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誰是誰陪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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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lǐng)路的連翹見柳如意一直盯著院門口的牌匾,笑道:“這是我家姑娘寫的?!?/br> 柳如意笑道:“好字?!倍颊f見字如見人,柳如意也對這位未曾見過面的蔣家小姐有了一絲好感。 待進(jìn)了屋后,連翹道:“姑娘,如意樓的柳姑姑到了?!?/br> 蔣阮放下手中的書,抬眼看過來。柳如意愣了一下,饒是她到貴人府中做衣裳,這些年見過的美人不知有多少,見到蔣阮也忍不住驚了一下。 蔣阮約是剛剛看書看得乏了,整個身子都倚在軟榻里面,整個人似乎都軟軟的陷了下去,抬眼看來的時候帶了一絲不自覺的慵懶,然而上揚的媚眼中又含著一絲還未收進(jìn)去的冷厲,如一朵冷艷的月季,有種涼薄的誘惑。 她沖柳如意微微一笑,冷艷感便瞬間消散,如同春水一般溫和明媚:“柳姑姑?!?/br> 柳如意也收起心中的驚艷,笑道:“我來為蔣姑娘做衣裳,這里有幾匹緞子,蔣姑娘先選一匹吧。” 桌上擺著的幾批緞子,皆是上好的銀絲鍛,顏色有雨過天晴色,秋香色,蜜桃色,艷粉色,嫩黃色,皆是年輕女子喜歡的顏色。夏研特意為她選出來的幾匹緞子,都是顏色跳躍鮮艷,挑不出錯處來。偏偏穿上這樣的衣裳,定會淪為蔣素素的陪襯,因為越是鮮艷,越顯得蔣素素一身白衣飄飄若仙,高壓出塵。 蔣阮指著最中間一匹大紅色的緞子,道:“就它吧?!?/br> 柳如意有些詫異的看了蔣阮一眼,似是沒想到她會選這樣一匹最為鮮亮的緞子,略略一想又笑道:“蔣大小姐皮膚生的白,這紅色倒是極襯?!?/br> 蔣阮微笑:“柳掌柜,想來素娘當(dāng)是選了白色的緞子吧?!?/br> “是啊,蔣二小姐向來喜歡素凈的。”說到這里,柳如意恍然大悟,再看向蔣阮時,目光已是不同:“京中眾人都言蔣二小姐清麗無雙若天仙,如今瞧來,大小姐更是艷中之王?!绷缫庑闹袊@息,這蔣大小姐生的一顆七竅玲瓏心,本來鮮艷的顏色在蔣素素的素雅中會流于艷俗,可若換成火一般的紅色,若是穿衣裳的人本就生的不俗,要壓下其中的風(fēng)頭卻是不容易。蔣二小姐想要成為眾人的焦點,卻不知在不動聲色間已經(jīng)淪為別人的陪襯。柳如意是個爽快人,加之之前對蔣阮又頗有好感,如今更是心中對她欣賞不已,便道:“大小姐盡管放心,如意樓出的衣裳,到時候保管讓大小姐滿意,走出去體面風(fēng)光,定是最惹眼的一個?!?/br> 蔣阮也笑:“多謝柳掌柜了?!?/br> 量體裁衣,幾天之后,如意樓的衣裳便送了過來。因為是為蔣家?guī)孜恍〗阌幸黄鹱龅囊律?,都放在蔣老夫人的桂蘭院。等蔣阮和連翹到桂蘭院時,蔣素素早已到了,見到蔣阮便笑道:“大jiejie也是來瞧衣服的么?” 蔣阮頷首,只聽蔣素素又道:“不過是幾件衣裳罷了,祖母非得讓姐妹們聚在一起,每次都是那些,穿著也差不離,有什么可看的。”她說的天真浪漫,本就生的一副天外飛仙的模樣。 卻對首飾衣裳一類毫無興趣,一絲煙火氣也沒有。這樣的女子似乎并不屬于紅塵之中,生來就是應(yīng)該被好好呵護(hù)在人掌心,一輩子天真爛漫的。上一世的時候,蔣素素才名滿京,卻又不像別的女子那般貪慕名利,天下人無一不贊賞有加,蔣阮也曾以為這個meimei是不懂這些紅塵俗事的,直到上一世最后一刻,她才明白,蔣素素并不是沒有欲望,不是對這個世上的名利棄如敝履,而是她要的,從來就是最高的那個位置,其他的都不屑一顧。 這一世蔣素素年紀(jì)尚小,卻不知她現(xiàn)在有沒有那個定力了。 蔣老夫人聽到蔣素素的話,笑罵道:“姑娘家哪個不喜穿衣打扮,你倒好,成天就素凈的跟丫頭似的,花一樣的年紀(jì),卻不愛穿鮮亮的顏色?!痹掚m這么說,蔣老夫人眸中卻是滿意的神色,顯然她也認(rèn)為蔣素素更襯素凈的衣裳,顯得脫俗。 蔣素素皺了皺眉:“我不喜歡那些,聽說大jiejie要了紅色的緞子,可是真的?” 蔣阮點頭:“是,如今適逢年關(guān)剛過,想穿的喜慶些?!边@個理由倒也無可厚非,蔣素素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等待的時候,蔣儷和蔣丹也一前一后的走進(jìn)來,兩人對蔣老夫人行了禮便站在一邊。儷在蔣老夫人面前還算規(guī)矩,除了面對蔣阮的目光有些倨傲之外,倒是挑不出一點搓出來。蔣丹神情怯怯,有些無措的鉸著自己的衣裳下擺,似乎對大家聚在一起的情形十分不適。 再過了一會兒,蔣老夫人身邊的彩雀捧著一個箱子走進(jìn)來,笑道:“如意樓的柳掌柜說了,先趕出了這四件,過些日子再趕春衣出來,到時候再讓大姑娘挑些料子?!?/br> 蔣府四個姑娘中,蔣阮的衣裳最少,都是從莊子上帶過來的舊衣賞,蔣老夫人自然不會讓她穿這樣的衣裳出門,先是去成衣鋪子買了些送來,等天氣再好一些,春夏秋冬四季衣裳都要重新做。 蔣儷目光一頓,狠狠剜了蔣阮一眼,面上不滿之情明顯的很,礙于老夫人在場,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 彩雀將那口小箱子打開:“姑娘們來挑吧。” 衣裳全部疊的整整齊齊,放在如意樓特制的精致木箱中,蔣素素看了一眼蔣阮:“大jiejie先挑吧。” 蔣阮搖頭:“我最年長,丹娘先挑吧?!?/br> 彩雀笑吟吟道:“都是做好的衣裳,早晚挑也一樣?!?/br> 這么一說,蔣素素便不好意思道:“說的也是,那我便直接挑了?!?/br> 蔣素素從箱子中拿出來的,果然是一件雪白香狐皮原錦邊琵琶襟大襖,腰下是宮白色繡花錦裙,外罩一件銀鼠坎肩。樣式精致獨特,便又不顯得繁瑣,卻處處透著高貴。即便蔣素素要顯得自己并不在意衣裳,看到成衣時,也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蔣儷看到蔣素素的衣裳后,目光閃過一絲不虞,然蔣府嫡女的衣裳本就比庶女更花心思,何況蔣素素還如此得寵,即便心有不甘,蔣儷也不敢再說什么。蔣儷的衣裳是淺紫色的織錦窄銀襖配蓮青洋縐裙,平金盤扣,倒也顯得麗色逼人。