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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呢?”岸容站成了一條筆直的青松,地上蜿蜒的雨水流到她腳邊,聚在一起。 岸容聲音收得很緊,“后來應閑又是怎么死了?許延啟又是怎么找到的你?” 肖瑜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說:“婚姻法改了,應閑被許許多多的人辱罵,抑郁癥發(fā)作,在家里吃藥自殺了,就在許笑靨被釋放回家的前三天,許延啟在國外出差,所以沒有人知道應閑已經(jīng)死了,直到許笑靨回家?!?/br> 那一瞬間,畫面幾乎完整的出現(xiàn)在岸容的腦海里,逃出地獄的許笑靨以怎樣的心情回了家,又是以怎樣的心情看到應閑的尸體。她緊閉了一下眼,下頜緊繃著略微抽搐,聲音有些脫離了掌控,顫抖又憤怒:“那許延啟呢?許笑靨在那里關了那么久,許延啟難道就沒發(fā)現(xiàn)嗎?” 她有些歇斯底里,喊出了聲,又緊閉牙關。 肖瑜理解她,但沒有安慰。 “沒發(fā)現(xiàn),那時許延啟早就和應閑不和了,因為他十幾年里和許笑靨聚少離多,許笑靨對這個不怎么見面的父親也并沒有什么好感,但應閑或許是處于顏面,不想讓許延啟知道自己教養(yǎng)出來的女兒是同性戀這件事,也或許是因為她還想拿許笑靨當籌碼,在許笑靨被關進去之后,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用許笑靨的手機回復一次許延啟的消息,在QQ空間里也偶爾發(fā)幾條消息,寒假的時候告訴許延啟,說許笑靨出國玩兒了,她自己在國外用許笑靨的手機發(fā)了位置更新了空間。” 在許延啟眼里,和以前的每一天都一模一樣,他經(jīng)常見不到許笑靨幾面。 傘挪到一邊,岸容轉(zhuǎn)身對著巨大的樹干踢了一腳,嘴里罵著臟話。 她很快就發(fā)泄過去了,知道現(xiàn)在無論她做什么都沒用了,只能無力的蹲在原地。 肖瑜接著說:“至于我,我投的簡歷,又經(jīng)朋友介紹,認識了許延啟。他認為許笑靨沒有從過去的陰霾里走出來,但許笑靨拒絕做心理疏導,也拒絕見任何醫(yī)生進任何醫(yī)院,所以他想讓我以朋友的身份待在許笑靨身邊,想辦法治好她,而他答應,如果我做到,就答應我一件事?!?/br> 萬籟俱寂,岸榮耳朵里嗡嗡作響,天大地大,卻憋悶的像要窒息而亡。 肖瑜緩緩走過來,腳踩在泥水里,發(fā)出聲響。 “許笑靨喜歡你,已經(jīng)幾乎耗盡了她全部力氣和勇氣。這些過去的事,本來不該是我告訴你的,你們才認識幾個月,但既然你問了,我也沒必要隱瞞?!毙よふ驹诎稑s身邊,鄭重其事的說:“我也想拜托你,早日讓她走出來,這件事,我能做的實在有限?!?/br> 第136章 修房 天色大亮時, 雨已經(jīng)停了, 只是到處都還是濕漉漉的, 陽光穿透黑暗落下來, 溫度像是也升了, 雨后頗有點秋高氣爽。 岸容昏昏沉沉的起來,四處轉(zhuǎn)了一圈也沒見到家里有人, 廚房灶臺上還給她留了飯, 灶臺里留著木柴還沒燒盡,水泥面的灶臺還溫熱著, 飯也沒涼。 岸容洗漱后吃過飯, 沒過一會兒, 就聽見院子外面有人叫她。 岸容還沒出去, 只見許笑靨已經(jīng)進來了, 手里抱著一團衣服, 沖岸容笑著說:“出太陽啦,走啊, 去洗衣服!” 一張臉燦若驕陽。 岸容晃了神。 她們到這里幾天, 最開始衣服還好洗,后來連著陰雨,衣服沾了泥巴,洗了又不會干,只能堆積著等到現(xiàn)在。 “幸好今天晴了,要不然等咱們走的時候都沒有干凈衣服穿了?!痹S笑靨看著岸容身上穿的衣服,無奈的笑了笑說:“你可真能耐, 還真穿這個???回去趕緊帶你買新衣服?!?/br> 岸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參加訓練時統(tǒng)一發(fā)的衣服,上面還印著自己的名字。 “這衣服怎么了?質(zhì)量挺好的?!?/br> 岸容話音一落,自己和許笑靨都愣了一下。 許笑靨蹙眉問:“你感冒了?” 岸容張了張嘴,按了一下昏昏沉沉的頭,才反應過來:“啊,好像還真是?!?/br> 她吸了吸鼻涕,袖手看著站在院里的許笑靨,見她皺眉,無奈的說道:“小感冒,我?guī)У挠懈忻八?,一會兒沖一包就好了,等我啊,馬上就跟你去?!?/br> 許笑靨皺眉,忙又進屋去找開水。 岸容拿著藥出來,一包沖劑下去,神色平靜的和白開水一樣。 “這村里有藥鋪嗎?要不去開點別的藥?”許笑靨有點自責,“昨天不應該那么晚把你叫出去?!?/br> 岸容手里拿著杯子去清洗,鼻子囔的聲音也有點變了,她坐在矮椅上,抬頭看了一眼許笑靨,替她解釋道:“是我自己要去的,你也不知道我會感冒?!?/br> 她目光落在許笑靨身上,看了一會兒,忽然抿唇笑了笑。 許笑靨一臉莫名,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迷茫的眨眼問:“笑什么?” “沒笑什么?!?/br> 岸容咳了兩聲,又抿唇壓住了,吞咽了幾下,起身道:“我的臟衣服都不見了,估計是嬸子拿去洗了,不好意思讓嬸子給我洗衣服,我跟你一起過去?!?/br> 十八洼平時用水都是從村下的河水中運上來的,所以平時用水都很節(jié)省,洗衣服都是直接去河邊。 “你還是別去了?!痹S笑靨蹙眉看著她:“你病了,別下去了,沾了水又嚴重?!?/br> 岸容把水杯和暖瓶放好,笑了一聲說:“感冒而已,哪有那么嚴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