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之徒_分節(jié)閱讀_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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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我靜靜地聽著。 “……好吧,媽撒謊了,你爸他還沒……但是過一陣子肯定能想通的?!迸艘琅f喋喋不休,我很想拿什么堵上她的嘴,“不過媽能接受,你告訴媽,你那個……對象,他叫什么?是學生嗎?” 已經(jīng)工作了。我終于忍不住開口,不是學生,至于叫什么……您看這樣好不好,改天我登門拜訪,給您道個歉。 “喂喂……”聽筒里,女人急于追問。 我握著電話,抬眼瞧見左寧正站在面前,他看著我,冷冷地說賈臣,你以為你是誰? 我動了動嘴唇:你出柜了? 他還是那樣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個混蛋。 你爸打你了?我又問。 這事跟你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他說。 我突然覺得我們的關系很尷尬,就像又回到某個原點,到頭來,仍然是他在付出,只有一點不同:誰都不會有收獲。 孟琪琪的話突然在我腦海里扎營,不斷地凸現(xiàn)又沉淀,我只需想起那一句,就足夠氣力全無。 如果做錯過什么,是不是就永遠得不到原諒? 每個人都在這人生的路上不斷犯錯,我們在祈求他人原諒的同時,卻從未試著去原諒他人。 “怎么會沒有關系?”我突然拉過他,細細地吻他,說你回來吧,叔叔不能沒有你。 我一直覺得他不夠聰明,但他只不過裝傻罷了。 也或許只有在這樣的深夜,我才會醉酒一般,說兩句rou麻的真心話,也算是應了這良辰美景,美人坐懷。 我們是空心人 我們是填充著草的人 倚靠在一起 腦殼中裝滿了稻草。唉! 我們干巴的嗓音,當 我們在一塊兒颯颯低語 寂靜,又毫無意義 好似干草地上的風 或我們干燥的地窖中 耗子踩在碎玻璃上的步履 呈形卻沒有形式,呈影卻沒有顏色, 麻痹的力量,打著手勢卻毫無動作; 那些穿越而過 目光筆直的人,抵達了死亡的另一王國 記住我們——萬一可能——不是那迷途的 暴虐的靈魂,而僅僅是 空心人 填充著草的人 ——畢柯詩摘(艾略特?空心人?第一節(jié)) 老畢詩選靜靜地躺在地板上,偶爾晚風吹過,書頁嘩嘩作響。 左寧在我的懷里,起初是僵硬的,而后一點點融化開,他抬頭看我,說賈臣,我…… 我堵上他的雙唇,竭盡所能的溫柔了。大概我這一生中,也從來沒有那個時刻像現(xiàn)在這樣過。 如果不是因為突兀的手機鈴聲,我大概已經(jīng)對他說出那句話了,不管是否真心,起碼這一刻我沒有什么目的。 “接電話吧?!彼p輕地推開我,走去電視柜旁邊替我拿來手機。 一看號碼:新波網(wǎng)運營部主管。 “怎么回事你賈律師?”聲音急促,像是有大事。 “發(fā)生什么了,你慢點說?!蔽以囍€(wěn)定他情緒。 “你被盜號了還是怎么的?發(fā)那種微博?”他有點質(zhì)問的意思。 “發(fā)什么了?” “不是你發(fā)的就行,估計你是被盜號了?!彼杂邪残?,“網(wǎng)站先把你賬號凍結(jié)了,查清楚再解封,你自己也想想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或者賬號跟別人共享過之類的?!?/br> 我趕緊打開筆記本,微博已經(jīng)被刪的差不多了,幾個大論壇上還保留著事件的經(jīng)過截圖,我研究了一會兒,總算是有點眉目。 晚上袁城在我辦公室喝酒的時候,我還一邊心不在焉地刷著微博,就在我送他去醫(yī)院的路上,一條以我賬號發(fā)出的微博引起了廣泛的關注。 那條微博是這么寫的:陽光集團的案子,一直是我的心病,如今再也坐不住,想就此澄清,換一個良心上的安慰。 我頭皮發(fā)炸,覺得這事蹊蹺,雖然只點名陽光案,沒抖出任何有價值的料,但是已經(jīng)成功地吸引了人們的眼球。 而且如果不是我清楚的知道,這條微博不是出自自己之手,在這一刻,我真的覺得它像極了我的內(nèi)心剖白。 我有些站不穩(wěn),慢慢地跌坐在床邊,大腦一片空白,什么都填不進來。 25、且聽風吟 ... 我小的時候,經(jīng)常聽我爸教誨,要我剛正不阿做事,挺直腰板做人,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他那不是教誨,而是教毀,教著教著,差點沒把我毀了。 我覺得這大概是代溝,因為在他那個年代,兒童們都這么唱歌:我是小溪流,一直向前流,小溪流啊小溪流,一直向前流……于是所有人都是那樣清澈潔凈的向前流著,毫無掩蓋的流淌著,短衣少食,仍然覺得生活如蜜,就像農(nóng)夫山泉,還有點甜;而在我的年代,少年們都這么唱:馬列主義大普及,上層建筑紅旗飄,革命大字報(嘿),烈火遍地燒,勝利凱歌沖云霄,七億人民團結(jié)戰(zhàn)斗,紅色江山牢又牢……一邊高唱紅歌,一面逼得領導跳湖,師長投井,一邊跳著忠字舞,一邊打斷親人的腿,沒有情感,只有背叛。 到如今,牙牙學語的小孩都會這么唱:出賣我的愛,你背了良心債,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 主流價值觀就是這樣,它在前面一路狂奔,使你只能望其項背,永遠趨之不及。 對于微博門事件,我大概有了眉目:被人打殘那天晚上,我的筆記本曾經(jīng)失竊,這東西就跟陳冠希的硬盤一樣,加密再周全也總能破解。我猜想大概就是那一次,讓我丟失了微博賬號的密碼。 先是在rou體上摧殘我,然后在意志上瓦解我,這招有點像老畢開頭綁架我的那一段,但我敢肯定,這次一定不是老畢。 那么到底是誰在幕后導演這一切?陸遲是不太可能了,因為口口聲聲喊著要報復誰的,一般都沒那個本事,純粹賺個口舌之快,過過嘴癮,陽光集團案情復雜,關系錯綜,且公權(quán)力也參與其中,敢跟頂上青天叫板的,還輪不到他。 左寧見我臉色不好,也沒多問,只說要不要去放水,洗個澡可能會比較舒服。 我擺擺手,嘆了口氣,說叔叔這次是遇到大麻煩了,得抓緊時間解決,說完便要出門,走到門口卻又轉(zhuǎn)回去,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說你今晚就別走了吧,在家等我回來,我還有話沒跟你說完。他點點頭,說你去吧,我不走。 他的發(fā)梢散出絲絲清香,我嘆了口氣,想再說兩句甜蜜的話,卻發(fā)現(xiàn)聲音停在舌尖之上。于是俯身吻他,盡量的細軟綿長,良久才分開,余味繞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