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香山_分節(jié)閱讀_19
他趕到學(xué)校的時候,大家都各自散了,新生這兩天要不停地開會,然后軍訓(xùn)。顧汐為了照料二叔,特地請假,直到軍訓(xùn)結(jié)束正式開學(xué)才過來。 不過后來他常聽說,那天的香山站在臺上,是怎樣美妙的光景。 回到娛樂城,有同事小跑著過來: “顧汐,經(jīng)理到處找你呢!” 一般他們這些人上頭都有人分管,經(jīng)理是不會輕易找上門的。顧汐跟著上了電梯,一路上思襯著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確定自己沒做任何出格的事兒。除了代二叔看場子,按規(guī)定是不允許的,他給足了分管頭目好處,二叔也來了好幾年,在這里有點人緣,人家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經(jīng)理看了顧汐半天,開口問旁邊人: “我記得這看大門的是個中年人,你們今天說他以一敵五把人打趴下的時候我還不大相信。這是怎么回事,誰能跟我解釋解釋?” 顧汐搶先開口: “那是我叔叔,他最近病了,又不能耽誤治療,我過來替他?!?/br> 顧汐知道,像這種人物,一天要處理的事太多了,不可能在他身上糾纏太久,盡快把事情交代清楚,他應(yīng)該不會為難自己。 經(jīng)理微微點頭: “今天表現(xiàn)不錯,這樣吧,你叔叔的工作我給他留著,你到上面來幫忙,不會虧待你的?!?/br> 顧汐想了想,同意了。 等到軍訓(xùn)結(jié)束,正式上課的時候,顧汐錯過了結(jié)交兄弟的最好時機。男孩子在一塊兒,軍訓(xùn)這種大環(huán)境,往往兩三天就能混成死黨。 顧汐第一天上課的時候,連別人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再加上家就在附近,顧汐退了學(xué)校的床位,每天步行回家,跟班上同學(xué)很難有什么過硬的交情。 至于娛樂中心,經(jīng)理讓他周末過去就可以了。 顧汐對機械沒有什么特別的興趣,也不喜歡物理化學(xué),幾節(jié)課下來,完全處于云里霧里的狀態(tài)。 但是他發(fā)現(xiàn)一個人,坐在右邊角落里,有時候?qū)W⒙犝n,有時候又埋頭做筆記,就連累了趴在桌上睡覺,都讓人覺得移不開眼。 顧汐看了半天,再回頭聽課的時候,更找不著北了。 中午在食堂吃飯,人潮擁擠,走半步就一身的汗,香山把飯菜打好了,回頭一看,黑壓壓一片,已經(jīng)沒有空桌了。 顧汐意識到對面有人走過來,先把飯菜放好,又把書堆在桌邊,他沒有抬頭。 “同學(xué)?”香山試探性地叫他。 顧汐覺得眩暈,他看看旁邊,一切都很真實。 “真的是你!”他呼一口氣,在顧汐旁邊坐下。 “報名那天我就看見你了,但是隔得遠,沒法叫你。后來軍訓(xùn),他們說有個人沒來,我看到表格上的照片了,真巧!” 顧汐沒說話,只是笑了笑,又埋頭吃飯。 香山看他不言語,完全沒有那天做生意的勁頭,也沒再說話。有的人天生性格多樣,工作跟生活完全區(qū)分開,骨子里其實很冷淡。 顧汐飯快吃完了,才說: “你……也是機械學(xué)院的?” 大概是避免冷場,大家一個專業(yè)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總歸要找個話題聊兩句。香山笑道: “跟你一樣,都是化工機械?!?/br> 原來不止同校,還一個專業(yè),以后上課都可以見面。顧汐覺得有點呼吸不暢,他一向獨來獨往,根本沒什么朋友,大學(xué)更難結(jié)交。香山似乎很好相處,眉眼彎彎的,笑起來真好看。 他還沒打聽香山的姓名,對方就收拾好了打算離開: “那邊有朋友叫我,下次聊?!?/br> 顧汐再抬頭的時候,香山已經(jīng)走遠了。 21、相識 ... 之后一個星期里,顧汐沒有再和香山說話。有時候他到教室,只有香山一個人,正十分困倦地趴在桌上,顧汐也不知道這是醒著還是睡著了,靜悄悄坐在離他三排遠的位置。后來才聽說,香山課余時間都在實驗室做清理工作。 二叔病情控制及時,出院休息幾天,就回娛樂城工作了。一開始知道顧汐沒聽他的勸,自作主張過來替他,最后還決定在這地方長期干下去,氣就不打一處來,好幾天不理他。但是顧汐已經(jīng)不小了,有他自己的打算,多說無益。二叔前天晚上就著顧汐做的幾樣好菜下酒的時候,悶悶地說: “你向來脾氣倔,沒人改變得了,我再說也沒意思??傊憧粗k,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心里應(yīng)該清楚?!?/br> 顧汐這才緩過一口氣: “謝謝二叔!” 二叔繼續(xù)喝他的酒,沒理顧汐。 又是一周的開始,顧汐非常頭痛,他不喜歡實驗課。那些亂七八糟的物理實驗,他本來就不感興趣,偏偏還緊跟在周末之后。 這個周末,他幾乎沒合眼。廣東那邊來了一幫客人,開始在會議室里談了一下午,顧汐就跟其他人一起,站在門外守著。后來似乎正事兒做完,開始娛樂活動了,他更不得閑,又跟著客人下樓。這次出乎意料,經(jīng)理居然叫他們都進去,并囑咐做好分內(nèi)事就可以??吹贸鰜磉@幫客人有點來頭,而且做事謹慎。 一整個晚上,顧汐聽了點苗頭,這幫人靠走私牟取暴利,但是走私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這樣站了一整夜,身體再好也有吃不消的時候。做實驗之前,導(dǎo)師的分析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輪到自己動手,每個步驟都比別人慢半拍,等大家三三兩兩都走光的時候,他還沒做完。 “遇到困難了?” 顧汐抬頭,居然是香山。他不知道說什么好,光憑想象就能描摹出自己現(xiàn)在多狼狽。 “導(dǎo)師已經(jīng)走了,他讓我留下來收拾實驗室?!毕闵教匾饨忉屵@里沒有別人,想讓他放松。 他不知道,能讓顧汐緊張的,恰恰是他自己。 顧汐一般是不大在意旁人看法的,但是卻對香山特別留心。 其實如果當初留在商學(xué)院,一定比現(xiàn)在好很多,顧汐自己一有空就過去旁聽,上課卯足了勁,不像機械這邊,沒一樣他感興趣的。但是如果呆在那邊,也許就很難見到香山了。 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顧汐都十分慶幸自己被調(diào)去機械學(xué)院,因為香山在那里。 “這個實驗,我……做起來不太順手?!鳖櫹恢勒f什么好,只能憋出這一句。 香山輕輕拉開他搭在桌邊的手,重新調(diào)好儀器,然后在一邊給他指導(dǎo): “這個電學(xué)實驗是驗證戴維寧定理的,你按照書上的圖把線路連接好,試試看?!?/br> 兩個人走出實驗大樓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再去食堂,一樣菜都不剩。 顧汐很不好意思: “耽誤你了,你看這樣好不好,到我家吃飯,就在學(xué)校附近。” 香山望著他,眼睛又黑又亮,顧汐不說話了,他等對方的答復(fù)。 “那就……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