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香山_分節(jié)閱讀_24
香山踩著馬鐙上去了,白馬甩甩腦袋,顧汐牽著韁繩帶它繞兩圈,然后讓它在前面慢慢走。自己挑一匹英國純血馬,也跟了上來。 兩匹馬并肩而行,兩個人卻沒什么話說。 “其實就我們兩個,沒必要過來的。”香山指的是莊園主人BAND已經(jīng)有事離開了,他原本應(yīng)主人之邀,推脫不開。現(xiàn)在主人不在,他也不必給人家添麻煩。 不過這話到了顧汐耳中,就變了味道。他以為香山不想跟他獨處,不由皺了皺眉。 “BAND是我的朋友,難道你覺得朋友之間做做表面功夫應(yīng)酬過去就可以了嗎?李香山,我很好奇你和你的朋友都是怎么相處的,或者說,你出獄之后還有朋友嗎?” 香山愣了愣,沒有再說話。 如果說與顧汐獨處,他的確覺得不自然,不過顧汐在他心里的定位介于老板和朋友之間。他不像顧汐,還有別的心思,對他又愛又恨,所以總是患得患失,常??诓粨裱浴?/br> “聽說那個叫沈斌的,是你的獄友介紹給你的,條件還不錯,你也真不容易?!?/br> 香山早就跟沈斌劃清界限了,只是礙于蕭哥的面子,雙方心里有數(shù),但沒有公開。 他不反駁,獨自一人騎著馬,形單影只。 那匹英國純血馬被甩在后面,立刻追趕上來,挨著香山的馬,伸著脖子去蹭人家,耳鬢廝磨的樣子。 香山的那匹阿拉伯馬今天先是沒被顧汐選中,反而被交到一個陌生人手上。接著又發(fā)現(xiàn)了顧汐的怒氣,他似乎并不喜歡自己背上的這個人,就像自己不喜歡那匹湊過來占便宜的英國馬一樣。 它決定小小地報復(fù)一下。于是用腦袋頂走顧汐的馬,然后飛快地在草場上奔跑。 香山抓緊韁繩,他沒想到這馬發(fā)起瘋來完全不輸給顧汐,幾番顛簸,最后俯下身體伏在馬背上。 顧汐追上來的時候,香山已經(jīng)摔下了馬背,幸好屁股先著地,傷得不算重。 小心翼翼卷起長褲的邊角,能清楚地看到他腿上的幾塊淤青。 顧汐低著頭,香山看不到他的表情,就把腿縮回來,故作輕松地動一動,證明自己并沒有大礙: “我先回去,今天的事……你不要和BAND先生說,他也是好意。” 說著就一骨碌爬起來,打算一個人往回走,但是又重重跌回去。 “別動,你受傷了。” “不要緊,我還能走?!毕闵綀?zhí)意要再爬起來,被顧汐按住了。 他跪坐在坡地上,把香山的腿抬到自己雙膝上,輕輕揉捏: “作為老板,我一點也不想看到員工因為傷病影響工作。合作的事就在這兩天,等BAND回來,我們就可以行動了,所以你現(xiàn)在必須聽我的。”然后又俯下身,要打橫抱起香山,被他拒絕了。 “扶我一把就可以了,我?guī)Я怂幘疲砩纤澳ㄒ稽c,很管用的?!?/br> 顧汐只好托起他一只胳膊,讓他全身的重心都靠到自己身上來,然后一步步走回去。 在馬場找到一輛舊吉普,把香山安頓在后座,顧汐慢慢開回了莊園。 中午的烤rou以及下午的溫泉當(dāng)然泡湯了,顧汐一回去,就讓管家找來家庭醫(yī)生。 “不必了,只是發(fā)青發(fā)紫而已,過幾天就好?!?/br> 顧汐坐在床邊沉著臉: “萬一傷到筋骨呢,你以為你還年輕?” 一句話把香山說得沒了聲音,只能靜躺著等醫(yī)生過來。 香山趁這個空當(dāng)閉上眼休息,顧汐靜靜端詳著他。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是他從馬上摔下來的那一刻,自己的確難受極了,好像心臟突然高高懸在半空,然后飛速下落,這種致命感已經(jīng)很多年不再有過。 醫(yī)生不久就到了,大致檢查一遍,確定香山身體沒有大礙。只是需要多休息,不宜走動,又開了點藥,頂多三五天就會好的。 香山趴在床上伸出手指算日子,三五天,再加上這邊的工作,起碼還要再拖十天才能回去。 顧汐看他不斷變化睡姿,本來是躺著,又不安分,醫(yī)生離開之后就像烏龜翻身那樣把背對著屋頂,自言自語算日子。 才開口打算說他兩句,顧汐忽然臉一紅,想到香山是屁股先著地的,那里應(yīng)該摔得最重。 “先把外用藥抹了,我箱子里有一瓶精油,晚上拿給你。” 香山把腦袋埋進枕頭里,悶悶地回了一聲“好”。 顧汐不滿意,伸手捏了捏他的屁股。這個舉動早就超出正常關(guān)系范疇了,香山回頭看著他,顧汐頓時被那個眼神震住。 沈斌在一次醉酒之后,也對香山動手動腳,平時卻擺出一副不屑的樣子。如果顧汐見識過那個場景,就會明白,香山這時候看他的眼神,和當(dāng)初看沈斌簡直一模一樣。 顧汐忽然間明白原來他們的距離已經(jīng)很遠了。 “你休息吧,我先走了?!?/br> 香山這次直接沒給他回應(yīng),頭埋得低低的,好像睡著了一樣。 晚飯的時候,BAND問顧汐: “你要送飯上去嗎?” “當(dāng)然。” “可惜浪費了今天的美妙安排,顧,如果我是你,就跟他騎同一匹馬?!?/br> 顧汐搖頭苦笑: “那么摔下來的應(yīng)該會是我?!?/br> 進香山房間前,顧汐特意敲了敲門。 香山在屋里洗澡,水流聲很大,掩蓋了顧汐的敲門聲。 他以為香山睡著了,想放下飯菜和精油就離開。 不過糟糕的是,香山?jīng)]有從里面將門反鎖的習(xí)慣,更何況這是別人的家。 所以顧汐輕輕一轉(zhuǎn)門把手,就看到了這樣的情景。 香山在床對面靠窗的位置淋浴,窗沒有關(guān)嚴實,但是紫色的窗簾將室內(nèi)的春景全掩住了,偶爾有微風(fēng)輕輕卷起簾布一角,輕紗纏繞,又漸漸平復(fù)。 這間房的構(gòu)造和顧汐那間一模一樣,淋浴間是開放式的,并且就在臥室內(nèi)部,所以從他這個角度,可以輕易看到香山一絲不掛的模樣。 不是上次在酒店里隔著朦朧的磨砂玻璃,一切都有飄忽不定的距離感,現(xiàn)在是切切實實赤身裸體的香山。 顧汐發(fā)現(xiàn)過了這么多年,居然還會心悸,而且比起當(dāng)初,只多不少。 香山背對著他,背脊挺拔,雙腿修長筆直,水珠順著他緊實微翹的臀滴落下來,那里的確烏青一片。 顧汐站在門邊,不由就肖想起來,他更想看看香山的正面。但是又不愿意驚動到他。 最后他輕輕把東西放在桌上,反手關(guān)上了門。 香山洗完澡,穿好衣服,看到桌上的東西,驚訝過后有點羞憤交加: 顧汐來過了。 香山這幾天沒怎么跟顧汐說話,顧汐送來的精油也沒抹,只是看了一眼,就放進了房間的抽屜里。 那東西要配合著泰式按摩才有效果,這是顧汐的本意。 香山每晚都在洗完澡之后,把全身青紫的地方用藥膏均勻涂抹好,然后換上棉質(zhì)的睡衣睡褲,像天天那樣趴著睡。不過好在床很柔軟,姿勢雖然別扭,但是人不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