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月光他看清她白皙透光的身子，聲音也不自覺啞了，吻過去之前，他想心悅誠服地癡道：“一切聽從夫人指示?！?/br>
    說完，便將她一把壓在了沙發(fā)里。

    事兒是在沙發(fā)上做的。

    她手腕的細膩肌膚被皮帶磨出兩條深深的紅色印子，解開的時候她鬧了一通，在他身前身后留了幾許同樣的紅印。

    床上的男人最好說話，干了什么都能無條件原諒，孟聿崢耐著脾氣，笑抓住她的手親，說你這脾氣如今怎么跟個小辣椒似的。

    她氣消了大半，卻還是掐住他肩頭罵他：“誰讓你惹我生氣？”

    自己的身體不愛惜，將來若真有一天出事兒了怎么辦？

    孟聿崢撐著沙發(fā)椅背，低頭看著下方的姑娘，薄怒中帶著迷蒙的嫵媚，像顆動人心魄的水蜜桃，甜、軟、香、潤。

    是他最喜歡的她的狀態(tài)。

    他笑起來，捉住她的下顎，兩人吻纏成一團。

    那晚兩人弄到很晚。

    歸要照例比他先睡去，沉沉一夢，短暫到她清醒過來的時候，方才凌晨。

    枕邊人睡得正香。

    歸要卻沒了睡意，在黑暗中睜著眼睛看了他許久。

    這段日子發(fā)生的一切在她腦中一幕一幕地過，如同電影一般，每一幀看完，都仍然覺得值得。

    她動了動身子，向他靠過去。

    他睡眠一貫輕淺，察覺有人靠近，下意識地便將她迎進懷里，睡過去之前，順便在她耳邊親了親。

    她窩在他懷里，許久不曾動彈。

    良久，她終于還是將耳朵貼在他胸膛，聽著他的心跳。

    咚……

    咚咚……

    咚……

    咚咚……

    她默默數(shù)著，數(shù)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沒有計時器，唯一能確定的，是頻率真的比一般人快。

    心臟仿佛被人抓住，然后慢慢慢慢地揪緊、放松，再揪緊。

    她以一種擁護的姿態(tài)抱緊了他，眼角有微微的淚花。

    黑暗里，她對他輕輕呢喃道：“阿崢，你今后可以睡個好覺。”

    我不會再走。

    第73章

    未得到研究生指標(biāo)之前,歸要的工作還算輕松。

    是以她挑了個周末，帶著茜茜在京城玩了一天。

    那天陳南楓替茜茜辦理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沒跟來，歸要便開著車,同茜茜將京城吃喝玩樂的地方都逛了個遍。

    茜茜好像不論什么時候都親她,十歲左右的姑娘思想格外獨立成熟，言辭里盡是出人意料的見解,皮膚也嫩得出水,嗲嗲地叫她“小姑”,那聲音褪去了南方呢喃的口音，無限貼近京中的腔調(diào),聽得歸要一陣恍惚,以為茜茜是個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士。

    姑侄二人那天逛得很晚，晚上送茜茜回去的時候，小姑娘抱著一杯奶茶坐在副駕,甕聲甕氣地說：“爸爸本來是說想在離開前見見你的男朋友，可惜來不及了……”

    前方路況微微擁堵,歸要分神去聽，聽完卻笑了。

    “這段時間大家工作都忙，總會有空的，到時候帶他回望城……遲早的?！?/br>
    茜茜笑了,眼睛彎彎似月,說好，那我和爸爸在望城等你回來。

    在望城等她。

    她心頭一動，這種被等著回家的感覺有種奇妙的陌生,仿佛已經(jīng)是許多年都不曾有。

    如此久違的感覺，嚴(yán)重缺失得就連孟聿崢都無法給予。

    歸要心中仿若一池溫水靜靜地流淌而過,很安心，安心到她忍不住笑意連連，止不住地開心。

    茜茜正趴在車窗上望路邊風(fēng)景，她想了想，問道：“茜茜，你當(dāng)年離開爸爸也就兩歲，怎么那天還記得爸爸？”

    那事兒也是陳南楓后來告訴她的。

    說那天茜茜從醫(yī)院醒過來，見著他第一眼便叫了聲爸爸，預(yù)想中應(yīng)有的生疏是一點也沒有，給陳南楓聽得驚喜連連，眼眶一熱，都忘了要回應(yīng)。

    陳南楓只當(dāng)是自家閨女對他有印象沒能忘了，可歸要卻不信。

    她不信這種違背人類天性的奇跡。

    果然，茜茜說道：“mama老給我看一張照片，就是她上學(xué)的時候，在課間照的那種……mama從小就指著上面那個男生說，那個是我的爸爸，千萬要記住了，今后爸爸找來的時候，才不會牽錯手?！?/br>
    沒想過是這個答案，歸要握著方向盤的手漸漸頓住。

    前方車流緩緩行動，夜幕降臨，紅色尾燈映照進車內(nèi)，劃過她錯愕的臉上。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那mama她還說什么了？”

    茜茜歪著腦袋想了一下，甜甜笑開，說：“mama還說，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光明磊落的人，最負責(zé)任、最好最好的先生，還說這輩子能嫁給爸爸，不后悔。”

    那模樣甚是天真。

    天真得仿佛不知情姚陶如今已身患惡疾藥石無靈。

    她深深吸了口氣，又慢慢地吐出，咬住下唇，忍住心中莫名泛濫的酸澀。

    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說到底，在這個小姑娘面前也是不知情的。

    可若真要陳南楓去回想，也許就只有“不堪回首”四個字，又哪里還會稀罕姚陶如今這樣的贊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