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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嘲諷地看向張導:“當然您這種拿不出手的導演,曝光到網上也沒人在意,最多讓您被圈里的人笑笑罷了,但是這事吧,也可大可小,您不是最喜歡吹捧郁小姐了嗎?或者讓您和郁小姐一起捆綁,上一次熱搜?” 張導這回的臉色是真變了。 郁嘉找上他的時候,他以為只是普通的使絆子,沒想到最后還是鬧出了事,郁嘉現在正是腥風血雨的體質,加上背后有人,到時候背鍋的肯定是他。 “你——” 葉之桃精準地拿捏住了他的軟肋,讓他怒不可遏卻又無可奈何:“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要得罪人的?年輕人沖動不懂人情世故,這么莽撞沒禮貌,你這是在作死。” 葉之桃沖他晃晃手機:“誰作死還不一定呢,張導,我還年輕還沒畢業(yè)可以轉行,但是您萬一有了丑聞,成功的路那恐怕是真的被堵死了,所以不要再做什么小動作呀,年輕人可是很沖動的?!?/br> 她一副玉石俱焚的模樣,張導只有憤憤地瞪了他一眼,撿起地上的房卡,灰溜溜地離開了。 “砰”地一聲,門被關上了,葉之桃長長吐了一口氣,向后靠在靠背上,這才察覺,自己一身都是汗。 不過好歹是把人嚇住了。 她倒不是真打算玉石俱焚,不過看人下菜碟的本事,是商人家庭出身的后代自帶的技能,她在劇組里看似不在意,卻時時刻刻觀察著劇組里的各類人,又聽小藍講了不少八卦,對他們的性格大致有個印象。 這個導演是怕丑聞的。 葉之桃伸手去擦汗,突然回憶起剛才手上那些惡心的觸感,連忙把手挪開了,她猛甩腦袋,意圖將這些不美好的感覺全都甩出去。 但那感覺太明顯,于是葉之桃決定下床,給自己洗個手。 她單腳下床,先去把門鎖了,然后蹦蹦跳跳地來到洗手間,金雞獨立地站在洗手池旁給自己洗手。 她倒上洗手液,一邊給自己清理那種油膩感,一邊在心里感慨自己也算是人生經驗豐富了。 潛規(guī)則這種事,差點就發(fā)生在她身上了。 她搓著手背,不由地思考在這深淵一樣的娛樂圈中,還受著家庭束縛的顧青曼曾經究竟遭遇過什么樣的挫折與為難。 她是怎么挺過來的?娛樂圈這些風雨,還有家庭的危機? 她也是一個人啊。 葉之桃不由地想起自己和父親的爭吵,被凍結的銀行卡,還有她下一季的房租,還差的學費,以及廖剩無幾的現金。 生活的重擔似乎猛地壓在了她的身上,只有二十歲就開始嘗試獨立的年輕人,慢慢品嘗到了人生辛酸。 葉之桃想著想著,鼻尖忽然一酸,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這些眼淚,就和打開的水龍頭一樣,嘩嘩地流著,一起隨著管道灌入了下水道里。 哭了好一會,敲門聲突然響起。葉之桃回神,看著鏡子里自己朦朧的面孔,連忙抬手擦掉了眼淚。 又來了? 葉之桃對著鏡子,看向里面眼睛紅紅的自己,現在的自己自然是不可能去面對張導的,更何況張導這次折返回來,不知道還有什么打算,她就當做沒聽見,又在衛(wèi)生間里接著洗臉。 房門震動的聲音很大,二十歲的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情,難免還是有些害怕,門被敲了一會兒,她吸了一口氣,把手機按到了110,然后佯裝無恙地走到房間里,打開了門:“請進。” 讓她意外的是,來人不是折返的張導,而是薄暮輕。 “薄……薄小姐?!?/br> 兩人打了個照面,眼尖的薄暮輕看到了葉之桃緋紅的眼角。于是薄暮輕垂眸,仔細地將葉之桃打量了一番,看到了她纖長的眼睫毛上沾著的一層薄薄水跡。 好一會,薄暮輕才皺著眉頭,篤定道:“葉小姐,你為什么把門鎖了。” 她并沒有問葉之桃的眼睛是怎么回事,然而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過,葉之桃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小聲反駁道:“我在衛(wèi)生間里洗臉,擔心有外人會進來?!?/br> 這里是vip病房,不是什么閑雜人等可以隨便進來的地方。 薄暮輕問:“有什么外人來過了嗎?” 葉之桃答不上來,她想,總不能覺得被油膩中年男人說了要包養(yǎng)自己而委屈哭吧。于是她隨意敷衍了過去:“沒什么外人,只是劇組里流動人員多,習慣了關門?!?/br> 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不住劇組的酒店,第一次相遇還是薄暮輕送她回去的,不免有些尷尬。 薄暮輕卻沒有戳破她的理由,她若有所思地點頭,問葉之桃:“你臉洗完了嗎,要不要繼續(xù)去洗?我在這里,沒有外人會進來?!?/br> 她長得好看,神情關切,語氣還溫柔。葉之桃之前亂糟糟的心情一下就好起來了:“我洗完了,你出差回來啦?快進來坐吧?!?/br> 薄暮輕這一次過來沒有帶東西,她是下飛機就直奔這里了,葉之桃連忙讓開位置,讓薄暮輕進屋,她進屋掃了一眼,看到了鮮花和果籃就壓在自己送的那束桔?;ㄉ稀?/br> “……” 葉之桃只顧著洗手,卻忘記扔張導送來的鮮花和果籃,當時也沒注意張導把東西就直接壓在了薄暮輕送的花上。 這怎么看都是不禮貌的行為,葉之桃尷尬地笑笑:“劇組的人來看過我。” 她拐著腳過去收拾,薄暮輕跟在她身后:“你腳還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