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隨波逐流(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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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位有禮貌的先生呢。 據(jù)說他也是某位神明的信徒。 他有一頭很漂亮的白色長發(fā),眼珠是紅色。 無論是從談吐、氣質(zhì)、行為舉止,都是那般無可挑剔。 只是穿著的那身黃袍令我有些不喜。 ……這讓我想起了那只怪物……不不,這么卑劣的怪物怎么可以與先生相比。 …… 那位先生又來了。 他教我破譯那復(fù)雜的密碼機(jī),我分明不精通機(jī)械但在他淡漠聲音的指引下破譯地非常迅速。 他還是不肯告訴我絲毫關(guān)于他的消息,我也從未告訴過他關(guān)于我的一切,但他仿佛對我了如指掌。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般了解我的人。 …… 先生對我說不要寄希望于旁人,機(jī)會是自己創(chuàng)造的。 真奇怪,怪物也和先生說過同樣的話。 唯一的不同是,先生是出于好意,怪物卻不懷好心。 有機(jī)會就逃出去吧。 先生說。 但我更希望能與先生一起逃離莊園呢。 …… 那位先生死了。 ——菲歐娜·吉爾曼。 ———————— 祭司的日記教我越來越看不懂了。 推理毫無頭緒。 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身體與心理都產(chǎn)生了一種強(qiáng)烈的失真感,這種感覺來源于大腦。 我的頭很疼,仿佛身處在一個非二維非三維的平行時空的平行世界。 為什么會突然多出來一個先生?這簡直莫名其妙! 白發(fā),紅眼,黃袍…… 我立即起身,去壁櫥上仔細(xì)翻閱參與過游戲的所有求生者的資料。 結(jié)果卻是,查無此人。 頭痛欲裂。 祭司日記中寫下的那位先生就像一個謎一樣。 其他求生者的日記中,也沒有關(guān)于此人一分一毫的記錄。 包括他的死亡。 憑空出現(xiàn)又憑空消失。 除了祭司的日記,壓根兒沒有任何證據(jù)能證明他的存在。 假如祭司患有臆想癥,那么這個人可能也只是她幻想出來的。 上帝,這并不是一個真實(shí)事件,它太不可思議!我根本不需要費(fèi)心去鉆研它的真假,我知道我只需要把它當(dāng)成一個故事——不論是童話故事還是關(guān)于神經(jīng)病的故事再或者是克魯蘇神話。 為何我此時會這般瘋狂地急于求證? ……我想我應(yīng)該休息。 ———————— 每天都有不同的聲音在他耳邊叫囂。 嘰嘰喳喳,七嘴八舌,又無一例外的聒噪難聽。 “承認(rèn)吧承認(rèn)吧,我至高無上的神明啊,您愛上了一個普通的人類女人!” “人類女人!人類女人!” “她深深地影響了您!您應(yīng)該殺死她!去殺死她!” “嘎嘎嘎嘎嘎嘎嘎!” “孤不愛她?!惫顾賳境錾顪Y之觸將烏鴉們狠狠地拍落在地上,“她不信奉孤——她甚至不正眼看孤!” “她不是擁有一個永遠(yuǎn)也折不彎的靈魂嗎?孤偏要將它撕碎!” 他憤怒的聲音孤獨(dú)地回蕩在海岸邊。 哪怕是用搶的,也想要一個完完全全、獨(dú)屬于他的信徒。 不不,他才不是真要搶——他何時淪落到要搶一個信徒的地步了? 開什么玩笑呢,她才不配。 他只需要動一個小指頭就可以送她上西天。 他只是……要糾正她。 她的信仰是錯誤的。 他有權(quán)將其糾正。 ———————— 只剩她一個人的時候,她不會費(fèi)心去尋找地窖或是破譯密碼機(jī)。 每到這個時候,她便會出現(xiàn)在大門口,或是最接近天穹的船頂。她一遍遍地試圖用門之鑰穿越大門,跳美艷的巫舞期待著猶格出現(xiàn)將她救出。 總是這樣,他看得快要吐了。 “吾主給了吾很大的幫助!吾家世代守護(hù)門之鑰!吾可以用其暢通無阻的穿越任何障礙!” 初見覺得有趣,而現(xiàn)在,他厭惡極了她倔強(qiáng)倨傲的眼神。 “不還是逃離不了這座莊園?” 他漫不經(jīng)心地將她組織的一切語言攻擊地支離破碎。 但是你本可以逃出去的。 你可以去找地窖,卻偏偏將希望寄于門之鑰和你那永遠(yuǎn)也不會出現(xiàn)神明身上。 這樣的你,永遠(yuǎn)也贏不了我。 他裝成一個最溫和的老者姿態(tài),勸她莫要自誤。 我會向你證明的。 她冷冷地看著他,仿佛在觀看一場拙劣的小丑表演。 …… 于是他裝不下去了。 他覺得無趣極了。 他凝視了她半晌,忽地隨意抬手一指,深淵之觸便從地面里倏然鉆出,極輕易地將她擊倒在地。 哈斯塔聳了聳肩。 他早說過殺死她只需要動動手指,如掐死一只螞蟻般簡單。 “門之鑰?這種沒用的東西,不如扔了吧?!?/br> 觸及到她充滿憤恨的暴戾眼神,哈斯塔懶懶地笑出聲來,而后隨手將她落在地面上的門之鑰撿起,擲到了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