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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容知道,此時她要做的就是打車回宿舍去,可身體先于大腦做出了非常不理智的行為。 恰好有學(xué)生打車過來, 出租車就停在她身邊,女生剛要關(guān)門,岸容一擠就竄了上去。 司機(jī)也沒想到這么無縫銜接的上來一個人,還回頭看了一眼,問:“去哪兒?” 岸容張了張嘴,目光透過窗戶指著前面的一輛出租車,報了車牌號,飛快的說:“那個,跟著那輛車?!?/br> 司機(jī)發(fā)動車子緩慢的一點(diǎn)一點(diǎn)挪了出去,不遠(yuǎn)不近的和前面的車保持著距離。 大概少見這樣的報目的地的方法,車雖然開了出來,但是司機(jī)還是不放心,問岸容:“前面車?yán)锸悄阃瑢W(xué)?” 岸容嗯了一聲,裝作冷靜的說:“我們一起去吃飯,一輛車坐不下,我不知道地方,所以跟著她們走?!?/br> 司機(jī)哦了一聲,提醒道:“你可以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說不定咱們要是跑的快,咱們先到了等你同學(xué)?!?/br> 岸容哪知道在什么地方。 實(shí)際上,直到現(xiàn)在岸容還是蒙的,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上了車,為什么要跟上去。 現(xiàn)在冷靜下來了,可車子已經(jīng)開出去了,話也說了,想回公司又覺得不甘心。 在這種奇異的不甘心里,岸容找到了自己上車的理由——她害怕。 一開始她對自己重生的預(yù)知能力有多自信,現(xiàn)在就有多恐慌,她對許笑靨的了解就是冰山一角,而現(xiàn)在,冰山下的樣子很有可能就要揭開,她不想錯過這次機(jī)會。 岸容抿唇道:“我手機(jī)沒電關(guān)機(jī)了?!?/br> 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司機(jī)心里越來越?jīng)]底,這片地方他知道啊,景山南麓的豪宅別墅區(qū),可是車上的這個女孩看樣子離富人恐怕都有一段距離,最重要的是,來這里吃飯,打出租?? 不管司機(jī)心里是怎么想的,一個多小時候,前面的出租車進(jìn)了別墅區(qū),一點(diǎn)沒有要等人的意思。 司機(jī)看著岸容,問:“美女,就到這兒?” 岸容回神,付了車費(fèi),失魂落魄的站在外面,前后都是花園綠植,環(huán)境宜人,正午的太陽把她曬出了一層薄汗,岸容看著陌生的地方,茫茫然而四顧,忽然生出一絲后悔來——如果被許笑靨看見了,她該怎么解釋自己的這個行為? * 此時許笑靨腳步匆匆進(jìn)了門,皺眉看著開門的人問:“鐘叔,你怎么在這兒?他人呢?” 中年人溫和的笑了笑,臉上的皺紋細(xì)細(xì)的,面容和善又帶著一絲歉意。 許笑靨一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自己是被騙了,什么心臟病突發(fā),都是假的。 “什么他他的,你叫我一聲爸爸能怎么樣?” 聲音洪亮,帶著一絲抱怨。 客廳沙發(fā)背后有個人站了起來,身材傾長,穿著一身居家舒適的白色休閑服,頭發(fā)也是精心打理過,耳邊的白發(fā)一絲不茍的梳在后面,露出額頭上的抬頭紋和皺著的眉,一般人梳這種發(fā)型大概會顯得有些油膩,但在他身上則顯出一種老舊的文人氣質(zhì),溫和又有學(xué)識。 無框眼鏡下,一雙低垂的眼睛,讓他看起來非常的好脾氣,平易近人,但此刻擰眉看著許笑靨,一張被時間的砂紙打磨過的臉上帶著一點(diǎn)嗔怪和父親式的威嚴(yán),看著許笑靨。 許笑靨見他面色紅潤,哪有電話里說的那么嚴(yán)重,轉(zhuǎn)身就要走。 一邊站著的男人忙攔了一下,低聲溫溫和和的說:“許董這兩天確實(shí)不太舒服……” 他話還沒說完,許延啟就重重的哼了一聲,帶著一絲抱怨:“我不這么說,你會回來?” 聲音低沉,語速也不快,他說完停頓了一下,放軟了語氣叫許笑靨:“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br> 許笑靨神色微沉。 旁邊的男人朝她使眼色。 許笑靨腳步慢吞吞的走過去,坐在許延啟對面的沙發(fā)上,板著臉說:“什么事?” 許延啟嘆了一聲,看著面前一臉抗拒的女兒,軟了姿態(tài),“你能回來,說明你還是關(guān)心爸爸的,我不應(yīng)該騙你。但是你自己說,你上次回家是什么時候?超過半年了吧?咱又不是說隔了天南地北的你回不來,我也不怪你,那我想我女兒了,我還得遵守約定不能去找你,哦,我不去找你,你也不回來是吧?” 許笑靨撇了撇嘴,“我現(xiàn)在不是回來了?什么話?。课疫€有事,忙著呢?!?/br> “你忙你能有我忙?”許延啟眼睛一瞪,想到自己后面要說的話,又壓了下來,微笑著說:“閨女啊,我就你這么一個閨女,你也不小了,二十四了,你什么時候到公司來幫幫我,?。俊?/br> “又是這個事。”許笑靨煩躁的翹起腿,皺眉說:“我對那個沒興趣,我就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去給你添麻煩嗎?我現(xiàn)在這樣就挺好的,再說了,你看公司里那些管理層,一個個都是什么學(xué)歷,我一個高中肄業(yè),我去干嘛?” “高中肄業(yè)”這四個字一說出來,許延啟表情就微妙的變了,兩個人互相保持了幾秒鐘危險的沉默。 還是許延啟先打破了這個僵局,他嘆了一聲說:“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 許笑靨蹭一下站了起來,冷臉打斷了他的話:“還有事嗎?沒事我走了?!?/br> “坐下。”許延啟蹙眉,跳過了剛才的話題,他說:“我相信你的能力,你是我女兒,虎父無犬女,你就是我唯一的、最合格的繼承人,要不然我這偌大一個恒銳珠寶交給誰?我這么大的江山,后繼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