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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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就危險了! 薛筱筱忍不住驚叫一聲。 正在她分神之際,后頸突然被人砍了一記手刀。 薛筱筱眼前一黑,身子軟軟地倒下,身邊的高挑宮女一把將她抱住,輕聲喚道:“安王妃!安王妃您怎么了?” 見薛筱筱雙眸緊閉毫無反應,宮女一顆嗵嗵亂跳的心總算是平穩(wěn)了些,小心地看看左右,招手叫來早就守在一旁的兩個宮女。高挑的宮女彎腰將薛筱筱背在身上,后來的兩個宮女一左一右扶著,急匆匆離開了曲瀾亭。 太子正在琢磨著怎么勸裴無咎離開京都,突然聽得外面一陣大亂,恍惚間聽見有人在喊“女眷們落水”什么的。 太子一愣,第一反應就是他剛才沒看見方知月,不知道她今天來了沒有,糟了,不會落水了吧? 他剛想到這里,就見裴無咎猛地站了起來。 太子回過神來,“無咎快坐下!我推你過去!” 裴無咎心頭狂跳,他從來沒有這么慌亂過,哪怕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哪怕在戰(zhàn)場上面對著刀槍劍戟,他都能冷靜面對。 可現(xiàn)在,知道他的小王妃有可能遇到了危險,他恨不得肋生雙翅,立刻飛到她的身邊去。 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他的腿就算能站起來瞬間,也不可能比輪椅的速度更快。 裴無咎坐了回去,太子推著他,兩人速度飛快,趕到了御花園。 御花園中已經(jīng)亂成一團。 魏貴妃、皇后、皇上都來了,畫舫已經(jīng)半沉入水中,好在貴女們都已經(jīng)被救了上來。 皇后指揮著宮女送貴女們?nèi)π銓m換掉濕透的衣裙,有被畫舫砸傷的則先用毯子裹了,讓太醫(yī)診治。 太子找了一圈沒找到方知月,裴無咎則是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這里沒有薛筱筱。 “母后,阿月找到了沒有,受傷了嗎?”太子著急地問皇后。 皇后搖頭,“她今天沒來宮宴?!?/br> 太子松了口氣,“那安王妃呢?” 皇后道:“本宮過來的時候就沒看到,聽宮人說安王妃沒有上畫舫,一直在曲瀾亭坐著。可能去別處閑逛了吧?” 裴無咎輪椅轉(zhuǎn)了個方向,去了曲瀾亭。 曲瀾亭中間的石桌上擺著茶點,茶水還冒著熱氣,可亭子中卻空無一人。 裴無咎手指緊緊地握著輪椅扶手。 他的小王妃,去哪兒了? 薛筱筱是在一陣搖晃中醒來的。 她沒有睜開眼睛,甚至連呼吸的頻率都沒變,靜靜地保持著原本的姿勢。 此時她正伏在某個人的背上,感覺身形是個女子。 腰上一左一右搭了兩只手,顯然除了背著她的人,還有兩個在旁邊扶著。 薛筱筱掂量了一下,如果出其不意,自己有沒有勝算。 剛想從空間中把特意磨得鋒利的剪刀拿出來,薛筱筱就聽見背著她的女子重重地喘了口氣,“可算是到了?!?/br> 薛筱筱手指一頓,眼睛微微瞇開一條縫隙,發(fā)現(xiàn)對著的是一個小宮女。 小宮女緊張地盯著前方趕路,腳下磕磕絆絆,并沒有注意到她已經(jīng)醒了。 另一邊的宮女低聲道:“沒把她弄傷吧?” 背著她的宮女累得有些喘,“就是弄暈了,絕對沒留下傷口?!?/br> 薛筱筱趁機看了一下周遭的環(huán)境。 這是一個精致的宮殿,院子里的月季開得正盛。 不過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各處打掃得并不干凈,似乎前不久還住過人,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空置了。 宮女背著她進了正屋,往右一轉(zhuǎn),穿過明間進了臥房。 薛筱筱閉上了眼睛。 感覺宮女把她放到了床榻之上,然后三個人匆匆離開了臥房,還將門關(guān)得死死的。 薛筱筱屏氣凝神,細細聽著周遭的動靜。 三個宮女腳步慌亂,漸行漸遠,聽起來已經(jīng)離開了院子。 她的身邊有另一個人的呼吸聲,帶著濃重的酒氣。 這個人就躺在她的身邊。 這是要給自己安排一出通jian? 薛筱筱想了想,從一進宮門開始,就有人試圖把她帶到偏僻的宮殿來。 如果她跟著小宮女走了,肯定也會被打暈送到這張床上。 如果她上了畫舫落水,應該就是帶著來換衣服,然后再被打暈。 沒想到在亭子里坐著,最后還是被打暈了。 就是不知道,她的“jian夫”是誰? 薛筱筱不知道對方是否正在看自己,她強忍著沒有睜開眼睛。 剛才送她過來的宮女很在意她有沒有留下傷口,說明她們想弄成一個“自愿”的假象。 說起來也是,如果堂堂親王妃在皇宮里被人打暈,那幕后安排這一切的皇后也是逃不掉嫌疑的。 濃重的酒氣下,似乎還有別的味道。 薛筱筱放緩了呼吸,仔細辨識。 蔡嬤嬤教過她品茶、識香,這個味道…… 是龍涎香。 宮里能用龍涎香的人不多,皇上、太子、寧王。 皇后肯定不會陷害自己兒子,那就不是太子。 身邊的人摸到了她的手。 手指細膩,只指腹上帶著薄繭。 寧王。 得知對方的身份,薛筱筱頓時安心了。 寧王不可能想跟她這個安王妃鬧出什么事來,他定然也是被陷害的。 想到這里,薛筱筱睜開了眼睛。 裴瑯正盯著她,桃花眼略有些呆滯,見她醒了,裴瑯笑了起來: “嘻嘻嘻?!?/br> 薛筱筱:“……” 裴瑯握著她的手搖了搖,“干嘛不理我,我不好看嗎?” 薛筱筱身子沒動,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屋里并無他人,這才有了動作。 抬手把裴瑯的手拍開,薛筱筱問:“知道我是誰嗎?” 裴瑯吃力地盯著她,好一會兒,“啊,你是那個……薛筱筱?!?/br> 還有神智。薛筱筱頓時輕松了。 裴瑯是寧王,她是安王妃,皇后要是做得太明顯,肯定會被皇上懷疑。 所以,她的身上沒有傷口,那么寧王可能只是誤服了什么導致醉酒的東西,卻不會像某些話本子里那樣中了烈性春毒,畢竟那些春毒是太醫(yī)能檢查出來的。 不對,就算沒有春毒,也可能有助情之物。 果然,下一刻,裴瑯就握住了薛筱筱的胳膊,他眼神迷離,“薛……你真好看?!?/br> 薛筱筱胳膊一甩,掙開了裴瑯的手。 裴瑯不滿地往前一撲,抱住了薛筱筱的腰,嘟著唇抱怨:“你干什么嘛,我這么好看,你也好看,咱們親親好不好?” 他的腦袋埋在薛筱筱肩頭,蹭了蹭,“薛……雪……小……” 他把自己繞糊涂了,干脆給薛筱筱改了名字:“小雪花,你、你好香啊,是、是……是梨花的香氣!” 薛筱筱一陣無語,裴瑯醉酒之后怎么是這副德行? 她掙扎了一下,裴瑯畢竟是身材高大的成年男子,力氣比她大得多,薛筱筱沒能掙開。 裴瑯見她掙扎,雙臂更用了幾分力氣,他醉酒之后沒個輕重,這一下險些把薛筱筱勒得背過氣去。 裴瑯又是“嘻嘻嘻”笑了幾聲,“小雪花,你的腰好細好軟?!?/br> 薛筱筱:“……” 這估計就是皇后想要的結(jié)果。 也不一定非要他們發(fā)生什么,只要她和裴瑯在這僻靜宮殿“幽會”,而她迷迷糊糊,裴瑯醉醺醺,兩個人躺在床上,就足以報復安王府和寧王,還能讓裴無咎和裴瑯生隙,也許從此反目成仇。 可是,這不是薛筱筱想要承受的。 想了想空間里的鋒利剪刀,薛筱筱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拿出來。 她一伸手,揪住了裴瑯的耳朵,用力一擰。 “你給我清醒一點!” “啊啊啊啊,疼啊——” 裴瑯叫了起來,眼淚汪汪,委屈巴巴,控訴道: “你怎么這么兇,不給親親,還打人?!” 作者有話要說: 裴瑯:這么兇,你不是小雪花,是小冰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