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坎坷世無情,從此醉夢鄉(xiāng)
“鎖鏈不破,北地運(yùn)不轉(zhuǎn),鎖鏈若崩,則此人脫困!” 昆侖秘境,蟠桃林中,長發(fā)男子看著手中玉簡,不由嘆息:“確實是陽謀,隨著神藏開啟,此事已是迫在眉睫,從紫玉的描述來看,被困之人的道行或許還在他之上……” “在紫玉之上?” 對面的元留子聞言一愣,隨即臉色大變:“那豈不是說,這被困之人的修為至少也是歸真?” “能有這等布局,還能逃過吾等推算,該是有些借了天時地利,而且……”長發(fā)男子看了元留老道一眼,“須知這神藏之中,環(huán)境莫測,也不算人間,就算是世外在里面,也不見得能受到限制!” “這就糟了!”元留子難免擔(dān)憂,畢竟他們昆侖對神藏本有謀劃,又派出了兩個弟子入內(nèi),真要是出了變故,可謂首當(dāng)其沖,自是憂愁。 “既然如此,你不如請示上界。”長發(fā)男子瞇起眼睛,指了指上方,“看看仙庭是否早有預(yù)料?!?/br> “這……”元留老道遲疑了一下,隨即行禮道:“弟子遵旨?!?/br> “除此之外,”長發(fā)男子忽然話鋒一轉(zhuǎn),“神藏異變?nèi)粢蜣D(zhuǎn)世仙而起,余下兩位還未入內(nèi)的仙人就十分關(guān)鍵,派人去照料一番,省得節(jié)外生枝。” “遵旨!” . . “那人還未進(jìn)來,不過……” 破舊的廟宇中,鎖鏈之聲陣陣,那龐大的身軀微微挪動,張口噴出一口黑氣。 那黑氣落在地上,就地一轉(zhuǎn),化作一名男子。 這人身著黑色蓑衣,面色蒼白,鷹鉤鼻,蒙著下半張臉,露出一雙血色的眸子。 “封鎮(zhèn)已然松動!河?xùn)|之地的門徒,倒是可以利用起來了。” 此人動念之間,傳出一道念頭,隨即邁步前行,消失在陰影深處 . . 五日之后。 “怎么這跑腿的事,最后都要落到某家頭上?” 河君廟外,秋雨子滿臉的無奈與惱怒,偏偏因著命令自門中高層傳來,他又推脫不得,只好悶頭來此。 “你之前不是覺得在神藏谷中乏味無聊,現(xiàn)在離開了,卻又抱怨起來了,”背上桃木劍嗤笑起來,“再者說來,你莫非就不想再見見陳小子?” “某家想與陳小子敘舊是真的,畢竟他如今這番氣象,只要不中途隕落,日后必是修行界中的大人物,提前搞好關(guān)系,就算不作為靠山,也能留下人脈、人情,何等瀟灑,但今日過來可不是單純敘舊,某家這剛出了神藏谷,又擔(dān)負(fù)一事,如何能舒暢的起來?” 一人一劍對話間,已然到了廟門跟前,隨即秋雨子臉色一變。 “不對勁!”他拔出桃木劍,“此處……似有世外氣息!” “不錯,確實是世外氣息!而且……”桃木劍微微震顫,周遭氣流隨之流轉(zhuǎn),朝著劍身匯聚,“這股氣息和當(dāng)初你在建康城中察覺的那點氣息,有些類似!” “建康城中?”秋雨子一愣,隨即回憶起來,他當(dāng)初得了九龍神火后,第二次抵達(dá)建康城,行走在路上的時候,曾經(jīng)從一個路人身上捕捉到一縷鬼怪之念,捏碎之后,竟從中捕捉到些許世外氣息。 “當(dāng)時某家就打定主意,要趕緊離開建康,但因為牽扯到青相子和陳小子,卻不得不多停留些時日,也并未接觸到世外,桃花,你的意思是說……”秋雨子臉色凝重起來,他朝著廟中看了一眼,“陳小子那個時候已經(jīng)是世外了!他一直在隱藏修為,難怪啊,這小子能逼著世外飛升,原來他這濃眉大眼的家伙,早就……” 啪! 話未說完,就被桃木劍一下子抽在腦袋上。 桃木劍道:“他若是世外隱藏,能瞞得過太華山道隱子?再者說來,他又有什么理由隱瞞,世外修為,足以在人間橫著走……” “還橫著走呢,還不是被逼走一個!”秋雨子嘀咕著,隨即握劍推門,步入廟中,結(jié)果一進(jìn)去,卻見一名少年道人盤坐院中。 “嗯?你是……”秋雨子神色微變,“南冥子?” 那少年道人神色如常,聞言轉(zhuǎn)頭看去,露出笑容:“原來是秋雨子師兄?!?/br> “你……長生了?” 看了兩眼,秋雨子面露遲疑,捕捉到南冥子身上的氣息變化。 “不錯,有些機(jī)緣,得以長生,”南冥子笑容不變,“算起來,多虧了虞師兄指點,一個月前,他與我一番論道,令我靈rou重合,否則就是能夠長生,也要拖個一年半載,說不定就錯過了我家?guī)煹苤??!?/br> 秋雨子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家伙,太華山又多了一個長生,你們這一輩……不對,等陳小子也長生了,你們這一輩可就是長生比道基還多了,了不得,了不得!” 南冥子笑容微微一凝,隨即搖頭嘆息道:“師兄你損人的功夫,還是這般精純,我太華山一共才有幾人,若是不知道的,光聽你這話,還以為是多大的門派?!?/br> “你多慮了?!鼻镉曜訑[擺手,隨即瞇眼打探了起來。 “莫多看了,這世外氣息與我無關(guān)?!蹦馅ぷ訐u搖頭,轉(zhuǎn)身朝著廟中內(nèi)殿看去,“這事還是和扶搖子有關(guān),等他出來,問問便是,不過……”說到這,他忽然轉(zhuǎn)頭看向秋雨子,“這次,師弟我卻不會被一陣風(fēng)就給卷走了。” “哈哈哈,師弟這話有趣,有趣?。 鼻镉曜庸笮?,額頭流汗,心道,難怪師父說,太華山的人都格外記仇,當(dāng)時情急之下,有些孟浪了。 南冥子并未在這事上多言,還是看著內(nèi)殿。 秋雨子便也看去,他這一看,才赫然發(fā)現(xiàn),整個內(nèi)殿已然被一股莫名之力包裹,就像是與整個河君廟、天地間割裂開來了一樣,有幾分格格不入的味道。 他低聲感慨道:“這表象,該不會陳小子覺得踏足長生不過癮,要直接一步世外吧,那他不是白白轉(zhuǎn)世一番?” 南冥子卻道:“該是師弟前世布置之一,能提前接觸世外桃源之意。”說話間,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里面似是放了什么物件。 秋雨子還待再說,忽然心中一動,朝著一處看去。 交流好書,關(guān)注號.?,F(xiàn)在關(guān)注,可領(lǐng)現(xiàn)金紅包! “什么人,出來吧。” “果然是瞞不過師兄?!彪S著一聲輕笑,一只灰色的鴿子落下,“終南山灰鴿子,見過師兄?!?/br> “原來是你這懶貨,若非方才一點靈光跳動,差點將你當(dāng)做尋常飛禽了,”秋雨子嘿嘿一笑,“怎的舍得出山了?” “師兄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灰鴿子落下來之后,咕咕叫了兩聲,“自是因為屋中那位,如今神藏生變數(shù),正要通報屋中那位,讓他在神藏中,可以幫襯我家?guī)煹??!?/br> 秋雨子就道:“你那師弟恐怕不會領(lǐng)情?!彪S即,他忽然眉頭一皺,“不過話說回來,聽說這次明明是五位轉(zhuǎn)世人,最后卻多了一個,但清微教那位從頭到位都沒有露過面?!?/br> 他話音剛落下,角落中就傳出一聲輕笑,一人道:“有勞師兄掛念。” “嗯?” 兩人一鳥齊齊色變,朝著院中一角看去。 角落里,一名翩翩佳公子手拿折扇,從陰影中緩緩走出。 這人面如白玉,眼如桃花,唇紅齒白,一張臉精致得宛如瓷娃木偶,見幾人看來,輕笑一聲,拱手道:“在下清微教紅鳶,見過幾位師兄。” 秋雨子皺眉道:“你是清微教的人,是轉(zhuǎn)世仙人?” “如假包換?!奔t鳶一把打開折扇,露出了上面一朵浴火紅蓮。 南冥子就問:“你既是清微教的轉(zhuǎn)世仙,不去神藏,何以至此?” 紅鳶嬌笑一聲,道:“早就聽聞太華山扶搖子師兄名號,自然是來拜訪的,不過啊……”說著,目光流轉(zhuǎn),看向天上,“來的卻不是時候!” 話音落下,對面三人也紛紛有所察覺,各自捏出印訣! 呼啦! 一道漆黑閃電落下,隨即一道道鎖鏈顯化出來,赫然是從云端直接連著內(nèi)殿,然后驟然收緊! 咔嚓! 碎裂聲中,一道道裂痕不斷在鎖鏈上浮現(xiàn),裂縫中殘魂哀鳴。 “好厲害!”灰鴿子急切的扇動翅膀,快速后退,“這些殘魂已然被煉化,聲入心念能亂道心!” 紅鳶目露精芒,笑嘻嘻的道:“不愧是鎮(zhèn)運(yùn)大陣,真?zhèn)€是千變?nèi)f化。這些鎖鏈光影,能鎖住性命,就算是長生之人被鎖住,也是難以掙脫的!不知屋中那位師兄可否應(yīng)對,不過我既然在此,真要是局面不利,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說話的同時,也捏動印訣,引而不發(fā),似是局面一旦失控,就會出手相助。 “豈止是長生會被捆??!”秋雨子見狀,沒有多少意外,拿出一張符箓,“師弟,你幫我壓陣,眼前局面早已被人料到,要先將陳小子和這些鎖鏈一同鎮(zhèn)住,否則要生亂的!” 說話間,他就要甩出符箓! 南冥子眉頭一皺,從符箓中窺得一點,就道:“你這是要將我?guī)煹芤叉?zhèn)壓?” “權(quán)宜之計,某家鎮(zhèn)住之后,還有法子將他摘出來!”秋雨子面露嘆息,“你當(dāng)某家愿意做?還不是被逼著來的!” 可就在這時。 吱呀。 內(nèi)殿門開。 花瓣卷如風(fēng),自其中旋轉(zhuǎn)飛出! 頓時,廟院之中景象扭曲起來,像是被人將一張畫紙覆蓋在上面。 景象扭曲、光影重疊。 前一刻還混亂兇險的廟景,下一刻就歲月靜好、小橋流水。 一個個農(nóng)夫織女在其中勞作。 先世避秦亂,率眾來桃境,從此不復(fù)出,忘卻塵世間。 不知有漢,無論魏晉。 “夢!” 寄夢山水間! 坎坷世無情,從此醉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