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_分節(jié)閱讀_38
陳澤脫口而出:“迪迦奧特曼,謝謝。”他接過了模型,可能意識到行為過於幼稚,臉有些紅,默默的把模型放到上衣口袋里,抿著唇不再吭聲。 陸知書笑笑,又問:“你喜歡哪種口味的冰激凌?喜歡巧克力的話便換給你。” 陳澤沒吭聲,卻從他手里接過巧克力口味的冰激凌,然後邊走邊吃,也不怎麼在意自己身上還穿著西裝的精英形象。 這倒是第一次看見孔雀的另一面,新鮮的,童心未泯的,教人覺得歡喜可愛。 陸知書看著看著,自己都沒察覺到嘴角已經(jīng)上揚起來。 兩個人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默默吃著冰激凌,也沒有吵架。 陸知書問:“你喜歡咸蛋超人哦?” 陳澤也不回避這個問題,嗯了一聲,平靜地說:“小時候很想得到奧特曼的模型,可是父親管的嚴(yán)厲,不給任何玩具。他認為所有的玩具都會叫人玩物喪志?!?/br> 他想了想,又說:“長大後再買這些東西,會覺得不好意思。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跟小朋友一樣,覺得很丟臉?!?/br> “我這里正好有收集到全套的。你要嗎?我送給你?!?/br> 陳澤猶豫了一下,說:“還是不要了,我可以自己買?!?/br> “你還在生我的氣。” 陳澤沒吭聲,吃冰激凌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聲音有些沙?。骸斑@些天我想了很多。” 那天他將陸知書趕出去後,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想了整整一個晚上。 他知道自己在生氣,可是生氣的本質(zhì)原因,卻是因為陸知書的態(tài)度。 氣他把自己當(dāng)個女人,更氣的是他提出交往的原因只是因為責(zé)任。 陳澤總覺得,自己可以不去計較這件事,甚至可以去忘掉這件事,但是卻不可以被人這樣碾踏自尊。 他突然就覺得累了。 活了整整三十多年,除了事業(yè),感情上一直是失敗的。陸知書說的沒有錯,他再逞強,也始終需要個固定的伴侶,可以每天為自己做飯,下班回家時,家里不是漆黑冰冷,知道有個人在等自己。 那個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舉案齊眉,相濡以沫。 可是沒有。 陳澤說:“那件事我已不想再計較。大家都是成年人,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zé)。而且,也不怕丟臉的告訴你,我也的確享受到了rou體的愉悅。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嗎?不用多作一些無聊的事了。沒有用的?!?/br> “那你為什麼要逃?” “你是指我申請調(diào)職的事嗎?哦,那不是因為你?!标悵捎蒙鬃哟林凶永锏谋ち?,慢吞吞道,“小沐過些天要回法國了?!?/br> “小沐?她是誰?” “算是未婚妻吧。那晚你們見過的?!?/br> 陸知書猛然想起那晚在陳家門口見到的女人,有嬌小玲瓏的身材,靈動的雙眼,站在陳澤身邊小鳥依人,郎才女貌。 他的心忽然就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揪了一下,連呼吸都開始不暢了。 “你……你是說,你有未婚妻?” 陳澤點點頭:“我已經(jīng)三十歲了,總得有個家,小沐是個很合適的結(jié)婚對象,我也很……很喜歡她。我去法國的分部也正好可以陪陪她。” “那我呢?”陸知書脫口而出。 陳澤心里一動,回過頭來望著他,“我們有什麼關(guān)系呢?陸知書。我們之間,從頭到尾除了rou體關(guān)系,還有什麼?” 他回想起與男孩兒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就是因為荒唐的威脅。 男孩年輕氣盛,想要什麼就必須得到。他那時候也正好也因平淡的生活而空虛著,便半推半就地順從了他,和他玩起了威脅與被威脅的游戲。 游戲始終只是游戲而已。 直到那晚,他們真的發(fā)生了實質(zhì)性的關(guān)系,陳澤才驚覺,原來男孩兒已經(jīng)能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影響力了。 這不是個好兆頭,他覺得自己再走下去,可能會輸?shù)囊粩⊥康亍?/br> (修改字數(shù)不能超過2033,所以剩下一小段放在作者有話里) 作家的話:見他啞口無言,陳澤的眼神黯淡了幾分,吃完了最後一口冰激凌,站了起來,說:“我們就這樣吧。以後你別再跟人胡鬧了,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樣,可以原諒你?!?/br> 他走了,陸知書就坐在椅子上,看著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洪荒人流中,卻一步都動彈不了。 只是覺得,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東西,在心里悄悄的,瘋狂的蔓延起來。 (12鮮幣)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調(diào)職書很快就批準(zhǔn)下來了,護照手續(xù)統(tǒng)統(tǒng)辦理齊全,只差三日後動身。 公司的人提出要給陳澤辦餞別會。 陳澤婉拒。 主管道:“這些年來我們受你照顧不少,如果沒有你,我們也沒有今天這樣安逸。餞別會還請你能賞臉過來。” 主管比他年紀(jì)大上十多歲,說出這樣的話,陳澤也不好推拒,只好答應(yīng)。 那天來的人挺多,大家表現(xiàn)的都挺傷感,傷感到令陳澤都對覺得自己產(chǎn)生了錯覺:何時自己的人緣已變得如此之好?只記得從前年會時,只要他出席的地方,大家都退避三尺。他也心知肚明,每年只按著規(guī)矩露個面就走。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中籌交錯,很快便醉意憨然。 陳澤聽著他們感激的話,絮絮叨叨,更有甚者,也不知是因為酒精的緣故還是真的太過不舍,竟流出了眼淚。 陳澤也喝多了,腦袋昏沈沈的,卻還有人不斷的來敬酒。醉意朦朧間,他抬眼,朝人群那頭望過去。 陸知書今夜也來了,卻從頭到尾沒有跟自己說一句話,也沒喝酒,只一人獨自坐在人群末尾,酒店的燈光略微暗淡,年輕人的臉孔被陰影遮住,瞧不清他的表情。 似乎是察覺到陳澤注視的目光,年輕人抬起頭來,也怔怔朝這邊看過來。 二人視線糾纏著,說不清道不明,只覺有萬千絲線絞纏在一起,結(jié)成一張巨大的蛛網(wǎng)。 陳澤突然覺得壓抑的很,連忙尋了個借口跑出去,蹲在酒店門口,想抽根煙。摸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沒帶火機。 有只手伸了過來。 打火機哢噠一聲,火苗竄起。 陳澤湊過去,把煙點燃,含混道:“謝了?!?/br> 白色的煙霧在夜空中嫋嫋升起。 陸知書望著男人被煙霧籠罩的側(cè)面,清瘦而朦朧的,明明近在咫尺,卻又好似遠在天涯,不可碰觸。 “其實你不用走的。走的人應(yīng)該是我才對。”陸知書也給自己點了根煙,蹲在酒店門口的大理石臺階上,“我不知道現(xiàn)在要怎麼對你表達歉意??墒俏业闹匦乃坪醴佩e了,好像事情已經(jīng)偏離了軌道。我不曉得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我現(xiàn)在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麼?!?/br> 陳澤沒說話,默默吸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