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Anton絕對不會想到，還沒過三天內(nèi)，他這份好感就將全面改觀，再也無法逆轉(zhuǎn)。

    第15章

    周末，特勤處與州警在海濱別墅交接毒品案重要污點證人。

    州警帶證人離開后，Roger和Matthew急于過周末匆匆忙忙地就離開了，“我們先走，祝你倆過個愉快的周末！”轉(zhuǎn)眼間大廳里就剩下Anton和Rene。

    Roger把兩個人歸納到一起的祝福顯然讓Anton感覺有點別扭，回過頭，Rene看了他一眼，已經(jīng)跟他擦身而過走向廳邊，輕輕地一盞盞關(guān)掉壁燈。

    Anton走向門口去穿鞋，Rene恰好從門廊走回，兩人再次交錯而過，衣料之間輕微的摩擦，彼此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息。

    停下來，兩人背向而立，很近。

    Rene關(guān)上了最后一盞燈，剎那間，室內(nèi)昏暗下來。

    黃昏早已降臨，透過落地窗看出去，海洋上，波光瀲滟。

    Anton略一猶豫伸手開門，胳膊已被身邊的Rene一把抓住。

    “你還走嗎？”Rene的聲音沙啞。

    Anton察覺出聲音里的欲望，有點驚異地扭頭看去，眼前是Rene灼熱的目光，手臂上正感到Rene傳導(dǎo)過來的熱力。

    Anton稍一遲疑，Rene手臂發(fā)力猛的往前一帶，Anton腳下踉蹌一個前沖正砸在Rene肩上，人旋即被抱住，兩人糾纏在一起。

    猶疑間，Rene的唇已經(jīng)緊緊壓迫上來。Anton感到Rene的舌尖在自己齒間滑過，老練的逗弄吸吮出自己的舌頭，無暇多慮腰間已經(jīng)一陣熱流躥過，反守為攻，Anton手上猛地加了力道，把Rene壓到墻上，對著印象里那張好看的嘴重重吮吸上去。Rene粗重地喘息出來，口腔微微張開，回應(yīng)著他，聽任他唇舌粗暴的欺凌，緊貼的身體間Anton察覺出Rene腰間的興奮。

    “媽的，”Anton狠狠罵了一句，他粗暴的摸了Rene一把，手也伸向自己的腰帶，然而不容他動作，Rene已經(jīng)雙膝分開跪了下去，拉下了他的拉鏈。

    落日的余暉，把天邊涂成了溫柔的金黃，窗外的海浪依舊在有節(jié)奏的沖刷，那余暉又戀戀不舍地在室內(nèi)逡巡流連，地板上的兩個人，變成了兩個剪影。

    Anton感受著火熱潤濕的唇舌包裹了自己挺拔的陽具，他正專心享受著巨大的快感，突然身后手機滴嘟響起，Anton和Rene同時一僵，停住動作。

    鈴聲執(zhí)著地再度響起，Anton果斷的抓住Rene的頭發(fā)往外一提，退后兩步抓起了電話。

    “……我這就到?！彼掌痣娫挕?/br>
    回轉(zhuǎn)頭，Rene依舊在地板上，靠著墻壁跪坐在自己腳跟上，尷尬地一笑，“你，要走了？”

    瞬間，Anton又瞥見Rene眼里一閃而過的傷感，不由心一軟“我去拿點東西，半小時。”待看見對面那雙眼睛因而亮光一閃，他忍不住又加上句“你洗干凈等我！”

    “靠！”背后傳來Rene一句笑著的罵聲。

    Anton回頭瞥了一眼轉(zhuǎn)身出門而去。

    他身后，剛才磅礴溫柔的夕陽卻已經(jīng)轉(zhuǎn)瞬而逝，家具的輪廓在室內(nèi)四處顯現(xiàn)出班駁和令人狐疑的陰影。

    原來，黃昏的光線竟如人的內(nèi)心，如此詭譎和瞬息萬變，難以捕捉。

    Anton開車奔向二十公里外的濱海公園，拐彎處，略一停車，一個暗色的身影閃上了車。

    “抱歉抱歉，我今天一天都在開會，就是前兩天那事，小斯特林奇海上陸上好幾個買賣，原本都盯牢的，結(jié)果全讓他繞開了，肯定是出了內(nèi)鬼，只是不知道聯(lián)邦、州警、安全局、海關(guān)，出在哪個環(huán)節(jié)上，媽的現(xiàn)在全天都在查這個，你知道這是今年最大的案子，上面直接交代下來的，要命啊！給你，老同學(xué)，這是你要的資料?！蹦侨穗S手遞上一個信封，“我走了。有事隨時電話我。”Anton的老同學(xué)飛快地下了車。

    就在兩天前，東北部道上最大的家族斯特林奇家族老大小斯特林奇到了紐約，在郊外森林密會。而Anton連環(huán)殺手７宗沒有找到雇主的案子里，起碼有五宗跟斯特林奇家族有直接牽連。聽到這個消息他只得又動用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老同學(xué)了。

    這一次，Anton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把這個案子掀個水落石出，要讓自己從三年多糾結(jié)的噩夢里徹底醒來，不惜任何代價。

    Anton果決的抽出了信封里的紙，最上面是一張簡單的紙片，寫著斯特林奇到紐約后幾個大體的路線，很模糊，跟蹤組看來寫不出更具體的地點，可見對方行事很隱秘。

    紙片背后是一摞照片，可以看出怕被人發(fā)覺，照片拍得很遠，長焦鏡頭下的人影偶爾有點發(fā)虛，動態(tài)中顯現(xiàn)出周圍空間壓縮的畸變。Anton看著上面的人影無奈的嘆氣，他顯然不能以一個簡單的嫌疑或者好奇為理由調(diào)衛(wèi)星來跟蹤。

    翻到后來，只有最后幾張與眾不同，可以看出是從人身上的紐扣攝像機之類拍到的這么說現(xiàn)場有個臥底，這是Anton的第一個想法。隨后他看到一張照片，一幢房子前，前景是小斯特林奇，后邊他的貼身保鏢和一個人正并肩走上斯特林奇的車。保鏢在前面幾張照片里出現(xiàn)過，所以他能夠認出來；待他把照片湊到眼前，細看另一個人時卻不由愣住了，如果不是親眼見過那件外套和帽子，Anton說什么也不會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Rene。

    Anton本能的蓋住照片抬頭看向周圍。

    空氣里郁結(jié)了一天的熾熱已經(jīng)褪去，周圍一叢叢黑魆魆的灌木正在海風(fēng)里搖擺。夜晚突如其來的降臨竟然有點冷，Anton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Anton低頭再看手里的照片，滿臉疑惑，為什么是他呢？

    Anton調(diào)轉(zhuǎn)車頭開上來路，剛剛拐過路口，就遠遠看見，蒼茫的夜色里，海濱別墅的門前，一連溜停了四輛漆黑的轎車。

    第16章

    看見門前陌生的轎車，Anton本能地警覺，沒有減速從海濱別墅旁駛了過去。

    海濱別墅在夜色里黑魆魆的，只有二層的一角隱約透出燈光。

    經(jīng)過時Anton已然看清，一層的暗影里，十來個保鏢分別控制了別墅的要害，從那走動的身形和肩下隱約顯出的槍袋，都看出來者不善。

    Anton的心向下一沉，每個毛孔都緊張起來，不知道這些人是針對剛剛轉(zhuǎn)移走的污點證人呢？還是另有他圖？別墅里的人又怎樣了？

    Anton的汽車兜了一個圈子，靜靜的停在別墅另一側(cè)不遠的礁石背后。他熄了火，摸出槍，小心地打開車門，攀下了海灘。

    Anton知道在別墅后面有個小船塢，落潮后從礁石上可以攀上船塢，船塢邊看似一片空地，其實下面木欄旁不遠就是地下工具間的天窗，它的另一個天窗開在別墅二層的一個大陽臺下。

    這個房子是特勤處用來提供給證人的秘密住所，之前，對各種來路去路要害都作了仔細的考量。

    Anton輕手輕腳攀上了海灘，在船塢邊小心地探出半個腦袋，觀察別墅后面的保鏢：一個、兩個、側(cè)面還有一個，趁著一個背向自己、一個低頭點煙、側(cè)面的剛轉(zhuǎn)過頭，Anton已經(jīng)一個箭步躍出消失在船塢的木欄后。

    Anton第二次露頭，是在陽臺下，他趁著保鏢轉(zhuǎn)身的空擋，攀上了陽臺，飛快地縮身在高大的窗臺背后，握緊手中的槍，貼住墻，探出身去，透過拉了一半的窗簾，向里面看去。

    室內(nèi)空氣緊張。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穿著黑色的外套，背對著陽臺站在那里。

    那人身子一動，露出了對面的Rene。

    Rene面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對著陽臺，他面前是一張桌子，背后的門緊緊關(guān)著。旁邊墻上亮著一盞壁燈。

    疑惑間，那個不速之客開口了。即便他不開口，單從這一個背影，Anton已能感覺到那人身上一股強勁逼人的氣勢。

    “我想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查到他的下落了吧？！”那聲音志在必得。

    “這是我同事的工作，我還沒有問過。”Rene不動聲色地回答。

    “我知道你的人已經(jīng)搶在前頭！我要你毫發(fā)無損地把人送回來，你聽明白了沒有？！”那人居高臨下的俯視Rene。

    “你這么遠興師動眾地來找一個人，”Rene的目光茫然地越過那個人，落在窗外搖動的樹影上，“他跟你的關(guān)系不一般吧？”他的目光轉(zhuǎn)向那個人。

    “沒錯，鄭煥龍是我的人。”那個人的笑聲里帶著倨傲，“他在我這呆了七年。從我知道他的身世起，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回來報這個仇，我雖然沒有辦法消除他的仇恨，但一定會給他買個保險。”他逼視向Rene。

    “Sam，北方不是你的地盤，你勞師襲遠孤軍深入，太危險了?！?/br>
    “你這是在威脅我？！”那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拿什么？”那人猛然歪過頭來，兇狠地瞪向Rene?！澳隳檬裁锤疫@么說話？！”

    他這一轉(zhuǎn)頭，露出了半個側(cè)臉，Anton暗暗吃驚，這個人的聲音雖然兇悍，然而樣子卻非常端正，棱角分明，樣貌醒目，飽滿的額頭顯出氣宇不凡。

    “Sam，我不是那個意思，從邁阿密到紐約，這一路上有多少人覬覦你南方的生意？再說，紐約人海茫茫，幫派林立，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搶在他們?nèi)髱团傻那邦^？”Rene緩緩說。

    邁阿密？這個人是誰，Anton暗暗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