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孟聿崢輕哂,也不是不識趣不會看人眼色,斂眉沉思了下,這才往旁邊退開,給她讓了一條路。 可也沒那么容易放過她。 在她離去前,他目視前方,一副無事人模樣地朝她暗暗遞話:“等我?” 聲音低得只有兩人才能聽見,咬字的腔調(diào)卻極盡暗昧。 弄得二人像是什么不清不楚見不得人的關系。 帆布包帶子都快被扯斷了,著急忙慌之間,她來不及思索,只下意識微聲應了他,接著如同路人一般直直越過他肩頭。 彼此衣料親近地摩挲而過,剎那間,女孩單薄的肩與男生有力的臂膊無意相碰。 很輕。 但不容忽視。 孟聿崢低眸,笑意擴大。 方教授留在講臺準備下一堂課,這會兒歇息下來,舉著保溫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嗓子被潤后舒服了許多。 透過鏡片,他眼瞅著不斷涌進來的下一堂課的學生,里面又有不少姑娘發(fā)現(xiàn)了孟聿崢,頻頻回頭張望,神色興奮驚艷。 他喟嘆,感慨自己這課還從來沒上得像今天這么熱鬧過,全拜某人所賜。 孟聿崢這時候走了過來,依周譽的囑托,把那個u盤交還到方教授。 兩邊學院的人都知道孟聿崢和周譽的關系,有時候周譽忙不過來,也會差遣孟聿崢辦事兒,兩兄弟看著冷冷淡淡,可實際上來往卻挺頻繁,都是見怪不怪的事情了。 方教授取過來的時候還不忘罵他:“什么時候來不好?偏挑我上課的時候來,看看上節(jié)課紀律成什么樣兒了?你成心來搗亂的是吧?” 孟聿崢手隨意搭在后頸活動了下,眼神不經(jīng)意飄向后門外某個地方,那里站著一個乖乖等人的姑娘。 嘴角挑起一抹笑,開始敷衍著方教授:“這實驗室待久了,是得受點精神洗禮,您這課幸好是來聽了一耳朵,不然……” 可話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 視線倒是開始聚焦,定位跟隨起那個特定方向。 他眼睜睜瞧見教室外面那個姑娘站在那兒張望片刻,找到自己朋友后,牽著人家的手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樓道口。 溜得跟兔子似的,那是一點想等他的意思都沒有。 漂亮! 孟聿崢看樂了。 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主動卻被姑娘放了鴿子。 方教授順著他的視線卻什么都沒摸到,狐疑問他笑什么。 “沒什么,看見一騙子跑路了。” 八百年難得誠心誠意地用一次正當渠道,四處求爺爺告奶奶才打聽到她的課表,就周譽這么一破u盤,哪兒用得著他親自來送?費勁心機,到頭來一看,結(jié)果是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 這種詞兒讓他輕嗤一聲。 得嘞。 那就自作多情吧。 -- 周四下午。 雪后京城總算是冒了點太陽,氣溫稍稍暖和,雪融后臟泥水污一地。 她踏過一片水洼,趕著去周譽的辦公室。 周譽需要人值個班處理事務,問了她課程表,知道下午沒課,便安排了她。 其實在事務方面,周譽已經(jīng)好很多。 他平時講究親力親為,待人也客客氣氣,即使偶爾會被研究生們氣著,但至少比隔壁辦公桌那位其他學院的男老師禮貌。 上次她還聽說那個男老師因為一點小差錯在手機里罵自己助手,罵得跟孫子似的。助手膽子小不敢反抗,受了氣到頭來還得乖乖跑過來替老師打雜坐班。 那個男老師當時甚至悠閑地坐在辦公椅上沏了一杯茶,咕嚕嚕地喝上一口后,還美其名曰:老師這是為你好,是在教你做事。 可旁人都能看出來那是仗勢欺人。人如此,辦公室里幾個老師平時玩什么都不樂意帶著他。 歸要也是盡量避免與那位老師有交集。 她到辦公室的時候空無一人,猜著今天星期四,沒課的老師們應該全都回家了。 有幾個學生敲門來交資料,她替周譽將那些資料整理好,裝袋封檔,擱置在一旁的書架里。 此時已經(jīng)下午三點,再待一個小時就能走了。 歸要開了電腦,準備查看周譽的郵箱。 周譽發(fā)來消息:【待會兒有人過來送個文件,你幫我收一下,數(shù)據(jù)錄入系統(tǒng)】 她回了個“好”。 冉冉也發(fā)了消息過來,說是讓她自己瞅瞅表白墻去。 看見這句話,歸要心頭頓時涌上一股不妙,點進表白墻,第一條就是—— 【好家伙,吃瓜!聽說孟聿崢現(xiàn)在被一姑娘迷得要死不活的,還專程陪著那姑娘上課去了。嘖,什么時候見孟聿崢這樣對待過姑娘?何方神圣啊,誰能知道???】 底下一堆瞎湊熱鬧的。 有人抖出了那姑娘是心理學部那邊的。 她看得心驚rou跳,最后終于在一堆評論里,找到一句—— 【別造謠了,人家孟聿崢是去找方教授的,壓根就沒什么姑娘,這謠言怎么傳成這樣了?】 【哦,那沒事了,散了吧】 【那就是說樊小雨還有機會是吧?老子賭注都下了,草!早知道這么刺激就不玩了】 【……】 歸要眉心又開始突突直跳。 她想起那個自己也參與了的賭注。 不想打掃學校廁所,可總不能讓她滿心祈愿孟聿崢與別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