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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笑靨笑了一聲,刮了一下岸容的鼻子,“你緊張什么?我去找總導演啊,你還有哪兒不舒服?” 岸容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又蹙眉看著許笑靨。 許笑靨也沒想到生病的岸容會變得這么粘人,也有點哭笑不得,只得把岸容的手也掖進被子里,安慰道:“沒事,我一會兒就來了?!?/br> 岸容腦子里混混沌沌的,手被塞進去才反應過來,也只能點頭。 不過總導演在視頻里就看出岸容狀態(tài)有點不對勁,已經帶著醫(yī)生過來了,和剛出門的許笑靨打了個照面。 許笑靨壓著自己的急切,和幾個人一起進了門。 沒一會兒人都過來了,岸容也坐了起來,量了體溫三十八度七,許笑靨就有點慌,又問總導演這里有沒有醫(yī)院,小診所也行。 一起過來的那個醫(yī)生表情也有點凝重,他帶的常備藥不少,但是發(fā)燒到這個溫度,最好還是需要打一個退燒針,而且扁桃體發(fā)炎也有點嚴重。 岸容自己有經驗,倒是沒那么緊張,還打著精神,安慰幾個人說:“真的沒那么嚴重,就是發(fā)炎發(fā)燒,我都習慣了,吃點消炎藥和退燒藥就好了?!?/br> “這兒也沒啥大醫(yī)院,我們平時都去賈溝,賈溝有個大夫,小病小災兒都去他那兒,也還行?!鼻锵銚鷳n又有點緊張,“要不去賈溝看看?就是那條件肯定不如醫(yī)院的?!?/br> 這事兒還是得征求岸容和總導演的意思,岸容是真的沒當回事,感冒發(fā)燒小毛病,只是這次生病是在外面,就搞得大家都有些緊張。 既然要去賈溝,岸容這發(fā)著燒就不適合坐秋香的拖拉機了,自然是兩邊分開走。 導演組的車到的快,把岸容送過去之后,倉促之間,什么也沒有準備,好在這里偏遠,診所實在不大,留在村子里的幾乎都是老人和小孩,以及一些三四十歲的女人,也根本就沒人認識岸容。 不過看見這樣一群格格不入的人扛著專業(yè)設備進來的時候,眾人還是有些好奇,忍不住悄悄的圍觀打量。 診所的醫(y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人,架著一副眼鏡,臉頰瘦瘦的,不茍言笑的樣子,房間里設備極其簡陋,也只有他一個醫(yī)生,好幾個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太在打點滴。 簡單檢查了一下,醫(yī)生看了看岸容,又看了看旁邊跟著的幾個人,和架著的攝像機,皺眉說:“我這兒不讓拍啊。” 總導演給他遞了根煙,兩人說著話就出去了。 沒幾分鐘,醫(yī)生耳朵上夾著那根煙又回來了,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又捏著岸容的手腕把脈,斂目沉默,一言不發(fā)。 過了一會兒,他說:“你這是著涼了,憂思過甚,想得太多,邪風入體,太瘦體虛?!?/br> 岸容有點緊張,但也沒有反駁,只吸了吸鼻子,點頭問:“要打針嗎?” “看你?!贬t(yī)生并不熱情,“你扁桃體發(fā)炎有點嚴重,如果想要快點好,就得輸液,不想輸液也不想打針,那好的就慢,起碼也得兩三天,藥性就是這樣,我建議你輸液,來得快?!?/br> 岸容眉頭微皺,說道:“輸液吧?!?/br> 吃藥她恐怕得吃好幾天,她倒沒什么,也習慣了,但是一天三頓藥,萬一被許笑靨看見怎么辦? 以前她不知道許笑靨恐懼的源頭是什么,現在知道了,驟然理解,那是一種復雜的、和痛苦以及死亡相關的恐懼。 岸容這邊打點滴,導演組的人見形勢穩(wěn)定就也撤退了,這個節(jié)目本來就是拍的五個女孩子,可不是導演組。 吊瓶里的藥下去了一半,夏春花就一臉哭唧唧的沖了進來,一看見岸容,就癟著嘴巴問:“你還好嗎?” 岸容右手一攤,朝夏春花眨眼:“你看呢?” 夏春花癟嘴。 王云水嫌棄這里的環(huán)境,四處張望著,看看屋里發(fā)黃的墻面,和不知道多少人坐過沒洗的舊椅子和沙發(fā),表情越來越慘不忍睹。 “就沒別的醫(yī)院了嗎?” 屋里的人都側目看她。 醫(yī)生撩了撩眼皮,沒說話。 岸容忙道:“這里就挺好,我這得兩個小時呢,你們先去玩兒吧,不用在這里等我了。” 夏春花有點猶豫,王云水也皺了皺眉。 肖瑜抬眸說:“隊長在外面?!?/br> 岸容微愣,目光朝外面尋去,卻不見許笑靨的身影。 為了不在直播里露出什么端倪,岸容忙說:“來的人有點多吧?跟她們說一下,我沒事,這個吊瓶打完就好了,你們不是還得買很多東西嗎?別管我了。” 王云水有點不耐煩,但也猶豫了一下說:“行吧,那你完事兒了跟我們聯系?!?/br> 岸容笑著應了一聲。 幾個人都確實有不少東西要買,也想去看看這里一個月一次的集會都是什么樣子的。 所以,猶豫了一會兒,幾個人就走了。 岸容自己坐在那里,四下里看了看,聽著老人們緩慢的顫巍巍的說著話,她低頭翻了一會兒手機,又覺得實在沒什么精神,腦子昏昏沉沉的,只想快點走,不要耽誤拍攝,也去給秋香家買點東西,所以她把輸液的流速調的快了點。 藥水加速往身體里涌,身體因為發(fā)燒而疲倦無力,眼皮也酸漲,左邊半邊身體都一陣陣的發(fā)冷,難受的很。 岸容面色發(fā)白,卻只是眉尖微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