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煙準(zhǔn)備找草稿紙，扭頭的瞬間，瞅到這恰似安逸美好的一幕。

    像一副靜止的畫，畫中的女人睡顏柔美，五官無可挑剔，靜的讓人看癡了去。

    她彎了彎唇角，手臂肘壓在床單上，欠起身子靠近。

    心臟在接近她的距離中逐漸狂跳不止，如同失控了，連著太陽xue都在突突的跳動。

    喬煙伸出白皙的手指在半空中模棱著她眉骨的模樣，歪了歪腦袋，長發(fā)落在她的手背，著了迷似的沿著她的鼻骨緩慢的滑到唇上。

    斐梨的唇似櫻花粉，唇形偏向菱形，帶點俏色。

    她的睫毛蝶翅般，犀利若刃或柔軟似紗。

    想到這唇吐露芬芳，她一時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慢慢的將唇貼近——

    或許這是糖的味道。

    “嗡嗡嗡……”

    驀然間，床頭柜上傳來急促的手機(jī)震動的聲音，打破了安謐的空間。

    喬煙下一秒略了略眉，眼里的一抹光亮逐而散的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冷似刀的嚴(yán)寒。

    “嗯……”

    斐梨皺了皺眉，睡了一覺渾身都軟了，她呼出口氣，被振動聲直接吵醒。

    她真是太累了，一躺下就睡過去。

    斐梨睜開眼睛，快速適應(yīng)天花板的白熾燈的光線，發(fā)現(xiàn)喬煙還在認(rèn)真做作業(yè)，也就沒去打擾，徑自從桌上接過手機(jī)看了一眼，眼睛彎成一抹月牙。

    來電顯示齊雪。

    她抬起手指接通，將手機(jī)放在耳邊。

    “阿梨，你睡了嗎？”

    斐梨看了眼時間，都快十點半了，她打了個哈欠，蝶翅般的睫毛輕眨，眉梢染上一層慵懶，柔聲說：“沒有?！?/br>
    “我考試這周結(jié)束，你要不要來學(xué)校接我?！?/br>
    “好，你想去哪里玩？”

    “那天我哪里也不去，你來我住的地方吧，我不住校，我爸買在外面的房子?！?/br>
    斐梨眼里瀲出旖旎的光芒，“那你等我?！?/br>
    齊雪的聲音變了個調(diào)，放緩道：“晚上……陪我好嗎？那天是我生日。”

    “好?！?/br>
    “嗯，那晚安哦，我愛你阿梨?！?/br>
    氣氛變得有些突兀。

    斐梨坐起身從桌上抽走喬煙手下的習(xí)題冊，翻看一眼，不禁怔然。

    竟然都是對的。

    好厲害的丫頭。

    “明天再做吧，該睡覺了?！彼嗣⊙绢^的腦袋，寵孩子一樣的哄著。

    喬煙嗯了聲將書本放進(jìn)書包里，與她一起躺下睡覺。

    夜晚，女人身上的香氣淡的肆意，很迷人。

    她喜歡靠著她，窩在她懷里的感覺，會睡得很安心。

    斐梨心情好，對于她步步逾越雷池，往自己懷里縮，許是太困，沒多再意，又睡了過去。

    —

    每天上學(xué)放學(xué)來接她的都是陳麗蕓，過了冬至，斐梨的回來的次數(shù)少了許多。

    她知道今天是那個女人的生日，上班前斐梨跟陳麗蕓說過今晚補(bǔ)回來。

    尤其斐梨接的那個電話，她都聽的一清二楚。

    上課根本就聽不進(jìn)去，唯有看見老師嘴巴一張一合，她捏緊手里的筆，神色冷淡。

    如果她不回來……跟那個女人在一起的話……

    放了學(xué)，喬煙背著書包走到校門外，照舊看見接她的人。

    陳麗蕓穿著黑色的棉服站在冷風(fēng)里，帶著帽子跟圍巾，看見她出來，趕緊上前牽她的手。

    “阿嬤，小姑姑回來了嗎？”

    陳麗蕓搖頭，“她今天打電話說不回來了，我們自己吃不用等她。”

    “哦?！眴虩煿怨缘母谒竺?，面上閃過一絲不悅。

    回家后，吃完飯。

    陳麗蕓在洗碗，喬煙坐在沙發(fā)上，不動聲色地將包里買的冰塊拿出來，撕開包裝袋，倒出細(xì)小的冰塊，走到衛(wèi)生間外回頭看了眼，將小冰塊灑在內(nèi)門槽的地磚上。

    盯著地上瑩瑩的小碎冰，她黯然垂睫。

    對不起阿嬤。

    冬天氣溫緣故，冰的融化速度，短時間里，不會溶解，若是穿著棉拖鞋，視力不太好的人踩在上面的話——

    轉(zhuǎn)眼間。

    “阿嬤，我要洗澡?！眴虩熞荒樄郧傻呐艿綇N房，扯了扯陳麗蕓的衣服，抬起臉說：“阿嬤，我想洗澡了。”

    “阿嬤給你去放水，你等等啊?！?/br>
    “嗯，那我去找衣服?！?/br>
    陳麗蕓擦干凈手，慢悠悠的去衛(wèi)生間放熱水。

    喬煙輪廓繃緊，尖下巴抬高，站在原地，背脊靠在冰冷的墻壁上，舔了舔唇，小虎牙驀地咬住唇瓣。手指彈鋼琴一樣輕觸瓷磚，漫不經(jīng)心地移開腳步。

    “owo，three……”

    半晌，從衛(wèi)生間傳來一聲乒乓哐啷的悶響聲。

    “啊??！哎喲——！”

    “……”

    “哎喲，我的腰啊，我的腰好像斷了！”

    喬煙眉毛一挑，忙不迭的跑了過去，看見倒在地上的女人，還有眼前一片狼藉，驚呼一聲：“阿嬤！”

    “煙煙，快打電話給阿梨！快！”陳麗蕓面色扭曲，疼得額頭直冒汗，很是痛苦。動一下骨頭斷了一下，僵硬鈍痛。

    喬煙焦急不已，都要哭了，眼眶泛紅，“阿嬤，你要撐住，我送你去醫(yī)院，我現(xiàn)在就給小姑姑打電話，讓她趕緊回來?！?/br>
    第12章 沖動

    夜晚驟冷，樹葉上慢慢被霜花打潮，落葉席卷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