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罪就是我的罪，你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Rene在他耳畔纏綿的說。

    “那么你所的傷，都是我的?！彼固亓制嫦耄瑩崦?，但是他沒有說出來“Lilia聽見會不高興的，這好象該是她說的，”過了一會兒斯特林奇說。那時候，他剛剛分居，Rene還不知道。

    Rene臉一下子紅了，“對不起?！?/br>
    “不，沒關(guān)系，我喜歡聽你說?！彼固亓制嬲f，

    但是Rene低下了頭去。

    “你再說點什么，我喜歡聽。”斯特林奇撫摩著他，很溫柔。

    “你所有的罪，它們都是我的。所有的痛，也都是我的?！盧ene嚅囁著重復(fù)了一遍，吻著那個人，在他耳畔絮語，“別怕……我會告訴上帝……你是好人！我會跟上帝說，替你承擔(dān)所有的罪?！?/br>
    那人轉(zhuǎn)過頭輕輕地回吻著他。

    “我什么都不怕，無論這個世界還是那個世界?！币粫海固亓制嫣谷坏恼f，撫摸著Rene。

    “我也是?！盧ene說。

    房間里靜極了。

    只有每隔很久之后，兩人低聲的絮語。

    “那也是上帝的旨意，不是嗎？是祂叫你承擔(dān)這些？”Rene說，撫摸著他。

    而他自己也受了那么多罪，足夠洗滌自己的罪孽，夠嗎？他不知道。

    他們再次吻在一起。

    “一定要記得，末日審判的那一天，上帝面前，有一個人會為你承擔(dān)所有的罪?！盧ene說。

    “所以，你一定會上天堂的?！?/br>
    “哦，你怎么會知道？”斯特林奇微笑著看著Rene。

    “因為我就是你天堂的鑰匙。”

    是嗎？斯特林奇有點詫異的說。

    “是的！”Rene狡黠地一笑，“注意！天堂就要來了！”他附下身去，把頭埋到他兩腿間。

    斯特林奇大笑了起來。

    他們熱烈地再次糾纏起來。

    “我們現(xiàn)在就在犯罪，”忽然斯特林奇笑著停下來，扯著Rene的頭發(fā)對著自己，說道。

    “不，別管它！”Rene說，“我們是在罪惡里打滾的羔羊?！?/br>
    兩人大笑。

    于是他們重又翻滾起來zuoai，似乎相信經(jīng)過罪惡的泥漿洗滌，他們就重又能像羔羊一樣純潔。

    更多的時候他們只是在床上低聲聊天，或者，只是靜靜地呆在那兒，Rene知道有時，斯特林奇或許只是需要自己和他呆一會兒。

    這么多年來，斯特林奇從沒對Rene提出過任何要求，比如要他加入自己，為自己做事，或者共同生活。雖然Rene知道，他欠斯特林奇的，他隨時都可以拿回去。

    而Rene在Harvy那事情前，也從沒麻煩他。

    他們很少談起對方的工作，不管誰碰上過怎樣的麻煩。只除了偶爾再次見面時

    “聽說你又升職了？”斯特林奇會說。

    “是的?！?/br>
    “這么下去，你會成警察頭子的?！?/br>
    “絕對不會?！盧ene說。

    有一次，Rene去那里，斯特林奇將一只黑色的電話遞到他手里，“給你換個電話，這個電話信號無法被跟蹤，通訊內(nèi)容也不會被衛(wèi)星記錄，你可以隨時打給我。”

    Rene接了過來。那電話后來斯特林奇又給他換過幾次，于是他身上一直有那樣一只斯特林奇一個人的電話。

    第97章

    紐約的清晨，街道上很安靜。

    新住處里，Reon講到了那堂課，告訴他那時候才知道斯特林奇是誰，兩人便各自撲到一張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沒多久，Anton感覺自己被恍惚的人聲驚醒了，什么人呢？他記不清了，等他徹底醒來，看見Rene在盥洗室洗臉。

    Anton洗完，看見Rene已經(jīng)端著早點的盤子進了大廳，臉色蒼白。

    “我們在這兒吃吧，飯廳的椅子我還沒配好?！盧ene說。

    Anton點點頭，想起飯廳有點歉意。

    “你沒睡嗎？”他們在大廳進門不遠(yuǎn)的方桌邊坐下來，Anton問。

    “睡了，被噩夢吵醒了……”Rene疲憊地嘆了口氣。

    “噩夢？”

    “沒什么……”Rene搖了搖頭，沒有抬頭，“我經(jīng)常作夢，有時候……整晚噩夢。”

    “夢到……達(dá)拉斯嗎？”Anton抬起了頭，他想說希金斯，但是話到嘴邊又換掉了。

    Rene看了他一眼，“不，我從不夢那些事，是以前的，更早的……或許也不算噩夢，但對我是?！焙蟀刖渌诺土寺曇?，一邊伸手去分面前盤子里的東西，“抱歉……我這兒吃的有點少……”他的聲音充滿疲憊，“超市里弄好的，我簡單熱了一下，可能有點硬，我們分著吃吧?！?/br>
    Anton注視著Rene接連兩刀都沒有切斷一處堅硬的筋腱，Rene的手明顯在顫抖，最后一下汁水跳了一下，落在了盤子邊。

    “哦，他媽的！”Rene輕聲說，無奈地放下刀，去抓餐巾紙，“對不起?！?/br>
    但是Anton已經(jīng)立刻站了起來，快步上去用自己剛才的熱毛巾裹住了Rene的臉，然后把那盤子拿到了自己面前，“你太累了?！彼f。

    “謝謝！”Rene接過了毛巾，敷了一下臉，注視著Anton在盤子里把它們分開。

    “我夢見，雷諾，在動手修一座墻，”隔了一會兒，Rene又開口了，語氣帶了點嘲諷，“而我就睡在那墻下面。”

    “恩……周圍有很多人在走動，有雜沓的環(huán)境聲，我想起來卻只能貼著墻臥在那兒睡覺，他就站著在我上方修墻。我好像是上了一天班，就穿著上班的衣服和咱們的靴子，但又像是小孩子。”

    “母親走來看了看我，走了。父親也看了看，他們都沒跟我說話就走了?！盧ene繼續(xù)說下去，語調(diào)平板，“接著我小時候的很多同學(xué)，也在我面前走過去了，剩下我一個就在那墻下睡著了?！?/br>
    “然后，夢里，第二天我一醒來，那墻全塌了，滿地碎磚木?！盧ene挖苦地撇了下嘴，擺了擺手里的刀叉，“原來那是在一個公園里，里面有一座山，很高，我每次上去，都似乎要掉下來，一踩上去謝謝！”他伸手接過Anton分好的盤子，“腳下的土就坍塌下來，但沒有地方抓靠。”

    Rene飛快地吃了一會兒他們都餓得不得了又繼續(xù)說下去，“這樣反復(fù)幾次我可能睡了一會兒，然后，我記得那是個周末，我去找你們?！?/br>
    他的語氣一直平板無力，“你，Roger、馬修，特勤處的同事，我小時候的朋友、熟人、你們似乎全住在一起，一棟房間驚人多的房子里，于是我一間一間地找過去，但是你們都不在那兒，我于是很慌張，一個一個打聽，但是回頭，遠(yuǎn)遠(yuǎn)地看在你們在過道另一邊，似乎都不認(rèn)識我，或者看不見我，于是我拼命跟你們打招呼，就醒了?！?/br>
    “當(dāng)然，這不算噩夢。但實際上，他們中有些人，已經(jīng)死了，還有很多人我可能再也不會見到，而你們都混雜在一起。我則分辨不出自己是大人還是孩子?！彼^續(xù)說下去，“……實際上，我經(jīng)常會夢到那些已死的人，家人、朋友，夢里如此真實，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們身上的汗水味?！币粫核f，聲音很輕，“這讓我驚惶……”或者醒來，茫然若失，他想，但是沒有說出來。

    “小時候，我努力想記住每天、每件事、每小時的情景，生怕自己會忘，”他苦笑，聲音變得很低，“那時我以為生命太短，不敢忘記?！?/br>
    他想起記憶里，一個孩子的聲音，“mama，我不會忘的！”

    “后來，從某一天開始，我就拼命忘記每一天的事情。每一天每時每刻我都不想記住，”他涂抹著黃油，發(fā)了一下呆，“這樣十幾年，我的記憶力終于很差了?！彼麚u了搖頭，再次動起刀叉，“可是，他們卻會在夢里出現(xiàn)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