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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飯后，蕭舒清負(fù)責(zé)飯后的清理，爸爸就整理家里亂七八糟的東西。

    洗衣機(jī)發(fā)出嗡嗡的聲響。

    掃地機(jī)器人在客廳里來回打著轉(zhuǎn)，塞塞追著機(jī)器人走來走去。

    等到這一堆鍋碗瓢盆都收拾干凈，灶臺也都擦好，聽見書房里傳來爸爸嚴(yán)肅的聲音，叫他：“阿清，你過來。”

    他擦擦手出去，看見書房里，爸爸正坐在書桌前，手里正拿著醫(yī)院給的兩次診斷書。

    桌上，尹譽(yù)買來的小玩具全被放到了明面上。

    雖然這些東西不是他自己買的，買回來也只是拆開放進(jìn)柜子里，但就這么被擺在桌上，還是有種私人領(lǐng)域被狠狠侵|犯的感覺。

    然而，他還沒發(fā)作，對方的怒火已經(jīng)先一步?jīng)_上來。

    “你腺體這么大的問題，為什么不和我們說？是怕我們催你找alpha嗎？”

    “你都什么樣了啊？你一個三十多歲的omega，自己躲在家里用這種東西，得靠這種東西才能活下去，蕭舒清，你不覺得害臊嗎？”

    蕭舒清深深的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首先，這些都是我的私人物品，你本來就沒有亂翻的權(quán)利。就算是翻到了，也應(yīng)該尊重我，把他們都?xì)w放原位，而不是……”

    “我亂翻？我是在替你收拾房間才看見的！”

    “東西都放在該放的地方，已經(jīng)很整齊了，不需要再收拾?！?/br>
    “那我要是沒翻到這些，我能知道你檢查報(bào)告嗎？我能知道你現(xiàn)在腺體已經(jīng)這樣了嗎！你是不是等以后進(jìn)了icu，人死了再告訴爸爸??！”

    男人朝他喊著，眼淚在眼眶里頭打轉(zhuǎn)。

    又是這樣，理講不過就開始歇斯底里。

    從小到大，每次都是這樣。

    “你能不能……”

    話才起了個頭就被打斷。

    “不行，我要給紅娘打電話，問問他什么時候能給你找alpha?！?/br>
    說著，直接撥通了紅娘的號碼。

    “喂，小阮?。繘]事沒事，就是想和你打聽一下，最近蕭舒清和那位alpha有什么進(jìn)展嗎，已經(jīng)快一個月了……”

    “哦哦，好，那麻煩你了。你做紅娘這么久應(yīng)該也知道，在這方面，孩子都不愿意和家長說?！?/br>
    “嗯，謝謝你費(fèi)心啊?！?/br>
    之后掛了電話。

    他甚至都沒想著問一下蕭舒清本人，就直接在電話里和紅娘說兒子不愿意溝通。

    “不管怎么樣，今年必須得找個alpha！爸爸和你父親生活那么幸福，也沒給你留下什么陰影，你為什么就不想成家??？爸爸養(yǎng)你這么大，對你有過別的要求嗎？我就想自己生的孩子能好好活著，有個能照顧他的人，蕭舒清，爸爸很過分嗎？”

    蕭舒清捏捏鼻根，長長嘆出一口氣：“不過分。我會努力找個alpha，但你能不能也尊重一下我的隱私？”

    被回懟：“你現(xiàn)在需要隱私嗎？你是從爸爸肚子里出來的，你什么樣爸爸沒見過！有什么隱私？等你什么時候找了alpha，結(jié)了婚，我當(dāng)然會尊重你們的隱私！”

    從剛才起就一直試圖冷靜解決問題的蕭舒清，聽見這一句“你有什么隱私”終于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冷冷的笑：“沒有隱私？在你眼里，我是不是連個人都算不上？姜先生，我今年二十九歲，已經(jīng)成年十一年了。更何況，abo民法典都規(guī)定了，一個自然人，從出生就應(yīng)該有隱私權(quán)。我是一個獨(dú)立的人，一個有意識有思想的人，我就算真的因?yàn)樽约旱倪x擇死了，那也是我的選擇，是我可以接受的后果?！?/br>
    “你！行，我看你不光自己想死，你還想逼著我和你父親一塊死！”

    “你想死是吧，那你現(xiàn)在就別過了！你自生自滅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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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爸爸一個人氣沖沖地走了。

    把門“啪”的一聲，狠狠關(guān)上，哭著出的門。

    蕭舒清聞著空氣里殘留的魚米香，僵了好長的時間才緩緩挪動步子，把東西一樣樣收回抽屜。

    才收拾好沒多久，手機(jī)就響起鈴聲。是父親打來的……

    他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按了靜音鍵，起身去冰箱開了一瓶rio。

    一個人盤腿坐在客廳的絨毯，阿拉斯加察覺到主人低落的情緒，跑過來貼到他身上，腦袋在他身上來回地蹭。

    男人彎彎唇角，摸摸大犬的脖子：“別擔(dān)心?！?/br>
    后又仰頭喝了口酒。

    其實(shí)……爸爸在看見那兩份診斷書的時候，就已經(jīng)處于應(yīng)激狀態(tài)了。就像是一只處于應(yīng)激狀態(tài)的貓，哪怕是一個很小的刺激都會讓它產(chǎn)生攻擊性。人也一樣。

    明知道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人會口不擇言……

    他還是說了那樣的話去刺激他。

    什么“因?yàn)槲易龀龅倪x擇最后死了”……現(xiàn)在想想，每個字可能都是一根戳在爸爸心口的刀。

    明知道這是他最怕的事，卻拿著去戳他的心窩子。

    男人捏緊了酒瓶。

    當(dāng)時不該跟著他一起應(yīng)激的。

    如果能更多地控制一下情緒，如果及時察覺到對方的狀態(tài)……就不會那么口不擇言。

    點(diǎn)開家人的小群，沒有人講話。也不知道爸爸平安到家了沒有……

    朋友圈的發(fā)現(xiàn)頁多了一個小紅點(diǎn)，頭像是那只熟悉的小黃鴨。

    點(diǎn)開，是一張黑板照。

    上面一堆看不懂的字符，還有兩只和他頭像一樣呆的鴨子，一大一小并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