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客棧修養(yǎng)了幾天，白盞風吩咐楚衛(wèi)帶著師弟們先回北真派，以免白閔義擔心。幾日下來陶浪淤血褪去了不少，起身坐起會有一點點不適，但總比一直趴在床上強多了。

    陶浪對白盞風說了洛離要隨他一起去北真派修武，白盞風沒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陶浪不解，這兩個人都怎么了？都這么安安靜靜的，唉！陶浪感慨人心莫測……

    白盞風走到窗戶，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石，玉石上還掛著紅色穗子，白盞風記著小時候，從洛離兩歲起能行走的時候，總是來找白盞風玩，哥哥哥哥的喚他，姨母和姨夫都十分疼愛洛離，連母親也喜歡洛離得很，洛離小時候長的rou嘟嘟，白白嫩嫩像個玉娃娃，很是招人喜歡。

    白盞風八歲那年母親重病，從門后偷聽姨母和大夫的談話中知道母親活不了多久的時候，白盞風被受打擊，不敢當著母親的面?zhèn)?，怕母親看著病情加重，白盞風只有自己忍著偷偷的在花園的假山洞里哭泣，卻被躲藏在假山中的洛離看見了。

    小洛離走到白盞風跟前，輕聲道：“哥哥，不哭……”

    小洛離眨巴大眼睛，扯了扯袖子給白盞風擦臉，白盞風道：“我沒哭”

    小洛離看了看白盞風，眼珠子轉了轉，突然跑開了。

    白盞風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準備回去了，小洛離卻跑到白盞風面前，拉住白盞風的手，將這塊玉石墜子放到了白盞風的手中。

    小洛離緩緩道：“娘親說，這是開心石頭，我每次一哭的時候，娘親都會拿這個石頭給我，我就不哭了”

    白盞風蹲下笑了，對小洛離道：“離兒，你喜歡哥哥嗎？”

    “喜歡”小洛離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笑的十分開心。

    此時洛離推開白盞風的房門，白盞風立即將玉石墜子放入懷中，轉身見洛離望著他，四目相對，卻各有所思。

    洛離不想對視著白盞風的眼睛，便撇開目光，說道：“我……要去……我要和陶浪一起去北真派修武”

    白盞風沉思片刻，對洛離道：“那你得問姨母的意思，跟我說做什么？”

    洛離斜眼看了一下白盞風，臉色有些尷尬，道：“我就是告訴你一下”。

    洛離心里憤憤不平，想著：別以為就你白盞風可以和別人一起修武，他洛離一樣也可以！

    洛離有些吃癟，就轉身出了白盞風的房間，洛離心里郁悶，這是跑進去給自己找氣受嗎？對?。∷麨槭裁匆f！再也不跟他說了。

    洛離轉念又想，和白盞風置什么氣，不值得，氣壞了自己的身體，白盞風又得笑話他，洛離深呼一口氣，心里默念不氣不氣不氣，氣壞身體無人替。

    陶浪靠在自己的房門前，看著樓道間洛離千變?nèi)f化的臉色，洛離還沒發(fā)覺陶浪一直看著他，自己悶聲的走著，陶浪攔住洛離，問道：“你干嘛去了？”

    洛離被嚇了一跳，捂住心臟道：“嚇死我了，我去找我白盞風說我要去他們門派修武”

    “就這樣？那你剛才在想什么？臉色那么難看”陶浪探究的看著洛離，說道。

    洛離吞吞吐吐一會，看著陶浪道：“你問那么多干嘛？你藥喝了嗎？趕緊喝藥去，別擋著別人過路”

    洛離趕緊推著陶浪進房間，洛離知道了小白狐貍喜歡吃果子，便給小白狐貍買了許多野果，正在房間里吃的正歡。

    三人商量了一下，明日便啟程回玄北，入夜陶浪躺在床上，閉目卻沒有入睡，腦中想著空絕心經(jīng)的第五層口訣，劍法沒有練習，對抗巨蟒的時候，陶浪明顯感覺吃力，劍法要到達極快的速度，陶浪就覺得自己不可能到達那個境界，心中幾分思緒之后又沉沉睡下了。

    第二天啟程去玄北，陶浪騎馬已經(jīng)熟練了不少，路上一會與洛離比誰跑的快，一會又慢悠悠的走馬觀花，看看沿途的風景。

    洛離對陶浪，道:“陶浪，你唱首歌來聽聽吧”

    “又沒吉他怎么唱”陶浪道。

    洛離想著吉他自己帶在身邊不方便，便叫人送回家中了，洛離道:“那琴我叫人帶回家中了，你清唱吧，這一路上無聊的緊”

    白盞風在一旁沒有說話，陶浪道:“那我想想唱什么”

    陶浪思索片刻，醞釀了情緒，唱出一曲《我的一個道長朋友》。

    陶浪的聲音真的很好聽，歌聲帶著情感，每一句唱的悠揚悅耳，白盞風聽著歌曲的歌詞，眼神不自覺的看著洛離，洛離聽著看著遠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曲唱完，洛離拍手叫好，道:“陶浪，這樣詞曲到底是哪里得來的，真好聽，不過你的聲音更好聽，你要是女子，我肯定娶你當我的夫人”

    “一邊去，我可是純爺們”陶浪道。

    洛離又厚著臉皮道:“陶浪，再唱一首吧”

    陶浪拿起水袋喝了一口水，道:“哪有那么多歌唱，還是加緊趕路，天快都快要黑了”

    陶浪道雙腿夾了一下馬肚子，馬兒跑起來，洛離立即跟上，馬踏著塵土飛揚。

    洛離大喊道:“陶浪，看誰先跑到客棧”

    洛離一辮子打在馬屁股上，快速超越陶浪，陶浪覺得洛離有些幼稚，但陶浪不示弱立即追趕上，白盞風在身后看著二人的逗樂，自己也加快了馬兒的速度。

    晃晃悠悠趕了三四日的路程到達了玄北，天氣變化已入了九月，初秋開始了。

    玄北靠北十分寒冷，十一月份就會下雪，進了城中，三人牽著馬兒走在街上。陶浪看著這里的風土人情，樸素簡單，相比古渡和廣陵，雖然沒有古渡的繁華，修建的房屋卻不輸與古渡，廣陵的建筑則偏低，不喜高的建筑。

    小白狐貍跟著跑了一路，陶浪下了馬就跳進陶浪的懷里賴著要陶浪抱著，不想自己走路了。

    白盞風道:“修武之事，你與姨媽說便是，至于陶浪，他還是跟我回府住吧，反正隔得不遠”

    洛離點頭道:“也好”

    洛離想著回家又要被念叨，慣性的掏掏耳朵，唉聲一嘆，又道:“唉，我這耳朵又得難受了，跟我娘說了，我就收拾東西，收拾好就到你家來會合”

    白盞風點頭應聲道:“嗯”

    洛離又對陶浪道:“那我先回家了”

    “好”陶浪道。

    看著洛離牽著馬兒先行回家了，白盞風這向另一邊而去，陶浪立即跟隨著。

    來到一家院落前，門匾寫著燕府……門庭蒼涼，路旁有些雜草，將馬兒拴在門前的樹上，馬兒啃著青草，白盞風拿出鑰匙打開大門。

    白盞風推門道:“很久沒有回來，有些簡陋”

    很普通的四合院落，院中還有一顆銀杏樹，初秋葉子已經(jīng)微微泛黃，雖然不是很高，但枝葉繁茂，樹下還有石凳石桌，石桌上擺著一副圍棋，圍棋已放置很久，還有青草長出。

    白盞風又道:“父親去世之后，我和我娘就住在了洛離家，我上山修武就很少回來，下山看洛離也是去他那里，這么久了才回來兩次”

    白盞風不是不想回，而是屋中故人已去，回來只會憶起往事，徒增傷心落寞。

    陶浪問道:“為何府門寫著燕府，白師兄你不是姓白嗎？”

    難道白師兄，原名叫燕盞風？

    白盞風道:“我娘將我托付給師傅的時候，師傅便收我做大弟子，但條件是必須改姓氏”

    陶浪納悶收個弟子還要求改姓？這還是頭一次聽說，完全不符合常理，這其中難道還有什么緣由不成？

    “白師兄的娘也同意白師兄改姓氏嗎？”陶浪問道，姓氏乃是香火延續(xù)之本，改姓可是大事，這對古人而言是棄祖。

    “當年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娘是同意的”白盞風微微顰眉道。

    陶浪看著白盞風的神色，也不在多問了，怕勾起白盞風什么傷心的回憶。收拾了房間，陶浪將背包放下，這個房子修建的倒是別具一格，雖然不是大戶人家，但足夠一家三口住下。

    清風拂過，銀杏葉隨風飄揚，搖搖欲墜的葉子已經(jīng)飄落，散落一地，此時陶浪心中感覺十分安寧平和，心無雜念，小白狐貍跳上窗邊，舔了舔自己的前爪子。

    白盞風走到陶浪房門前，對站在窗前的陶浪道:“要去沐浴嗎？我?guī)闳ピ杼门菰琛?/br>
    陶浪立即答應道:“好啊。我拿換洗的衣服”

    陶浪沒想到的是竟然古代還有澡堂子，還是陶浪把古人想的太死板了，陶浪拿著換洗的衣服抱著小白狐貍，跟著白盞風去了澡堂。

    現(xiàn)在澡堂中的人不是很多，陶浪走進澡堂，規(guī)模還不小，光著膀子的男人走來走去，穿個褲衩一點也不避諱。

    白盞風叫店小二帶他們?nèi)ズ命c人少的浴池，店小二連忙前面帶路。

    推開房門，店小二說道:“客觀里面請”

    白盞風給了一錠銀子，店小二笑咪咪的說道:“客觀有什么事盡管吩咐，小的先下去給客觀準備茶水”

    店小二退下了，陶浪走進房中，浴池不大，泡四五個人足以，兩側都有屏風，還有床榻被褥提供休息，房間擺設很普通卻很簡約素雅。

    白盞風走到屏風后面開始寬衣解帶，陶浪放下小白狐貍，也走到屏風后面褪去衣服。

    白盞風先下到浴池中坐下，陶浪隨后，一人一邊，陶浪靠在池邊上，腦中只有兩個字舒服，手捧起水往臉上洗，小白狐貍四腳刨著水從陶浪面前游過，玩的不亦樂乎。

    白盞風道：“這澡堂也只有玄北才有，玄北就是溫泉多”

    “那玄北可還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陶浪問道。

    白盞風想了片刻，道：“這個……你要問洛離，他最喜歡到處游玩了，應該知道，我平時都在山上修武，很少能下山”

    “白師兄，我覺得你很了解洛離”陶浪總結了一下，陶浪覺得白盞風明明心里在意洛離，嘴上卻處處不讓著洛離。

    白盞風卻輕笑的搖頭，道：“不了解，以前還能懂他，但現(xiàn)在我覺得一點也不了解他了”

    此時店小二敲了敲門，輕輕推開房間的門，送上了點心和茶水，各放一份在浴池旁。

    店小二道：“客觀慢用，有什么吩咐就知會一聲”

    “好”陶浪應道，覺得這服務態(tài)度挺好。

    店小二便退出房間，將門關上，陶浪拿起一塊點心吃起來，是紅棗糕，品貌倒是一般，口味甜而不膩，很是不錯。

    陶浪繼續(xù)剛才那個話題道：“我覺得洛離應該軟硬都吃，而且他還是很聽你的話，就是有一事不知道該怎么斷后”

    “騙他上山修武的事？”白盞風道。

    陶浪撓撓頭，道：“是啊，我又不拜師，洛離要是知道了，怎么跟他解釋”

    “這事……還得回到山上與師傅商議一下，至于怎么解釋，走一步看一步吧”白盞風道。

    這也太草率了……不過就算洛離生氣，陶浪也會哄好的，洛離這性子生不了什么大氣。

    陶浪妥協(xié)道：“好吧”

    反正陶浪又不拜師，自由身想走想留都看自己，至于洛離……陶浪有些愧疚，可是修武是洛離自己答應的，兄弟怪不得我啊……

    洗去一身風塵，陶浪頓時覺得倍感神清氣爽，給小白狐貍擦干水漬抱在懷里，把衣服給澡堂的店小二，讓他拿去洗了，晾干了之后便送到燕府，抱著小白狐貍和白盞風走在大街上，白盞風帶著陶浪去面館吃了一碗牛rou面，鹵香味加上一點辣椒紅油，很地道的小吃口味。

    陶浪贊不絕口，這美味佳肴，山珍海味都是給有錢人吃的，平常小老百姓吃不起，這地道家常小吃，可是貧窮人民的智慧結晶，家家都能做會做，無需什么講究，做法簡單又好吃，食材不貴還都能買到。

    吃了完牛rou面就回了燕府，這時已經(jīng)是快傍晚了，陶浪和白盞風各自回房便早早的休息了，幾日的辛苦趕路，陶浪也覺得疲倦，今天又去泡了澡，倒床直接就去會周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