶車來的,下午還要回家去,不太方便喝酒。” 老隊長自己也是開車的,對此也不勉強,“應(yīng)當(dāng)?shù)?,安全第一啊。?dāng)年咱們一起跑車的時候,也就冬天晚上冷的厲害了,敢咪兒那么一小口,嘖嘖!” 李瑞也想起當(dāng)年的事,那時候吃過的苦,如今想起來倒是覺得有趣。他跟老隊長談?wù)摪胩?,從車隊里的熟人談到?dāng)年老隊長意氣風(fēng)發(fā)的時候,再談?wù)撓氯?,卻是說起了李瑞他爸。 老隊長對李瑞他爸很敬重,說起的時候也特意不提李瑞家里變故的事情,只是語氣里多少有些唏噓,“你爸當(dāng)年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囊粭l漢子,咱們這兒混得開的,誰不認(rèn)識啊?可惜了?!?/br> 李瑞笑笑沒說話,他很少將家里的事兒跟外人提起,除了小叔一家和程葉,他不跟別人談?wù)撨@些。他爸在旁人眼里再英雄也好,再混賬也罷,在他李瑞眼中都無關(guān)緊要。他們身上流著的相同的血,他撫養(yǎng)他長大,雖然舉止粗魯?shù)珜胰藳]的說,絕對是一個疼愛孩子的好父親!這些,就夠了。 總比起那個女人來,要好得多,不是么……李瑞眼中一暗,低頭喝茶遮擋過去。 程葉在一邊偷偷瞧著李瑞的臉色,小心的剝了蛤蜊給他吃,加了辣椒爆炒的,李瑞以前挺喜歡吃這東西。 老隊長也瞧見程葉的小動作,笑呵呵的問李瑞,“你弟弟都養(yǎng)這么大了?” 李瑞當(dāng)年跑車,每次出去都要給程葉捎帶點小玩意,全車隊都知道李瑞家里有個弟弟。他聽見老隊長說,嘴角略微有些絲笑意,揉了程葉腦袋一把,“是啊,都快上大學(xué)了,學(xué)校保送的!” 那年頭大學(xué)生還挺了不起,老隊長瞧著程葉又是一頓猛夸,把小孩說的頭都不好意思抬起來了,只埋著頭給李瑞剝蛤蜊殼,一粒一粒rou挑出來放進小碗里。 “真是貼心的好孩子啊,你哥真是沒白疼你喲!”老隊長自己喝了一小杯酒,心里高興,由衷的夸獎程葉。 李瑞把這夸獎話盡數(shù)收下了,聽在耳朵里跟表揚自己沒什么兩樣,末了兒還替程葉回了一句,“可不是,聽話著呢!” 兩人從城里回來,直接去了小叔家。胖嬸子一早聽見汽車的響聲,站在門口正等他們呢,瞧見了免不得又是一陣噓寒問暖。 程葉用慣了自己的那套碾玉砣,只去老夏那邊用機器切了大概的形狀,就帶著工具來胖嬸子這邊做活兒了。 李瑞跟小叔談完自己的事兒,聽小叔說起想搞木材做家具這行,也跟著討論了幾句。“叔,聽說紅木保值,咱們弄點紅木么?” 小叔也樂了,順手給自己侄子遞了根煙,“廢話,我當(dāng)然知道紅木值錢,早些年的時候,有錢人家的老家具可不都是紅木的嗎……這玩意兒本來就少,要打新家具,得找上了年份、粗壯的呢!這可不好弄。” 李瑞接過煙,先給小叔點上,自己這才慢悠悠的點上吸了口,“這回我們大老板從東南亞那邊進了些東西,瞧著好像跟那邊挺熟,我下回問問,沒準(zhǔn)能捎帶些。” 小叔就沒指望李瑞能弄來,不過孩子能說這話他心里也知足了,笑呵呵地點頭答應(yīng)了。不過還是囑咐了李瑞,“千萬別干違法的事兒啊,要是公司不同意,也別勉強,聽見了嗎?咱們家如今也不缺錢,叔就是想趁著還能干活,給你攢點錢好娶媳婦……” 李瑞一口煙差點沒嗆進喉嚨里去,咳嗽了幾聲,“叔,不急,我還沒想好?!?/br> 小叔瞇縫著眼睛竟然也跟著點了頭,不過他理解的意思顯然跟李瑞不一樣,“是不急,你工作要緊,就甭管這些啦!附近有好點的姑娘,叔都給你打聽著,回頭送照片過去你挑挑?。『?,你小子越發(fā)出息了,現(xiàn)在就有好幾家特意來找你嬸子說媒呢……” 李瑞沒吭聲,低頭抽悶煙,好半天才言語了句,“叔,您別等我了,我不打算往家娶媳婦?!?/br> 小叔愣了下,吧嗒了吧嗒嘴里的煙,“唔,不往家娶?不往家娶也成,最近農(nóng)場里的小子們都在城里買樓房住,叔本來也是這么想的,給你和你媳婦弄一套,反正也不遠,又有車,隨時可以回來瞧瞧我們……” 小叔和胖嬸子自己沒有孩子,他們把李瑞當(dāng)成了自己的親兒子養(yǎng),他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李瑞心里也不痛快,他跟程葉絕對不可能分,那就意味著老李家絕后了。聽小叔話里的意思,他和胖嬸子八成還等著抱大胖孫子……這事兒更是沒希望了。 李瑞不好一次說個明白,他現(xiàn)在還不算有本事,護不住程葉,更不能照顧小叔和嬸子周全,只能悶頭抽煙。把個煙嘬的只剩下個煙屁股還叼在嘴里,也是眉頭不展,心事重重的樣子。 “叔,我覺得還是先商量下紅木的事兒吧?其他的我現(xiàn)在也沒心思?!崩钊鸢禍缌藷燁^,把話題又轉(zhuǎn)了回來。走一步算一步吧,問題得一個個的解決,小叔和嬸子年紀(jì)大了,也該讓老兩口換份兒輕松的活計,雇上幾個人享清福了。 程葉在屋里雕琢他的墨玉,大型他已經(jīng)想好了,依舊是兩只獅子。程葉入門的時候,曾經(jīng)拿水蘿卜雕刻過獅子,那時候似乎也是由李瑞陪著的。程葉想到這個,手上的動作又輕快了幾分,心情好到嘴角都微微揚起來。 玉料之所以貴,是因為大塊的玉料極其難得,行話里頭說了“長鐵匠、短木匠、湊湊合合是玉匠”,這說的就是雕玉的真實情況了。程葉手里的這塊墨玉相對大些,但是加上那馬馬虎虎的工,實在算不得好。要是撇開工,只談玉料的話,還入得了眼。 程葉心細,雕琢的想法更是巧妙,跟以往的獅子印不同,這是一對兒玉印。單獨一個是小印章,大的套了小的印下去,兩個合起來又變成了一個字。恰巧的是,無論大章、小章都是同一個字兒,瑞。 大型弄的差不多了,程葉將兩個墨玉獅子并攏成一個,仔細打量。兩只小獸爪子交叉而臥,小獅子依偎進大獅子的懷里,像是睡著了,大獅子卻是威風(fēng)稟稟的昂著頭,像是隨時在警惕著。賣相相當(dāng)不錯。 程葉想著這件是要拿去賣錢的,對自己的要求越發(fā)苛刻起來,自己給自己挑刺兒。反反復(fù)復(fù)修改了幾次,連胖嬸子喊他出去吃飯的時候都在走神兒,晚上睡覺更是翻來覆去的琢磨。有天晚上睡覺,更是半夜說夢話喊了一句,“耳朵歪了!” 李瑞忍了幾天,終于忍無可忍,爬起來翻身按住程葉照著他耳朵就咬了一口! “瑞哥……!”程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好歹還認(rèn)出了李瑞,沒把他當(dāng)成獅子。 李瑞咬著他耳朵,哼了一聲。 熱氣哈進程葉耳朵里,癢地他想躲,可是瞧著李瑞的臉色,想了想還是伸手抱住了李瑞的脖子,離著他更近了些。果然,耳朵立刻被松開了。程葉挨著李瑞蹭了蹭,腿搭到李瑞身上去,“瑞哥快睡吧,一會小叔該醒了,你還得早回你房間呢……” 倆人現(xiàn)階段跟偷情沒什么兩樣,李瑞每天晚上竄過來偷個嘴兒,幾乎吃不到囫圇的。偶爾碰上程葉白天做活累了,只有聽夢話的份兒,更可惡的是程葉夢里喊的竟然不是他,盡是那破獅子! 李瑞手伸到后面,忍不住又捏了一把軟綿綿的嫩rou,氣的磨牙,“這還不如帶課本回來哪?!背倘~看書也沒看到喊夢話??! 程葉唔了一聲,討好的貼著李瑞蹭了蹭,整個人幾乎攀在他身上。 李瑞手伸進程葉貼身衣服里,又把自己的衣服退了,跟程葉的覆在一起,自己摸了半天。程葉睡不著了,被弄到眼睛水汪汪的,小聲吸著氣憋住聲音,生怕傳到對面去。 “程葉,你再等等我啊……”李瑞親了親懷里小孩的發(fā)頂,抱得越發(fā)親昵,“我們一起?!?/br> “唔,唔唔……” 兩個人裹在被子里做壞事,像是被綁在一起的兩只蠶蛹一般,動來動去誰也離不開誰。貼著只能擦槍走火,李瑞忍著沒吃干凈,只嘗了個鮮。舒坦之后還是抱著不肯分開,摸著程葉的背,感覺那份輕輕的顫抖,說不出的滿足。 “程葉。”李瑞喊了懷里的人一聲,只得到模糊的回應(yīng)。懷里的小東西像是困倦極了,拿腦袋蹭了他一下,就要睡著。李瑞失笑,摟著懷里的寶貝,把要說的話默默念給自己聽。 程葉你再等等我,等我再有些本事,等我能扛起家里的事兒,咱們倆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個屋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愛的教育”篇: 程葉:瑞哥…… 李瑞:嗯? 程葉(舉爪爪發(fā)誓狀):我再也不亂說夢話了,下回要喊也只喊瑞哥! 李瑞(正經(jīng)臉):喊什么?‘瑞哥耳朵歪了’嗎?!你給我過來,今兒得好好教育一下…… 程葉:咿?啊,啊唔……唔唔??! 98、青梅竹馬 程葉在家雕了幾天玉印,一直沒出去,倒是李瑞和小叔常往外跑。 有時候李瑞還會叫上楊大胖他們,瞧這樣子,有點想讓那哥兒幾個來給小叔幫忙。小叔要是做起生意來,沒幾個當(dāng)?shù)氐男∽釉谏磉?,怕是要被別人欺負(fù),李瑞想起當(dāng)年小叔被打得住院,對安全方面想的格外多。 楊大胖幾個對李瑞言聽計從,李瑞吩咐做什么,他們便做什么,盡心盡力。這倒讓小叔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不過是跟自己侄子提了句想做家具生意,如今買賣還沒開張,倒是先弄了這么一幫伙計……過年也不給人紅包,多過意不去啊。 楊大胖他們不管這些,別說李瑞話里透露的意思是想讓他們跟小叔干活,就是不說這個,李瑞一句話說完,他們也會立刻來給小叔幫忙。兄弟之間不講究那么多,他們正是年輕力壯,出些力氣怕什么! 馮晨也來找過李瑞幾次,不過瞧著他們忙的很,倒是也不去摻和,只尋到家里來找程葉聊天。馮晨當(dāng)初算是跟李瑞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小時候的名言就是李瑞的媳婦就是他的媳婦……咳,雖然后來被李瑞用拳頭鎮(zhèn)壓了,這話只來得及喊了一個夏天,但是對程葉的疼愛可見一斑。 馮晨小時候疼程葉,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一定先給程葉留著,長大了這個習(xí)慣也沒變。這次來也是提著好些零食,還把程葉當(dāng)小孩哄。 胖嬸子是個閑不住的人,將馮晨請進來,客氣幾句就出去忙活了,只留了程葉陪馮晨聊天。臨近年關(guān),她們還要備年禮,多走幾家親戚。程葉難得收起手里的玉料,陪著馮晨喝茶聊天,他這幾天也累了,正好放松一下。 馮晨跟程葉多年未見,不過再遇到的時候,還是透著股難言的親近,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比起外人要親近的多。他仔細問了程葉這幾年的情況,程葉也不瞞著他,知道的多少都講了些,倒是讓馮晨感慨了一陣。 “你跟李瑞也夠不容易的,幸好還有夏師傅他們照顧著。對了,聽李瑞說你考上大學(xué)了?” 程葉點點頭,“也是師傅幫忙推薦的。馮哥,你在部隊累嗎?” “哪兒能不累啊,我當(dāng)初沒選好地方,去的是野戰(zhàn)部隊!哎呦,程葉你不知道啊,負(fù)重急行軍每天十幾公里的跑啊,那邊都是山,跑的你腳底板都是血泡……”馮晨嘟囔幾句,又從兜里掏出幾個黃銅色的小玩意兒塞給程葉?!斑?,打靶剩下的子彈殼,給你玩兒?!?/br> 程葉接在手里玩了幾下,黃銅子彈殼里是空的,相互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榜T哥你怎么不拿去給許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